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烏斯圖又提出的要求,這下不等李言開口,亭碧宵已是眉頭皺起。
“木精池”是本族聖地,的確不能由他一人說了算。
但是原本隻要他們五名金丹同意,就代表各支脈都沒了意見,根本不需要讓那些弟子知曉。
現在一下又鏟除了兩個支脈,更是隻要他們三人同意就行了,烏斯圖卻將此事擴大,攪動風雨。
他正要出口阻止,對麵的李言已經微微點頭。
“這個我也沒有意見,一切悉聽尊便!”
李言如何不明白烏斯圖的意思,這是想讓自己和趙敏在眾人麵前出醜。
他不知這烏斯圖為何這般針對自己,估計自己隻要不答應,估計這烏斯圖又不知會找出彆的什麼理由。
那麼不如直接用對方的提出的條件,堵住對方的嘴。李言現在就想儘快進入“木精池”,不想再橫生枝節。
見李言都已答應了下來,亭碧宵到了嘴邊的話隨即也止住了。
烏斯圖這時已走到了大殿門口處,連招呼都沒和任何人打了,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大殿門外。
“你二人也先行回去吧,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和張道友他們說一下!”
亭碧宵對著亭山和阿古稀揮了揮手,示意他二人同樣可以離開了。
阿古稀早就想走了,他待在這裡不過就是證明李言兩人的身份罷了。
後麵發生的事情他連插句話都不敢,聞言立即站起身來,對著上方幾人微微躬身。
亭山也是對李言他們拱了拱手。
“那我也就先告辭了,明日我們再見,哈哈哈……”
說罷,帶著阿古稀大步離去。
待得這二人也走後,亭碧宵這才開口。
“想來張道友也看出來烏斯圖有些針對你們了吧,原因可不是‘木精池’的事情,他隻是借故生非罷了!”
李言一隻手摩挲著下巴。
“難道和阿古稀他們回歸有關?”
“是的,想來張道友已然從阿古稀口中得知了近些時日我族中發生的事情。
那些背叛了巨木族的兩係支脈雖然被殺了許多,但他們回歸的時間太長了。
他們的血脈和錯綜關係早已遍布交錯,與其他支係都有了千絲萬縷的聯係。
無論是一代代的彼此聯姻,還是私人之間的交情都是錯綜複雜。
而烏斯圖就是與其中一支脈的關係很深,自那一支脈被滅殺後,他自然最先恨的是阿古稀。
可隨著你們的到來,那便有了債主。
他當然是不敢明裡提起這件事情的,那樣反而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壓製於他。
但他卻可以從其他方麵去刁難你們,我當然也可以強行將名額給到你們,這本就是你們應得的。
不過現在族內剛剛死了那麼多人,正是動蕩之時,就是我在沒有拿到烏斯圖把柄前,一時也無法壓下一些族人的怨聲。
此時,若烏斯圖再稍加引導,可能就會禍及到阿古稀他們,那麼他們的回歸就是回家,而是在慢慢的走向墳墓。
尤其是這一次之後,我們七族馬上就會商議如何對付天瀾族,救出餘下族人,後方自是要安定下來方可!”
亭碧宵臉色凝重的說道。
“既然此事與我有關,我就說一句,阿古稀他們世世代代死的更多,凡人更是不應承受修士之刑。”
“張道友說的極是,不過烏斯圖他倒是真與此事無關,目前也隻有這樣了。
說句實話,這一次我族元氣大傷,但壯士斷腕,亦有可取。
我本意就是想等百年後再單獨為二位開啟‘木精池’的,到那時這事早已淡化,但顯然二位並不願意等待!”
“我們不可能在此逗留那麼長時間的,宗門之中亦有彆的安排了。
明日那烏斯圖若是突下殺手,亭族長,張某這邊到時隻能全力應付了,那般情況下,可能就無法留手了……”
李言看著亭碧宵,話雖然未說話,但意思已是表明。
亭碧宵不由心中一震,隨之將目光又落在了一直默不作聲的趙敏身上,在他看來明日對戰烏斯圖的肯定就是這女子了。
“看他們一幅並不在意的樣子,這女子定是有過對戰金丹後期的戰績,否則,怎能如此的淡定。
他們究竟是來自於何門何派?大宗門的金丹修士我基本上都是聽說過的,但對這二人卻是根本沒有任何印象!”
亭碧宵在心中想著,他一直好奇李言兩人究竟是那一宗門的修士,竟然敢捋天瀾族的虎須。
天瀾族雖然不能與那些超級宗門相比,但已是屬於一流等級行列,這是毋庸置疑的。
且天瀾草原北部,聽說許久許久以前可能有修士去曆練過,但是那裡妖獸極少,靈氣稀薄之下,珍稀草藥根本就是絕跡狀態。
越是往北,愈是如此,很少再聽說有人過去那裡了。
但聽阿古稀的描述,他們遇到張明就是在天瀾草原極北之地,都已靠近了令人色變的雷電死亡區域。
他們為何會出現在那裡?
他雖然心中快速想著一些事情,卻將頭顱搖了搖。
“明日鬥法,最多是雙方受傷罷了,肯定不會出現殞落之事,這一點我以巨木族興衰來保證!”
