“無一出來後,得知你結嬰成功,隻與我說了幾句話後,就直接回去將修煉室給封了。
你二師兄亦是如此,宗門內你熟悉的百裡園、杜三江他們也紛紛宣布閉關了。敏兒倒是沒有什麼,隻是在半年前有了些感悟,也才進入了閉關!”
李言聽聞後,一時默默無語,看來自己結嬰之事刺激到了許多人。
說到李無一時,魏重然還是保留了一些話沒說。
如今在李無一閉關門外,離長亭也一直盤膝修煉著,根本不回不離峰了。
峰內事務都交給副峰主及幾位長老去處理了,這種事魏重然自是不能說出。
“師尊,我也打算稍後再次進入閉關中了,雖然目前境界已穩固,但法力的運用還是生疏,還無法隨心所欲控製。”
李言既然沒有看到趙敏和大師兄他們,又已與魏重然見過麵,原本要在外停留一兩天的打算立即取消了。
魏重然聞言點了點頭,他並沒有提及離玉茵結嬰之事,莫輕上次告訴他說已說於李言知曉了,那麼他就不必再提了。
他可不知道離玉茵拿了李言兩粒“劫精之氣”,而在外人麵前他更是不想主動談及離玉茵。
自己這位師姐一直對自己癡情一片,這讓他十分的難做。
“你這一年修煉中,可有什麼剛剛結嬰後不明白的地方?”
魏重然喚李言過來,可不僅僅是說宗門內的情況,而是修士在剛剛結嬰後,會出現不少未知的東西。
如果是散修的話,他們因此可能要花上十數年,甚至是上百年來一一探索、理解,要麼用珍貴的寶物與同階修士交換心得。
其實這些就是經驗,往往隻是一層紙的事情,卻要耗費修士大量的時間去揣摩。
傳承,在這裡才會體現出真正的價值。
李言當然也是抱著這種想法過來的,見師尊主動提及,心中就是一暖。
如今他和魏重然已是同階,隻是名義上的師徒關係了,元嬰期的事情對方可以告之,也可以不說。
但魏重然還是保持了一貫的性格,主動詢問李言的事情。
接下來,李言在魏重然這裡足足談了大半日的時間,他這才意猶未儘的結束了談話。
魏重然可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將他數十年得來的經驗在思索後,凡是能與李言說的,都會一一提點出來。
甚至將大岑教給他的經驗,他也選擇性的告訴了李言,這並非他小氣,而是他深知那些對李言有益,那些可能是會產生誤導。
魏重然說的這些,李言後麵再一一與自身比對,可能會讓他至少節省六七十年的時間,李言對此自是心中感動之極。
在告彆之時,李言又問詢了師娘趙致的情況,魏重然隻是搖了搖了頭。
“你莫被宗內百年內一下出現了三名元嬰迷惑了,那是大戰後各個宗門大量資源的開放,且在大戰中生死間有了感悟才會有如此的結果。
這若是放在正常時間段裡,是不可能會出現這樣現象的。
這也是為什麼許多人要外出曆練,曆經生死的原因。
結嬰比結丹難上十倍、百倍,天時地利、實力運氣各方麵綜合之下方能造就一人,你師母會突破這一關的,我相信!”
魏重然微笑輕聲說道。
李言聽了也是默然,他知道魏重然說的沒錯,自己和趙敏若非曆經生死,在遺落大陸上時,兩人更是時刻為了回歸而努力。
無論是趙敏進入“聖魔宮”秘境幾十年,差點殞落在裡麵;
還是自己在外四處尋找機遇,都是有一種危機隨時會降臨的感覺。
當初若是他們在大戰後安然留在了荒月大陸,那麼他們如今估計和大師兄幾人相差不了太多。
“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和離玉茵的結嬰大典宗門打算在九年後舉行,你這邊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魏重然很快就插開了話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李言微微一滯後,這才想起結嬰大典一事。
散修之外的宗門弟子,自築基以上,一旦渡劫成功,宗門內是要舉行慶賀大典的。
結丹倒還好說,一般隻是宗內和一些與其交好友人、門派前來慶賀。
但是結嬰大典卻是隆重異常了,這可是一個宗門展示實力的時候。
哪怕是你不去邀請,都有許多宗門、世家會主動詢問大典事宜,何況這還是這一方大陸的頂級宗門。
尤其是這一次魍魎宗一下出現了兩名元嬰,自是要隆重舉行一番的,以展示自己的強大無匹的實力。
像十步院、淨土宗和太玄教肯定是要派元嬰修士過來的,李言身為局中人,自是不能缺席。
李言向來對這種事情最為頭疼,但這一次卻是在稍加沉思後,便點頭應承了下來。
他知道此事絕對是不能推脫的,宗門也需要借助他和離玉茵的實力來加固霸主的地位。
“我這邊時間沒問題!”
