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鐘夢茵卻是直接搖頭“不是,絕對不是,那人走的雖然也是剛猛路數,可是靈力卻無半點佛門影子。”這一點鐘夢茵之前也有猜過,可是佛門的靈力和劍修的靈力最好認,他們一個雄渾至陽,一個犀利披荊斬荊,這與他們要施展的仙術息息相關,根本改變不了。
“那也許就是彆處過來的修士,這可就麻煩了,此人有可能救了蘇虹,也有可能已經殺了她,而順手帶走了她身上的所有東西,這次任務失敗,我們四人回去定是難逃重責了,沒了晶骨水,根本沒有把握消除那東西上麵的封印,這可是上麵下的死令。”馮姓老者臉色是真的難堪,其餘三人,包括鐘夢茵也是心中忐忑,雖然他們已得到的二件東西中,還有一件就是鐘夢茵從一廣手中拿到的,說來也是大功一件,可是那股勢力根本就是沒有人情可講,到時可能就連紅燭仙子也是無法保住她的。
過了良久,鐘夢茵咬了咬銀牙說道“我總覺得那偷襲之人似也是為了得到功虹身上的東西,否則為何隻是偷襲我,而沒有順手先滅了蘇虹,當時他可是離蘇虹最近,以蘇虹當時的狀態,他隻需順手一擊便可;要說為了美色,奴家自認為可是比那丫頭更令人容易墮入無儘欲望,可他對我下手真的是絲毫沒有半點憐香惜玉。
所以我建議還是在這邊多搜集信息後,就從唱衣會著手,探查當天交納靈石進入的修士,並且,我懷疑那人也是一名毒修,因為當時蘇虹氣息在接觸那人所在區域時,瞬間就靈力氣息全失。”
“你說一名修煉煉體術的毒修?你能確定?”馮姓老者不由眼前一亮。
“有五成把握對方是一名毒修,蘇虹是中毒還是力竭我還是能分清的,那片區域的毒之前根本就是一點征兆沒有,在我的神識之中探測不到絲毫,如果隻是普通修士拿著毒丹毒粉,可沒有這般高明手段。”鐘夢茵不悅的說道,她自認眼力還是有的,而且事後還去仔細搜索了一遍,連一絲有毒的痕跡都沒有,絕非普通修士可以做到。
“好,這樣一來範圍又小了很多,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全力搜集附近信息,然後逐一排查,但動作一定要快,不然晶骨水被人若是使用了,一切可都晚了。”馮姓老者看了看身側二名修士沉聲說道,那二人也是點了點頭。
“現在商議如何分頭行事吧,記住還是要幻化樣貌才是。”原來四人現在模樣都並非本來模樣,聽了馮姓老者的話,鐘夢茵輕笑一聲,麵上一陣水霧扭曲,下一刻已變成了一名年芳二八的黃毛丫頭,顯得稚嫩之極。
“我想,以這幅模樣去找人尋問,可是會被更多人憐惜小女子的!”一時間鐘夢茵聲音也變的稚嫩起來。
“不虧是‘千麵蜘蛛’,鐘長老變幻本領當真非我幾人可比。”馮姓老者此時已化身成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對著鐘夢茵讚道,而他身側二人也是身上一陣模糊,已幻成二個陌生之人。
又密議了一番後,四人這才分頭而去,而遠在幾十萬裡之外的壺塵江海卻是不知,一場禍事終究也燒到了他的身上,日後不久鐘夢茵他們便是把當日進入唱衣會的人慢慢查出,很快就查到了歐陽金飛頭上,歐陽金飛如何逃得過金丹修士的魔掌,擒下後就被搜魂得到了他曾在玉關城外遇到一名叫壺塵江海的毒修,而那時的李言即便是以本麵目示人,彆人也不會信的,疑心之下竟是懷疑他是隱去了本來麵目,否則以一名在家族中已落勢的弟子外出,如何竟是一點都不防範,就這般大搖大擺的出來了。
在李言和卓嶺風走後不久,壺塵老祖就對葉家和謝家發起了進攻,引來了一場血雨腥風的屠戮,尤其是葉家在沒有元嬰老祖情況下,更是摧枯拉朽,一夜覆滅。家族中的葉羅煙也自此被軟禁起來,壺塵江海乃是壺塵晚動親子,雖然未受牽連,但也是與壺塵萬裡一樣遭到了禁足,可在數月後,當壺塵老祖帶著壺塵無定一起閉關後不久,壺塵晚動對二個兒子也是放鬆些看管,壺塵江海便借機偷跑出了家族後,然後自此竟失了消息,再無人見過。
這是一片黑色的連綿山脈,茂密的植被如同一層層黑色的鎧甲披在崇山峻嶺之間,寒風暴雪呼嘯聲中,黑白相間植被沒有半分蕭瑟和敗落,更是有種隱藏的濃濃生機,厚重而凝實,讓人一眼望去有種麵對千軍萬馬身披幽寒鐵甲的鐵血戰士的感覺,屹立在無儘天地這間,這裡的灌木枝葉肥厚,巨樹參天,無論季節如何變化,樹葉大多隻是從青翠的黑色變成更加厚重顏色,就如一柄柄刺天巨戟。
這裡妖獸縱橫出沒,乃是凡人的禁區,即便是修仙者也不願輕易踏足此地,因為這裡有著一個龐然大物存在,也是荒月大陸一方巨擎宗門所在之地---淨土宗。
