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落木沒一起卷離這幾人,最主要原因是人太多,他那樣做,還不如不做。
另外一個潛在原因更為重要,這六人稍後一旦跑開,因修為上的差距,就會造成他們分散開來。
那名滄魚宗金丹修士殺氣太重了,朱落木猜測對方應該不會放過沿途之上任何一人。
那麼這樣一來,這六人就可做為自己師弟、師妹的肉盾了。
雖然這樣做太過無情,但朱落木並不會因此而有一絲絲的愧疚。
其實,他心裡也知道,自己這般做法,這六人已是能夠猜測出來原因了,但那又如何?
朱落木手中青光一閃,一塊青色方磚已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這正是他的本命法寶“撼天印”。
“你伴我百餘年,今天便正是應了那句話了,你我殊途同歸了吧,你以你的方式結束,我隨後就來。”
低語間,他已是猛的抬頭,看著正在視線中逐漸放大的一道人影,身上骨節如炒豆般發出一連串的爆響。
身上氣勢在一瞬間就攀升到了頂點,根本沒有任何心存猶豫。
手中“撼天印”仿佛感應到了朱落木必死之誌,表麵青光急速流轉間,已發出強烈的“嗡嗡嗡”之聲。
而且這聲音隨著朱落木氣勢攀升聲音越來越大,震的周邊岩石上的泥土簌簌下落。
朱落木眼中精芒大盛中,魚容扭曲的麵龐終是完整的顯現了出來,他猛的大喝一聲。
“師尊,請保佑弟子!”
他這一聲乃是畢生功力之所聚,直衝雲宵,遠處的張姓修士與眾弟子均是身上猛的一震。
…………
此時,在“落星穀”的另一個方向,距離朱落木六十餘裡的地方,林星河正帶薛千蹤二人兜圈飛馳。
他在慢慢的接近護宗大陣一處隱秘之地,那裡有一處陣法,是他和師伯商議好的絕殺之地。
此刻的林星河亦是心急如焚,對方那名滄魚宗金丹竟然沒有跟過來圍殺於他。
他已聽到了數十次雙方修士在臨死前發出的不甘怒吼聲,還有不時傳來的一道道衝天而起的爆裂聲。
“希望他們能拖對方,守住內穀,再需要半柱香時間,就半柱香時間!”
林星河雖然心急如澆油,但是卻隻能一點點引著對方前行。
不過對方也明顯知道這是他們的陽謀,已然確定了師伯身受重傷,所以同樣也在伺機斬殺自。
隻要他一個不慎,那麼最先死亡的必是他林星河了。
而就在此時,遠處天空中又傳來了一道怒吼聲,雖然很是模糊,但以林星河的功力還是隱約聽了出來。
“師尊,請保佑弟子!”
隱藏在暗處正要再次出手的林星河不由的就是一呆。
“這……這……這是落木的聲音,以他假丹的境界,也被逼到絕路上了嗎?”
一時間林星河心中升起了無邊的悲意,師兄星螟門下三位弟子都是不凡的,以後至少有兩人凝結金丹有希望。
其中最先結丹的必是朱落木,這一次,師伯讓帶走門內精英弟子時,其中當然也有數名築基修士。
當林星河要求將這三人也帶走時,但星螟就是不願意,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他們得到宗門的功法最好,修煉資源也是最好,雖然這麼多年我沒有現身,但你該給的都給了。
現在既然我離開了,就讓他們替我多拖延一些時間吧,如果大家還有見麵一日,我會儘一切可能助他們凝結金丹的。”
此刻聽得這聲怒吼,林星河心中焦急,他也知道朱落木三人是在一起的,立即傳音給了天星子。
“師伯,請儘快看看落木身邊是否有可利用的陣法,助他幾人一把,可不能讓他們殞落了!”
其實在他心中覺得朱落木都已到了這般地步,另外兩人可能已然殞命了。
“哼!”
林星河心中就傳來了天星子重重的一聲冷哼,他們現在全部精力正放在如何擊殺薛千蹤和凝盈身上,林星河竟然還顧著星螟的弟子。
最後如果“落星穀”完全落敗,那麼在護宗大陣自爆之下,星螟那幾名弟子又有?能夠存活。
不過,雖然覺得林星河有些不夠冷血,但天星子還是直接開啟了朱落木所在那一片的陣法控製。
隨即一道輕咦聲就傳入了林星河的心中,林星河不由心中一緊。
“難道這麼快落木他們幾人就已經殞落了?”
然後就是天星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們繼續設伏,那張明竟然有力敵金丹修士的能力……”
隻是不待他話說完,林星河已是不能置信的差點驚呼出聲。
“力敵金丹,這怎麼可能?”