結嬰大典這種事情也不能拖的太久,時間久了,人家還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意外。
如今加上過去的一年,大典也就是在李言二人結嬰十年後舉行了。
對於這等大事,莫輕和魏重然自是會把握時間的,他們知道李言和離玉茵一旦境界穩固後,接下來應該不會那麼快再次進入入定當中。
而是會有一段時間來熟悉元嬰期的法力控製,以及嘗試元嬰期的各種仙術功法,這種修煉倒是可以選擇性中斷的了。
隨後,兩人又簡單的說了幾句後,李言便起身告辭而去了。
望著李言走出庭院的背影,坐在大廳中的魏重然大袖一揮,院落大門自動合閉,然後他就那般默默的坐著,一動不動。
他先前告訴李言的話中可不全都是真的,趙致之所以苦修至今沒有動靜,乃是錯過了最佳時機。
前麵百年中,做為女子的趙致心思更加的細膩,對於趙敏的牽掛不如魏重然能心中放開。
所以,這就導致她在修煉中經常無法入定,根本無法安心修煉!
這就導致了趙致錯過了當年大戰後可能出現的種種感悟,而這些感悟曆經百年時間後,已經越發變的模糊。
待得趙敏回歸後,趙致再想找回當初的感覺時,縱使她天資不輸於魏重然,但已是錯失了良機,那些是根本無法追回的。
可這些話,魏重然並不能說出,那樣一旦讓趙敏知曉,以趙敏的心性,十之八九就會影響到日後的仙途,那反而也會害了她。
尤其是現在的趙敏也已處在了假嬰之境,正是心性蛻變的關鍵時刻,就是趙致自己也絕不會願意說出她無法感悟突破的真正原因。
魏重然就這樣一直無聲的坐著,目光有些發直……
李言離開後,他並沒有立即回到自己的庭院,而是向著宗門外飛去。
一處煉器室中,一身素衣白裙,身材顯得有些柔弱的白柔雙手掐訣,纖纖玉指上冒出了一道暗黃色的光芒。
她對著前方輕輕一點,暗黃色光芒很快就落在了一個隻有巴掌大小的古猿傀儡身上,本來如同死物的古猿傀儡,四肢瞬間動了一下。
與此同時,傀儡體表同樣有暗黃色的光芒閃爍不定,它的體內也傳出了細不可聞的陣法嗡嗡聲……
而就在此時,一道白光突然在秘室某處空間中浮現了出來。
頓時,白柔一雙好看的秀眉就是微微一蹙。
那是一枚傳音符,此傳音符乃是“木流門”秘法煉製,所以可以突破進入她的煉器室內。
隻是這樣的傳音符白柔也隻給了副門主三張,讓她如果在緊急情況下,可以發出此傳音符找她。
“宗門有大事發生了?”
白柔此時正值煉器關鍵時候,但對於此枚傳音符,她也不能坐視不理。
她隻能暫時用法力壓製住傀儡體內陣法,分出一縷神識射向了傳音符。
當她那一縷神識進入傳音符後,即便是她心裡早有準備,可就在刹那間,竟然心神一片慌亂,再也無法穩定中手中的法訣。
“噗!”的一聲中,那隻古猿傀儡身上突然冒出了一股濃煙,頃刻間整隻傀儡體表靈光消失不見,一股略有焦糊的味道傳入了白柔的鼻中。
下一刻,有些慌亂中的白柔連忙抓起地下那隻古猿傀儡,急匆匆的向著牆邊一個古銅色的木架走去。
木架上放滿了不少的煉器材料,在某一層方格中擺著一個青色的木盒。
白柔急匆匆走到木架前,手中已是急急一掐法訣,符文閃爍中,“啪嗒”一聲,盒蓋緩緩彈開中……
然而,一向冷靜如水的白柔卻心急的一把將盒蓋掀開,快速的將手中這隻傀儡放在了盒內。
然後她立即按下盒蓋蓋好,快速重新用符文將青色木盒封印好。
這時,她才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竟然隱隱有紅暈生出。
她伸出玉手輕輕將垂落的幾縷青絲彎在耳後,鎮定了心神後,這才邁步向著煉器室大門走去。
半盞茶前,木流門宗門主廳之內,一身黃裙的秀麗少婦正一臉忐忑的看著眼前一身青袍的年輕人。
黃裙秀麗少婦名為唐玉娘,乃是“木流門”的現任副門主。
自從當初門中老祖離開宗門後,宗門內的事務一直都由給她來處理了。
老門主也在七十年前坐化,最終也是沒能晉升金丹成功,這讓唐玉娘一度時間內有些恐慌。
畢竟自家老祖數十年都不見了蹤影,她真怕魍魎宗突然將他們趕走,再度淪落回以前有些淒涼的處境。
就在心驚膽戰中,終是雙老祖帶著白柔回歸到了宗門,之後就立下了白柔為門主,然後那位雙老祖再度失蹤不見。
不過,在有了一位金丹境強者坐鎮後,唐玉娘心中終是鬆了一口氣,不再如履薄冰。
而且在白柔回歸後,魍魎宗內偶爾還會有一名孫姓金丹強者過來,看樣子與白柔關係很不錯的樣子。
這讓唐玉娘心中歡喜,木流門結識的強者當然是越多越好,她甚至認為自家這位新門主與那孫姓金丹強者有情愫關係。
但這些事情她也隻是猜測,卻是不敢追問的。
白柔性子素雅,可金丹強者就是金丹強者。
且自從這一次跟隨雙老祖回歸後,也是變的越發沉默寡言了,做為這門中唯一的金丹強者,她不開口之下,根本沒人敢隨意去打擾。
之前,正在門中處理事務的唐玉娘就覺得有些異樣感覺,當她抬頭的刹那,就看到主廳內出現了一名青袍人,那人正用一雙漆黑的眸子望著她,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