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王雖然對李言心中不滿,但誰讓人家有個好師傅呢,李言修為低了點,但是手上好法寶還是有不少的,自己都未必有把握能勝這位師弟。
何況他與嚴飛軍這次回去複命後,還得指望人家魏峰主承諾應允之事呢,所以他有意見也是不敢明提出來的。
李言點了點頭,苦笑一聲“其實除了剛開始說的內容外,我這裡得到的消息還真是不多的。
首先正如胡師兄所說,我們是真的要在鎮上一間間院落生生尋找的,而且即便如此過了一遍,也不確定就能一次尋到的。”
胡孝王三人聽了後,都是心中一沉,嚴飛軍這次則是沒有開口,而是又轉頭看了看下方的“周楊鎮”。
孫國樹默不作聲,他一直明確自己的地位,能不開口就不開口。
胡孝王還是眉毛挑了挑,這下卻是沉思了一下“這任務也太沒譜了!身為內應,既然要傳遞信息,如何能沒有特定的接頭方式?這說出來任誰也是不信的。”
這時他們依舊是將“洛書湖”二人當成內應了,李言和白柔聽了也不點破,這時說出真相,隻能讓三人心中更加不滿,李言則是繼續說道。
“不是他們不給出確定時間,而是他們現在所處的環境,無法實現特定的接頭方式。
因為他們所在小隊是由二名魔修帶領的,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出行任務,而隻有在任務執行完成後,才會回到這裡暫休。
這種情況下,他們如何就能確定了接頭時間,不過好在我們知道他們三日左右會出去一趟,一次任務是五到十日之間,所以我們還是有跡可尋的。”
說到這裡,不待胡孝王他們細細考慮,李言話鋒一轉。
“可我們現在隻剩下十天時間,加上回去路程要用去的時間,在這裡最多停留七日,已是極限。
同樣,即便是這二名‘內應’的小隊今日剛出去執行任務,七日內回來的機率占了一半以上。”李言算了算時間,緩聲說道。
聽了李言的話後,胡孝王和嚴飛軍互視了一眼,均是點了點頭,無奈之下,也隻能往好處去想,執行任務那有十成十的把握,李言這種算法概率的確是很大了。
“可是,就這般用眼睛觀察,我們也是無法看到院落內所有人的,又不能用神識掃視,這樣如何確定?”嚴飛軍無奈的說道。
“要不,我們小心些,先用神識逐一慢慢探查一下,反正這裡掃視神識也是有不少的,院落中人就是發現有神識掠過,我們也是容易蒙混過去的。”
胡孝王思索了一下,想出了一個方法。
“二位師兄,我覺得此法可……可能不妥,我們探出的神識,若是被同樣監視這裡的強者發現,那麼我們現在隱藏的地方,一下便暴露了。
我覺得我們五人不如分片後,劃出各自的區域觀察,每人負責一片,這裡總共不到百家,一人也就是十幾家而已,我們隻需盯住院落的大門,注意出入修士就行了。
而來這裡的小隊都是暫時休整的,最多三天,甚至半天就會離開,根本不會在鎮裡停留太久的,這樣算來,我們三天就能將每個院落中人摸清了。”
一直未曾開口的白柔忽然低聲說道。
要說白柔這個方法,應該可行的,且也最大程度保證了自身的暴露。
一個人用肉眼同時注意十幾家,這對於凡人來說是根本做不到的,但對於修士來說,他們目力就是麵對萬箭齊發而來的箭矢,都能將千百根不同的箭雨上的雕翎看的一清二楚。
這對於隻是步行進入院落的行人來說,觀察他們,根本就不算什麼,最多就是勞累些罷了。
胡孝王本來覺得還是用神識來的省事,但想到如果被強者發現的結果,他頓時去了僥幸之心。
李言其實早在來的路上就一直考慮此事,他的心中早已有了一個計劃,但他並未向其他人說出。
他還是想先在這裡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如果真的能碰巧能發現那兩名“洛書湖”弟子,自己一行人何必行險。
接下來,他們五人便是各自劃定了一個區域,仔細的觀察起來。
當時間到了第二天下午時,幾人就發覺出了情況越來越不對。
“怎麼自中午開始,往這裡彙聚的魔族小隊越來越多,現在用肉眼需要同時觀測十幾處院落,已是吃不消了。”胡孝王率先打破了平靜,低聲說道。
從昨天夜裡到今日上午,一切都還算正常,每個院落可能過上好長一段時間才會偶爾有一些修士進入或外出。
他們隻需掃上一眼便可了,隻是依舊未能發現玉簡中那倆人,讓幾人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雖然都是修士,但麵對不可知的等待,每一息都會覺得下一刻視線中就會出現目標,但往往卻是重複的失望。
這般情況下,雖然隻是往下方看上幾眼,但卻不敢有間歇休息了,人還是很疲憊的。
但到了中午時分,這一切就變了,往“周楊鎮”彙聚的修士突然增加,且現在從各個方向趕來的修士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是否,這裡情況一直就是這樣。”嚴飛軍沒有回頭,仔細的觀察著山下。
“我們之前得到的消息,並未說‘周楊鎮’這裡每天會有如此眾多的斥侯聚集的。”白柔收回目光,也是奇怪的轉頭看向李言。
她這動作,讓其餘幾人感到了不妥,紛紛收回望向山下的目光,看向了二人,原來連白師妹之前得到的消息也不是這樣的。
“莫非此處將要發生什麼大事不成?亦或者是說,我們要接回的二名內應任務已暴露,這是開始調集人手來擒拿我們了?”
