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大魔將將頭搖了搖。
“南海元嬰修士調派過來,雖然是能起到一些作用,若是在關鍵時候他們一旦反水的話。
尤其是其中那名元嬰後期大修士,他可能就有些手段是能暫時壓製住身上禁製的。
想來在沒有圖台大人和你們三位老祖在場的情況下,到時即便是你我聯手也都未必能製得住他,反而還牽製了我們的力量。
當初給他們身上種禁製,其實就是一種威懾,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從而可以利用他們的門人弟子衝鋒在前,不斷消耗荒月大陸修士力量。
現在這個目的也算基本達到了,今日前麵這些金丹修士,也是他們該發揮最後力量的時候了。
到了該動用南海元嬰的時候,圖台大人自會親自督戰的。”
說到這裡,胖大魔將眼角餘光略微掃了一下側方一片區域內的修士,那裡正是被種下禁製的南海金丹修士。
隨即,他眼光變的淩厲起來,語氣也變的陰森了許多。
“隻是令我等沒想到的是,那些已然逃脫出去的南海元嬰修士,竟然又暗中潛了回去,發動了這次夾擊攻勢。
剛才我已得到留在南海另二名魔將的萬裡傳音,他們想要傳送一部分金丹修士過來時,這才發現不少禁製已然被解除了。
被發現解除禁製的門派已然發生了暴亂,現在南海已亂成一團麻了,我們正在對一些門派進行連根鏟除!”
消瘦的青袍男子聽了後,眉頭輕輕挑了挑,異變一生,魔族勢必要加快攻擊進程了。
他一直在此,一方麵是配合對方行動,另一個使命就在等著最後大戰的開始。
何況胖大魔將之前聽取傳音符時,也是沒有瞞著他的,他對於南海的情況也是清楚的。
但是消瘦的青袍男子知道,南海一亂,雖然魔族若想以雷霆手段鏟除異己,也是不可能完全做到的了。
他們終是人力有限,現在八成的力量都投在了這裡,那邊最多在做殺雞儆猴的舉動罷了,想來也是起不到太多作用的。
一名元嬰力量,是可以攪動一方天地的,何況那是幾名早有預謀的元嬰。
不過南海之亂,無論是對魔族,還是他們都是不會有根本上的影響的。
南海隻是戰場,並非大本營,他們的人數已決定了,就是一群無根之萍。
隻有儘快占領陰魔崖裂縫,並且打通它,才是目前最大的立腳根本。
“那就戰吧!”
消瘦的青袍男子深吸一口氣,看著已分成二撥已然撲出的手下,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唐道友說的是,今日你我便殺個痛快,倒是要看看荒月大陸頂尖強者的實力!”
胖大魔說話間身體已然向天空深處衝去,這二人赫然都達到了元嬰後期,那是--大修士!
…………
在元嬰神識不再鎖定了自己後,李言早已如一支離弦之箭,向著西方狂逃而去。
他深知,稍後方圓萬裡估計都再無一處安全地方,現在趁著雙方還未交上手,正是最佳逃脫機會。
眼見李言逃的如此之快,那名一直追在身後的金丹修士,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他略在空中停了一下後,咬了咬牙還是向著李言奔出的方向追了下去。
他身後那些築基修士一看這般情形,自也是心中竊喜的紛紛跟了上去。
其實誰的心裡都明白,若是追上前麵那名修士,殺了更好,否則,他們這般行為就是臨戰而逃。
雖然他們隻是築基修士,回去也是被安排到魔族駐留大營,可畢竟是身處交戰中心,意外之事誰都無法預料。
現在若是能有理由,遠離戰場中心,他們當然是求之不得,尤其他們隻是奉命行事,到時追究責任,也不是他們出頭。
而那名決定追擊李言的金丹修士,則是有些刻意了,他分明聽到了二方的對話,以他的境界,定是要回去參加雙方大戰的。
可他最終卻是以追擊李言的方式,暫時離開了這裡,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距離魔族駐軍大營隻有七百餘裡。
以這名金丹修士風屬性的靈根,趕回魔族大營是綽綽有餘的,他隻是做作不知罷了。
按他的猜想,下前方這小子定是與無名山穀的巨變有莫大的乾係,隻要拿下他,應該就會將功抵過的。
李言在感應到身後率先追來的金丹修士後,先是一楞,心想都到了這種情況,那人竟然還是不想放過自己。
不過,他也是心思機敏之人,再又感覺到那人在一邊追,似還一邊分出神識不斷留意後方時,就明白了一切。
“怯戰!”