天星子感應到林星河的失態,他立即補充了一句。
“他是體修,是肉身已將將堪比金丹的體修,落木那邊也被拋出去了。
想不到無心插柳之下,果然有了意外之喜,這樣一來,有人對付魚容了,不管如何,我們可以有一些時間來對付這二人了。”
雖然對方是肉身強悍,僅從剛才的一擊中看出不俗,但天星子看出張明至多可以拖住魚容七到十息之間,再多也不是行了。
剛才張明可是偷襲之下才有所建樹,這就是對方的極限了,隻要魚容反應過來,那麼就會立即以強橫的法力壓製對方,對方必死無疑。
而朱落木所在的地方除了禁空禁製之外,還真的沒有可以有協助張明的攻擊陣法,否則,他當然會立即出手對付魚容。
現在他們也隻能先解決這邊事情才行了。
…………
另一邊,朱落木大印脫手而出,化成一溜青光向著已撲到麵前的魚容頭顱砸去。
魚容見前方修士中有人突然停下轉身攻向於她,她不由嗬嗬怪笑。
“你的師尊保佑不了你,嗬嗬嗬!!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你們沒有一個人可以逃掉!”
她話雖然說的毫不在意,但剛才可是吃過一次虧了,神識牢牢的鎖死了對方那道青光。
果然青光還在迅速接近中,氣息就已變的越來越狂暴了。
魚容眼中厲色一閃,眼前“落星穀”幾名修士可是比之前那些人狠辣多了,動輒就要自爆法寶,完全就是一幅以命搏命的打法。
不過,這樣更好,這說明這些人都是“落星穀”的死忠嫡係,待會擒下後折磨起來會更加有趣。
她迅速伸出手掌朝著青光就抓了過去,見此,朱落木心中一喜。
他不會用法寶與對方鬥法的,那樣毫無意義,一個照麵就會打入凡塵。
一上來就生死較量,才有得有一線希望,他再次低喝一聲。
“爆!”
前方青色大印周邊空間瞬息就出現了一絲絲不規則的扭曲,靈氣變的暴虐異常。
此時的魚容已是一掌迎上,她的手掌上邊緣已帶起了大邊的白色水霧,而且隻是彈指間就已擴散到了方圓數十丈,瞬息間就將那道青光籠罩在內。
隨著朱落木低喝出聲,本來狠厲的臉上,一瞬間就變的慘白一片,因為他先是感覺“撼天印”速度陡然下降。
隨之,他竟然與本命法寶間的聯係就變的弱有弱無,弱到他無法操控“撼天印”內的靈力繼續沸騰燃燒。
“這就是築基和金丹的差距嗎?那怕是自己已快達到了半步金丹,在對方有所防範之下,竟然連法寶自爆都無法做到!”
朱落木臉色慘白中,他的身體已然急劇膨脹起來,他反應可謂快到了極點。
知道對方稍後一緩手,他必死無疑,既然法寶不能自爆,那就自爆肉身。
趁著對方現在還在壓製自己本命法寶內狂暴靈力之機,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而就在此時,驀然一股強勁的力道從朱落木身側襲過,一道聲音同時響起。
“朱道友,自爆肉身就無需了。”
隨之,朱落木就感覺一股大力將他高高的向後方拋了起來,隨之,就是滄魚宗金丹女修的一聲怪叫。
隨之,又是一道身影被高高的撞飛,同時一道青光也向著朱落木落下的地方迅速飛來。
朱落木心中大駭,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而他在被拋飛的一瞬間,體內本來已四處亂竄的法力,竟然被一股大力浸入了體內,狂暴無比的靈力被硬生生就壓製回了丹田之中。
與此同時,青光一閃,他的“撼天君印”也已飛回了他的身邊。
就在他踉蹌落地不斷後退中,他也看到對麵急速後退的人影,正是那名一聲怪叫中滄魚宗金丹修士。
而在剛才他所站立的地方,有一名身著“落星穀”青袍之人,身形微微一頓,已如影前撲而出,幾乎是與急退中的滄魚宗修士緊貼著身。
李言早已蓄力許久,本來剛才打算拚儘力全力,一擊重創對方。
但是就在他淩空剛剛撲出時,突然感覺一道強橫的神識一掃而來,這道神識掠過朱落木後就落在他的身上。
這讓李言心中一凜,頃刻間立即便收了力道,但旋即就發現這道神識有些熟悉,不由在心中冷哼一聲。
“果然在窺探自己!”
心中雖然這樣想著,但攻擊即已發動,依舊是一拳轟在了前方正迅速蔓延過來的白色水霧之上。
此時,他的力道已收了一半左右,但依舊將毫無準備的魚容給震飛了出去,而那道神識也隨之消失了。
李言並不知道天星子並不是專門為了窺探他而來,而且見他能震飛魚容後,當下更不會浪費時間了,立即撤了神識全心對付薛千蹤他們了。
對方能在自己剛要對付一名金丹時,神識就能準確的掃到自己,隻能說明天星子就是利用自己體內禁製跟蹤而至的。
李言雖然聰明,但他可不會掐指算命,哪裡能想到因朱落木的身份特殊所至,他也就是較彆人更加謹慎罷了。
被對方神識擾亂一下,李言沒能一擊奏效,他可不想繼續失去機會。
剛才這滄魚宗金丹被幾件法寶同時自爆震傷的情形,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對方已然有傷在身。
這傷,對於像朱落木他們來說可能是無用的,但對於李言來說,那就是撿了大便宜了。
本來,李言對付一名普通的金丹修士他都有一些把握,更何況現在,對方又在自己偷襲之下,已是傷上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