見亭碧宵說的如此肯定,李言眼底有精芒掠過,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表情。
一座院落之中,李言和趙敏正坐在院中。
李言收回神識,隨後大袖一揮,幾杆陣旗一飛而出,在一閃過後,就沒入了院牆處地底之下。
一道半球狀的灰色光罩在空中閃了一閃後,隨即消失不見。
做好這一切後,李言立即使用了傳音術。
“這處院落中除了有一個簡單的防護禁製之外,對方並沒有動過手腳!”
“你這般小心,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不然那亭碧宵雖然是假嬰修士,你也用不著那般的客氣,你我聯手之下,那三人也是不懼的。
他們既然將阿古稀收歸族中,那麼就應該承認我們所做的一切。
按照師弟的性格,就是搶過來使用也是有可能的,根本不用對他們如此!”
趙敏同樣傳音,李言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師姐,你還真了解我,這巨木族中應該是有元嬰修士存在的,這一點我幾乎可以肯定下來!”
“元嬰修士?你如何看出的?”
趙敏微微有些動容,她不由身上氣息一緊,如果巨木族內真有元嬰修士,他們就這樣進入巨木族可就是冒險了。
“無妨,那名元嬰前輩對我們沒有敵意,否則也不會允許亭碧宵清除那兩個支係族人了。”
李言臉帶笑容,趙敏並沒有接口,隻是靜靜的看著李言。
“巨木族能輕易的清除了兩個支係,且其中還有兩名金丹高手,師姐你就沒覺得可疑嗎?”
趙敏微微側臉,普通容顏上的一對黑眸燦若星辰,李言又繼續傳音。
“何況那烏斯圖又與其中一支被滅族人關係菲淺,若真對自己人動手,可能隻有亭碧宵和亭山才會出手。
以他們的本領想要在一點傷沒有的情況下斬殺對方,並不可能做到。
師姐,你應該注意今天這三人身上根本沒有任何傷勢吧,烏斯圖也許能說得過去,他最多敷衍出手,甚至是不出手,那亭碧宵他們……”
傳音到這裡,趙敏已然明白李言推測應該就是真的,但這裡依舊會存在著幾率問題。
“師弟,亭碧宵也許有著其他不為人知的手段,在出其不易之下能一舉擒下兩名金丹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的!”
“師姐說的沒錯,不過,還有其他事情可以證明我的推測。
這才僅僅幾天時間,亭碧宵不但順利的清除了異己,且還讓另外六族也同時動手。
如果沒有充分的證據,那麼這些事情都不可能輕易發生的,一旦殺錯了又怎麼辦?”
“你的意思是有元嬰出手直接擒了巨木族被殺的兩名金丹,然後施展了搜魂之術。
雖然此事過去了太久,但是那兩支旁係也依舊要防著天瀾族出爾反爾,所以還是會將一些秘密傳承下來。
雖然這樣有可能會暴露他們背叛一事,但在他們想來天瀾草原上那些族人估計早死光了。
兩者權衡之下,還是冒險選擇了傳承一些秘密下來。
畢竟許多歲月過去了,他們依舊無事,這一次卻真的在搜魂之下再也無處遁形了!”
趙敏也是心念急轉,很快想清了一些關鍵原因。
“嗬嗬嗬,師姐,在我看來,對方不但對那兩位金丹修士搜魂了,可能就連阿古稀、烏斯圖他們也被搜魂了。
因此,亭碧宵才說出了烏斯圖肯定與背叛一事無關的話,隨即也就有了如此乾脆利落的清除!”
趙敏緩緩的點了點頭,到了元嬰境界後,手段可比他們要強的不知多少倍。
搜魂、清除記憶這些在金丹修士看起來很是費事,且會留下後遺症的術法,可能在對方施展之下,被施術之人自己都是毫無察覺。
“還有一點讓我肯定了巨木族有元嬰修士存在,那就是對方承認有‘木精池’存在這件事也太隨意了。
按照阿古稀的說法,‘木精池’的作用可是對元嬰修士也有一些效果的。
如果巨木族中沒有能力守住這東西,他們隻能將‘木精池’藏起來,以各種方式掩飾還來不及,如何敢當著陌生人麵毫無顧忌的說出。”
趙敏越聽越覺得有理,李言隻是通過這幾日打聽的消息,以及剛才與幾人簡單對話,就得到了這麼多有用的信息,當真心思縝密之極。
而李言依舊未完。
“師姐你注意到之前亭碧宵說的最後話語了嗎?”
李言摸了摸鼻子,發出一聲輕笑,趙敏則是斜睨了他一眼。
“什麼話?”
平日裡她並不覺得自己很笨,反而很是聰穎,至少勝過許多許多人。
可在李言麵前,趙敏覺得自己反應有點跟不上。
“亭碧宵說明日鬥法肯定不會出現殞落一事,且以巨木族興衰來保證……”
“我知曉了,能如此保證金丹相鬥不會出現殞落的,隻可能是暗中至少有元嬰期境界的修士窺查。
我們動作再快,最後關頭的致命一擊,也快不過元嬰修士的反應!”
在李言提出重點一句話後,趙敏立即想明白了原因。
那亭碧宵雖然是假嬰修士,可他就是拚儘全力,也無法保證場中比鬥兩人最後關頭能留住手。
“這說明目前發生的一切事情,其實都是巨木族那名元嬰修士的暗中授意的!”
趙敏給出了最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