每日晨鐘聲中,悠揚千裡,飄蕩過重山峰戀幽穀,驚起鳥兒陣陣,然後半邊天空中就會有一層仿若渡了金色的光芒從山中升起,將半邊天映照如金,與東方日出遙向呼應,一時間難分是初日金光,還是佛光普照。
山巒間此起彼伏的是一座座恢宏的殿宇,縱深綿延數千裡,其內天王殿、大悲殿、大雄殿、地藏殿、毗盧殿、伽藍殿、羅漢堂、戒律堂、藏經樓林林總總,數以萬計的僧人穿行其間,當是一幅絕世桃源仙境。
自淨土宗再向北五萬裡有一處險峻大山,山項高峰之上,一座寶塔衝天而起,直插雲宵,如同一尊降魔除妖的鎮山巨鼎,不可一世,此塔名為“北冥鎮妖塔”,與十步院的“灰無天空”,太玄教的“碧海群沙”,魍魎宗的“魑魅迷境”被荒月大陸修仙者統稱為“四大禁區”,這四處本來是遠古修士遺留下來最神秘最可怕之地,其內禁製遍布,危機遍地,就是元嬰修士也隻探尋了其內不到三成地方,倒與“飛沙古窟”有著相似之處,隻是“飛沙古窟”卻是世人皆知隻有元嬰修士方可進入之地,所以倒是很少有修士敢於進入了。
但是這“四大禁區”哪怕是凝氣期修士都是可以進入的,而且如果機緣深厚的情況下,非但不能殞命其中,也許還有一番造化等著他,可是這隻是說修為低的修士可以進入罷了,若真是能得到機緣,有沒有命享受那是另外一回事了,殺人奪寶在修仙界太過尋常。
不過禁區就是禁區,低級修士進入這四大禁區之中所能活動的區域,都是由元嬰修士探尋過的地方,最好的寶物可能早已被取走,隻會留下一些元嬰修士看不上眼的寶物和日後重新生長的草藥,可即便如此,這也是尋常修士夢寐以求想要去到的地方,那裡有著他們一生可能都無法觸及到的法寶、功法和煉丹製器材料,當然也會存在著一些元嬰修士遺漏的地方,如果能夠尋到那裡的寶物,絕對是享用終身。
修仙,修仙,修的是人,煉的是物,修仙最寶貴的當然就是修煉資源,如此重要的地方,在剛一發現時便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宗門大戰,不知多少修士因搶奪資源殞落其中,從凝氣到元嬰,甚至化神也是有之。
隨著這片大陸上幾個巨無霸勢力的介入,最後這四大禁區被四大宗瓜分統治,不允許其他修士進入,這也就是禁區數量還夠四大宗分的,不然這場大戰不知要經曆多少歲月,可如“飛沙古窟”一樣,最早魍魎宗是想獨占的,但其餘三宗如何能同意,幾番或打或談下來,最後變的人人可以進入,當然這也是因為“飛沙古窟”特殊的原因,隻有高階修士才能進入,可即便如此,如果被魍魎宗一家占去,留待他們宗門曆代元嬰、化神慢慢探索,那可是一份極厚的財富。
四大禁區最初被四宗占領後,那是絕對的不允許彆的門派修士進入的,絕對統治之下,雖然懾於四宗淫威,外界修士不敢明說,但總是會慢慢心生積怨,如此一來哪怕是對四宗所轄區域都是一種潛在的威脅,所以慢慢的四宗開始對自己所轄區域的門派和家族釋放出一些資源,在這些門派拿出巨額靈石或對四宗有巨大貢獻時,便會給予一定的名額,允許他們派遣極少的修士進入探索,這樣一來,終於解決了這個問題。
又隨著歲月變遷更替,四大宗相互之間也不再絕對封閉禁區,也會允許對方修士在允許條件下彼此進入對方的禁區尋寶探險,就如壺塵家族,他們與淨土宗交易珍貴丹藥,每年都會有一枚“玄冥令”到手,而這枚“玄冥令”就是進入“北冥鎮妖塔”的通行令牌,一枚令牌隻能由一人使用。
進入四大禁區中的修士,生死勿論,其內修士之間撕殺皆由天定,獲取寶物四宗也不予過問,否則修士在內拚死拚活搶奪寶物到手,最終出來時若還是需要上交四宗,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一日正午時分,“北冥鎮妖塔”遠處天空上一道長虹正疾馳而來,在距離“北冥鎮妖塔”尚有千裡時,長虹一頓,便停在了空中,光華散去,露出一張普通的年輕麵容,一身黑袍隨風飄擺,一頭烏黑長發在腦後隨意紮了發髻,迎風飄散,腳下一枚尖細柳葉起起伏伏,讓他的身形隨之輕微波動,正是李言。
舉目望向天邊的入雲高塔,李言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此塔甚偉,早在三千裡處就已看見,現在千裡距離時,看起來更顯巍峨。
“北冥鎮妖塔,終於到了,此塔距離淨土宗廟宇有五萬裡之遙,這倒是一件好事了,不然在一個可怕到令人顫栗的宗門俯視下進入此塔,倒真是有些讓人不放心,四大宗之間低級修士就是螻蟻,以我目前的修為,說不得便是隨手給滅了,事後也是也無人問津的,現在還是要更加小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