嚴飛軍越發感覺不安,進而一想,更是覺得是否就是針對他們幾人而來。
李言當然也覺得現在“周楊鎮”忽然開始聚集如此多的修士有些不對,也一直在思索,究竟是為何?
一側的孫國樹這時則是搖了搖頭,低語說道“我倒是覺得這裡修士有可能是接到了回撤到這裡的命令,也可以說是聚集。
你們看他們來的方向,基本就是東西北三方向,最大可能是暫時在此待命的。應該與我們的任務無關。
否則,他們隻需用那二名內應設下圈套,我們必定自投羅網,何苦這般惹人警覺!”
孫國樹這話倒與李言觀察的結果是一致的,李言隻是心細才發現的。
而孫國樹他就隻是向遠處看了一小會,並沒有怎麼思考的樣子,這就是臨陣經驗豐富的結果,判斷通常很快。
“待命?他們待什麼命?”嚴飛軍反問孫國樹。
“這……我可就無法猜測出來。”孫國樹苦笑一聲。
但其實他心中還是有幾個猜測的,但卻不想因自己一時口舌之快,最後結果並非如此,到時虛驚一場,可就是自己的過失了。
李言稍一沉吟“我們再繼續觀察一些時間,看看是否能瞧出更多的端倪?”
幾人對李言的話深以為然,他們都發覺有問題,可是心中更願意是在確定了問題所在,再有所決定自己的行動。
就這般,他們一直待到天黑後,幾人終是確定“周楊鎮”肯定是兵力調撥的跡象,並非是對他們而來。
且白柔還出乎意料的發現了一名所謂“內應”的蹤跡,讓五人都是心中一喜,終是見到目標了。
那是一支七人小隊,除了領頭一名魔族修士外,其餘六人都是身著統一的“清靈門”服飾,且個個身上都帶著血跡或傷痕,一幅剛與人廝殺過的樣子。
隻是當這支小隊出現時,“周楊鎮”裡麵修士都開始顯得擁擠起來,同時在“周楊鎮”上方交叉掃視的神識變的多了起來,一副大敵臨近的模樣。
這讓白柔他們哪裡還敢用神識跟蹤那支七人小隊,所以很快的那支七人小隊就融入了茫茫人群之中,失去了蹤影。
白柔等人因此很是著急,卻偏偏這時不敢有大的動作。
“怎麼隻有一名內應出現?另一名內應是出事了?還是被分派另有任務,而二人分開了。”李言手撫下巴,低語說道。
“這二名內應如果分開,我們是否還有更多時間尋找另一人?如果隻接回一人,這任務是算失敗,還是成功?”嚴飛軍擔憂的說道。
“現在目標已經出現,而且這裡情況已超出了我們的預估,我們必須要潛入鎮中,與對方接上頭才可了。
隻要能找到之前那名‘內應’,到時詢問他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後,再做後續決定。
不然瞧這架勢,這裡的修士可能很快就有被調走的可能,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莫非魔族要開始進攻了不成?”胡孝王臉上開始露出焦急之色,他整個下午一直在想這件事。
隻是他說這話時,沒人注意到一旁邊的孫國樹臉皮抽了抽,他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彆人也開始朝這方向想了,他一個人判斷可能是錯誤,但如果還有彆人也這樣想,可能性就無形中升高了。
“胡師兄說的言之有理,我們當務之急與此人接上頭後,再做下一步打算了。何況現在‘周楊鎮’這裡真像是大軍進攻前的彙集。
而且分明從中午開始,連鎮外的的警戒小隊都出現了,我們這裡也被神識反複掃了數次了,若非在下幻陣還有些用處,可能早被發現。”嚴飛軍也是擔憂的說道。
下午後,他們待的這座山上就出現了數支小隊分片對這裡進行搜索,且有一支小隊都已到了他們的幻陣之外,隻是沒有窺破罷了。
這讓李言他們都有了隨時出手的準備,不過也是幸虧這些小隊的存在,他們的修為大都是從凝氣到築基不等,反而讓幾股強大的神識隻在這裡粗略看了一下,便開始向遠處探尋而去了。
李言也是點了點頭,覺得他們說的都有道理,他隻是心思細膩,並非什麼真正的仙人,遇到這種情況,一樣隻能靜觀奇變。
但是到了現在,他們已無法再潛伏下去了,隻有涉險下山進入“周楊鎮”了,但是那裡的修士至少已有二千之眾了,五人下去就是眾矢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