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想了想後,有些擔心的看著雪蚊王。
“我不是反悔不讓你修煉這門功法,而是有些擔心,因為這門功法一旦修煉起來,就不能再停下來了。
除非是略有小成,否則一旦堅持不下來,中止修煉必遭反噬之功。
那時,非但你實力不能有寸進,而且極有可能當場就會殞落,這才是我最為憂慮的事情。”
“主人,我對自己在修煉上的決心還是很有自信的,這一點主人大可不必有任何擔心,小的除非不練,一但修煉則必是全力以赴,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雪蚊這時已開始恢複了豪氣,身體猛的站直,雙目死死的盯在李言的身上,大有不讓它修煉此道法門,便要舍身成仁的架勢。
“那……那好吧,但你可記住,修煉此功法的痛苦可一定要忍受下來,否則你必死無疑!”
隨著李言一句結束語,在一旁的小紫神龍角心中湧起一片對雪蚊王的無限同情和“致敬”。
“這是要多大的勇氣和無知啊!”
一旁的李言又囑咐了雪蚊王幾句,讓它回到“土斑”中調整好狀態,將在半日後,便把這道法門的玉簡和修煉應用之物一並給予它。
然後在雪蚊王“堅毅”的目光中,終是將它收入了空間。
直到這時,他才正麵看向小紫神龍角,淡淡的開口。
“怎麼?剛才你好像很同情它似的,難道讓你們提升實力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小紫神龍象在李言看向它的瞬間,身體就頓在了那裡,這時連忙說道。
“哪裡,哪裡,我哪有那些小心思,我們總不能非但不能替主人分憂,還要主人時刻照顧我們吧,嗬嗬嗬……”
說到後麵,小紫神龍象口中發出幾聲乾澀的笑聲,乾巴巴的一團。
但它心中卻想著“你說的真對,那隻是令你這‘人’類愉快罷了!”
“本來就是如此,正好,借這段時間,你也要進入第二階段修煉了,今日觀你的狀態可是好的很,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山洞中,小紫神龍象剛才一絲同情雪蚊王,並且有些看好戲的心,瞬間變的一片蒼茫和冰冷。
身上紫芒搖晃的愈發厲害了,已然有了搖曳不定的樣子。
李言這套功法其實在魍魎宗算不得什麼秘術,但也不是所有弟子都能得到的。
其名“千獸噬道”,就是憑空將一頭普通妖獸修煉成一頭毒獸的法門。
這與人類修士通過不斷試毒、嘗毒,再通過功法的修煉將侵入體內的劇毒轉換成身體的一部分,從而最終成為一名毒修的法門是一樣的。
隻是妖獸體內的筋脈千奇百怪,每一種妖獸都是不同的,所以修仙者自古以來很少有一種通用祭煉妖獸為毒妖獸的功法。
魍魎宗本就是以毒立宗,千萬年以來,每一代都有人在向這個方向鑽研。
但是最後出現的反而百花齊放的局麵,形成了針對不同妖獸煉製的一門門特定祭煉功法。
雖然到了最後此類法門不下數千種,但這些功法依舊是擺脫不了有特定針對性的特點。
尤其是這其中還包含了許多重複而異曲同工的功法,甚至有些功法曆經年久之後,由於妖獸在不的進化,那些古老的功法慢慢的竟然失去了作用。
另一方麵,這世間一些妖獸因為各種原因,不少種族陸續從世間消失無影,導致真正能用的煉化妖獸為毒妖獸的功法隻有二百多枚玉簡。
而“千獸噬道”這門功法是屬於中流偏上的存在,但依舊隻有一些核心弟子最終采用了此道法門。
原因就是“千獸噬道”提出一個概念,在將劇毒浸泡或直接攝入妖獸體內後,不需要它按著自己的筋脈路線去運行煉化體內劇毒。
“千獸噬道”分內外二篇,外篇為修士將劇毒如何浸入妖獸丹田之法;內篇則是妖獸自行煉化之法。
妖獸第一步是把浸泡在表皮或滲入的毒素通過內腑力量,將劇毒直接吸入丹田紫腑之中,讓妖獸體內的妖核最先中毒。
首先這毒開始不能太過劇烈或數量太多,這需要身為主人的修士對自己的妖獸承受能力和自己打出的毒爛熟於胸,否則妖獸應該在第一時間就會殞落。
其次是必須按“千獸噬道”的法訣來運轉妖核,才能讓這些毒素安全抵達妖核。
當某種劇毒最終安全進入妖獸丹田中後,妖獸再按“千獸噬道”中的法訣的內篇法門一點點將劇毒同化。
整個過程“千獸噬道”的運行法訣起到了至關承上啟下的重要作用。
這不得不說創造出“千獸噬道”這門功法的修士也算是是天縱奇才,據說也是他在達到元嬰中期後,才創造出來這門功法的。
按理說這門功法已是極好,尤其是對於靈蟲峰那些修士來說,但其實在這門功法創造出來後的幾萬年中,真正願意使用的核心弟子,也是屈指可數。