想到這裡,李言立即就不在他放在心上了,對方既然是以逃避為主,心存顧慮之下,做事就會畏首畏尾。
後方金丹修士明顯也是以擅長速度為主,不過以自己的“風衝天”身法,再加有“融筍”這張底牌。
雖然在短距離內無法擺脫對方,但結果絕對會讓後方金丹修士震驚不已。
就這般,李言在空中畫出一道極淡的痕跡,迅速消失在天際,時間不久之後,後方金丹修士駭然的發現,他極為自得的飛行,竟然與對方越拉遠大。
金丹修士已然懷疑李言的真實修為了,因為李言並沒有施以飛行法寶,同樣隻憑肉身在空中穿行。
他們身後的那幫築基修士,早已被甩的不知了蹤影。
李言可不管後麵這幫跟蹤之人,他隻是要儘量遠離此地,但任他速度再快,當向西飛出不足千裡,就感到身後如天災降臨,突然間就地動山搖。
即便是相距千裡,各種厲嘯和爆裂聲直衝雲霄,震的滿天流雲儘散,百獸嗚咽,如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
李言隻感到胸口氣血急劇翻湧,腹內說不出的惡心難受。
李言身外靈芒狂閃,如同暗夜中的隨時可以熄滅的明燭。
靈力在全身快速運行了二圈後,這才讓李言在空中穩住了身形,心中產生一種濃濃的恐懼。
相隔千裡之下,隻是雙方碰撞的餘波就讓他差點栽落高空,這若是身在其中,是能撐下一息二息,還是十息。
李言隻是忽略了一點,這次雙方交手都已沒了築基修士,當然不用再顧忌下方己方的低階修士,放手任為。
李言再同階中再凶悍,那也就是如同在小孩子中耍耍威風罷了,他並沒有力挽狂瀾的驚天神通。
在絕對力量麵前,他同樣是無邊的恐懼,以及心中生出的無力之感。
李言驚駭之下,更是不惜靈力,丹田內五行靈力大鼎中靈力沸騰,如咆哮的怒浪,一潮疊著一潮,將靈力完全不顧損耗的傳遍全身各處。
此刻,他被“不死冥鳳”精血拓寬後的筋脈,被他徹底的發揮了出來,粗大的脈絡中奔騰著滾滾浪潮。
李言本人如同一顆天際殞石,劃成一條極細,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長長直線,一路向西碾壓而去。
在後方金丹修士震驚的眼神和大張的嘴巴中,天邊那本就虛幻的小點,隻是幾次閃爍,在他的神識中就徹底失去蹤影……
而他的體內因剛才一番過度的靈力消耗,筋脈已出現了無比酸脹的感覺,如果再持續大強度的灌注靈力,他的筋脈會截截崩斷。
“他……他是修煉了頂級風屬性功法的……”
金丹修士大張著嘴,在心中喃喃的想著。
…………
雙方大戰,自淩晨時分開始,一直打到第二天傍晚,一座座山峰崩塌,一道道河水逆流,大片的森林化成一片片焦土和嫋嫋青煙。
在長達二萬裡方圓內,不時有大蓬的鮮血從高空傾灑而下,一件件法寶因失去主人後轟然墜落大地,造成一處處溝壑深坑。
一隻隻伴生靈獸衝天嘶吼聲,如同一道道瀕臨死亡的咆哮。
由於風涼山修士自北全線出去,南側“洛書湖”元嬰中期強者帶領的修士隻做牽製夾擊,主戰場慢慢由風涼山轉移。
截止第二天中午時分,已向南推至七千裡左右。
當李言回到風涼時,已是第三日傍晚了,他幾日中沒命的奔逃,向西至北繞了一個大大的圈,終是回到了風涼山外圍。
李言從虛空中慢慢顯出身形,但依舊保持虛幻之狀,隨時準備隱入雲中。
他神識小心的在下方飛速掠過,風涼山護山大陣流光溢彩,已然不是隱匿狀態,這隻能說明大陣正在全力運轉。
大陣表麵光層上已是千瘡百孔,不少地方有著巨大的裂紋交錯,仿佛隨時就會如鏡麵一般轟然碎裂。
大陣外的風涼山原本秀麗山川,已被夷為大片的平地,一片死寂,李言如同來到了一個孤立的無際空間,毫無生氣。
李言在觀察了好大一會後,他這才悄然接近大陣一角,拿出風涼山令牌後,便是直接鑽了進去。
他選擇進入之處是後山一處極為偏僻的地方,李言在進入時,十分的小心,神識在四周不斷的掃視,如果見勢不妙,他就會立即飛走。
但讓他為之一鬆的時,大陣外雖然已如人間地獄,但大陣內依舊是他曾經印象中的風涼山,景色如故。
神識中已然出現了不少修士,其中有些人李言還是有印象的,應該是曾經見過麵的,對此,李言則是確信風涼山沒有失守。
就在李言剛一進入,神識探查時,不遠處已有二名金丹帶著二十餘人立即向他這邊飛來,同時口中已然大喝出聲。
“何人偷闖大陣?”
同時,李言就感覺自己身體已被對方牢牢鎖定,如果此時他稍有什麼動作,等待他的肯定是如暴風驟雨般的攻擊。
對於自己被發現,李言倒是並不驚訝,同時他也感覺出對方雖然是喝問,但敵意並不十分的嚴重,隻是十分的警覺。
這些人在距離李言二三裡外就停了下來。
李言如此判斷,原因也很是簡單,風涼山令牌隻能是自己使用的,哪怕就是被金丹元嬰奪去,也是無法使用的。
令牌內有修士的一絲神識,當這名修士殞落,或令牌被人奪走時,神識的立即潰散或由修士自行抽出令牌中的神識,這塊令牌就會立即銷毀。
對方也是在得到大陣核心守護修士傳音後迅速趕來查看的,而非大陣受到破壞後禁製啟動的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