其原因是在後來實際使用中,發生的意外遠遠大出了成功的機率。
妖核是妖獸最為強大和脆弱的地方。
說它強大,那是因為它是提供妖獸發出無與倫比淩厲攻擊的源泉。
而說它脆弱,隻要妖核受到一點傷害,那隻妖獸不死也成了半殘。
當修士通過“千獸噬道”之法向妖獸丹田浸入某一種劇毒時,這個過程是很難掌握的。
不是量少了,就是量多了一絲。
劇毒量少了,起不到太大的修煉效用,這樣煉化出一隻毒妖獸的時間往往要多出數倍時間,甚至需要經過十年、二十年,才能慢慢體現出來,其結果也許是差強人意。
這樣的祭煉結果,是任何一個修士都不願意承受的。
而若是浸入的毒素哪怕隻是多出一絲一毫,妖核可能已無法承,造成妖獸當場昏迷,甚至殞落。
這就是說“千獸噬道”修煉的乃是二者配合,一人一獸,修士參與外篇中的控製,一個操作不當,也就倫不到妖獸自行運行“千獸噬道”內篇了。
所以在魍魎宗陸續死亡了不少伴生靈獸後,許多修士哪裡還再願使用此法。
那些妖獸說是他們生命的一部分也是可以的,光是尋找一頭契合自身的妖獸,都是要經過千辛萬苦。
甚至有的妖獸與修士本人已進行過了血祭,人與妖獸在血脈契約之下,二者同時能爆發出耀目的戰力。
可同時如果妖獸亡,身為主人的修士也會實力大損。“千獸噬道”的難掌控性,也使得這類修士望而卻步。
於是,不少魍魎宗弟子更願先定下功法,再選妖獸,量身定做。
尤其是所選的伴生靈獸,本身就是劇毒之物,自然更用不著這門功法了。
反過來,鑒於“千獸噬道”的通用性,隻要小心之下,也是一個不借的選擇。
所以有些修士在沒有其他途徑之下,又願意長時間來祭煉,以期望日後得到一個異類的毒妖獸的,還是有一些人嘗試使用“千獸噬道”。
甚至是一些女修看中的是一些相貌十分可愛的無毒妖獸,同時,他們當然也想加強自己伴生靈獸的戰力。
在宗門內沒有針對性自己妖獸祭煉功法的情況下,也同樣會選擇“千獸噬道”。
李言在宗門內見到這門功法後,在仔細的閱讀後,還是覺得自己應該有用到的時候,於是就隨手刻錄了一份。
隨著他的修為增長,以及曆練中不斷出現的危險增多,小紫神龍象和雪蚊王能幫上他的地方越來越少,這令得李言開始動起了心思。
小紫神龍象還好一些,它本身就是一個陣靈,在控製“大龍象陣”上還是不錯的。
而雪蚊王隻能靠數量取勝了,像遇到騰無極那種高手,僅僅是為了阻止瞬息時間,雪蚊族就成千上萬的死亡,這種使用太浪費了。
李言後來就想到了“千獸噬道”這個法門,按理說他應該拿雪蚊王或它的種群來做實驗的。
一是它們才是擁有肉身的真正妖獸,其二是用一隻普通雪蚊死了就死了,反正雪蚊王繁殖是十分的快速。
但李言最終還是首選小紫神龍象做為目標,那個時候他已然知曉了魔族入侵之事。
他就想儘快讓“大龍象陣”在有不錯防禦力的基礎上,同時有著更強的攻擊能力。
何況小紫神龍象是魂魄之體,對於魂魄的駕馭能力,早已超過了擁有肉身的妖獸。
它甚至在舍棄一絲魂魄後,日後依舊能靠著自身實力恢複過來,這是大部分擁有肉身妖獸都無法做到的,衡量了一下後,李言就有了決定。
不過唯一擔心的,就是小紫神龍象沒有妖核,不過李言覺得妖核和精魄都是為了提供力量的。
最主要的是他的“支離毒身”是有針對魂魄的劇毒的,萬法歸宗,應該是可行的。
於是,接下來小紫神龍象的悲慘日子就開始了,每日都是在痛苦慘嚎中渡過。
它與擁有肉身的妖獸不同,每一縷毒素都是直接侵入魂魄的,那比肉身上的痛苦要敏感數倍。
而李言經過最初的謹慎入微後,膽子是越發的大了,首先李言發現自己操控“千獸噬道”外篇並不是很困難。
並未出現一些典籍記錄中出現的問題,李言在思量了一番後,就也有了自己的解釋。
彆的毒修往往要先修煉自身對各種劇毒的防禦能力,同時,在這個過程中對毒的種類和習性再不斷的加深和了解。
這個認知過程是循序漸進的,也是毒修本人在不斷晉升的過程。
所以哪怕他是選擇一種自認為已是熟悉之極的毒素來施展“千獸噬道”,但是依舊是無法做到完全掌控。
而李言則是不同,他施毒、布毒存乎一心,對毒的控製收放隻在一念之間,感知也是彆人無法企及的。
所以,李言在操控“千獸噬道”外篇向小紫神龍象打入毒素時,並沒那種所謂的隔閡感。
他的毒素完全來自於他的靈力和身體,如臂使指,哪像彆人那般手握某種毒藥毒丹,必須時刻感應著釋放出來數量的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