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閣”的傳送陣也是多節點傳送,李言所要傳送的當然是最遠距離,向北的最後一個節點了,當他又得到了何氏兄弟與血手飛鐮的大量靈石後,雖然每次傳送的花費讓他肉痛,但花費的好歹也算是意外之財。
“輕風閣”最後節點也是臨時據點,大約有著五十名弟子在此守護傳送陣。
當李言邁出傳送陣,並開始向據點外走去時,他發現身後一名修士一直遠遠的吊在他的身後。
修士乃是一禿頭老者,身形矮胖,酒糟鼻子,一張大口,神情冷漠,一身大紅衣袍,之前當李言在坊市“輕風閣”另一端進入時,此人似也差不多時間到達了那裡,隻是當時傳送人不少,李言雖然保持警惕,卻也隻是與每個人在傳送陣內保持了一定距離,倒未特意對此人有什麼單獨提防舉動,可隨著傳送開始後,在經過每個節點不斷有人被傳送出去時,留下的人就開始顯得越發惹人注意了。
直至經過最後三個節點,就隻剩下了紅袍禿頭老者與李言,最終二人都到達了傳送陣終點,並且李言已經注意到紅袍禿頭老者在偶爾看向他時,眼中露出的一種漠視生命之意,如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這一切讓李言開始警覺起來,將全身的法力護於全身,他看不透紅袍禿頭老者的修為,卻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極度危險的氣息。在傳送過程中,他也並不太過擔心對方會對他暴起出手,那樣無論你修為有多高,都有可能會引起傳送陣紊亂,傳送陣內之人會被卷入飄渺的亂流空間裡去,瞬間可能就被空間流亂殺死,那樣做無疑是在找死,所以在傳送陣內一般隻要保持警惕就好。
當然這裡也有例外,比如一名修煉空間之力或歲月之力的修士,就有一定把握能讓自己不被卷入空間亂流中去,隻是能夠修煉這二種天地規則之力的修士,在凡人界基本不存在,也就是一些陣法師掌握了一些空間之力的皮毛,他們隻能借助這點空間之力布置出像傳送陣這類法陣,卻無法真正的驅使空間之力。當然如果你的修為達到了元嬰期以上,也是可以抵抗空間亂流後,元嬰修士少之又少,許多修士一生都不會遇見一位元嬰老怪,李言可不信自己運氣就是那麼的不濟。
有了這些,李言雖然覺得紅袍禿頭老者詭異,卻也不太擔心對方會在傳送過程中有什麼異常舉動了。
就在二人不時對視中,很快便被傳送到了“輕風閣”最後據點之處,當李言在離開時,那紅袍禿頭老者竟吊在了他的身後,離李言有二十多丈的距離,這個距離對於修士來說,攻擊隻是瞬間之事,這讓李言心中開始不安起來,因為他已經動用了全部神識,依舊沒能查出對方真正的實力,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對方實力遠遠高出了自己太多。
李言現在築基初期頂峰,以癸水真經的強悍,若在加上已修煉成功第一層的窮奇煉獄術,李言有信心對付一名築基中期修士。
若是築基後期修士,他再加上支離毒身情況下,雖然不能戰勝對方,但逃命是有自信可以做到的,可眼前的紅袍禿頭老者竟然看不透,說明對方要麼功法一樣的詭異,要麼已是金丹期以上修為,這二種情況,無論那一種,在未知情況下,李言都覺得自己危險之極。
但若長時間停留在“輕風閣”據點裡,卻也不是解決問題的手段,李言眉頭一皺,快走幾步出了據點後,直接拿出飛劍向空中一拋,便是向天際處極速掠去,而他此刻法力全開,根本沒有要保留的意思。
而就在李言擲出飛劍之時,紅袍禿頭老者望著李言拿出的飛劍,腳步頓了一頓。
李言所要去的方向是荒月大陸的北部,荒月大陸廣袤無垠,有許多地方就連修士也是不敢隨意進入的,所以李言一路北行不時選擇使用傳送陣,有些時候並非全為了節省時間,而是需要經過一些凶險萬分的地方,不得亦需要采用傳送的方式了。
“輕風閣”此處據點乃是建立在一片荒漠的邊緣,此事李言早就從玉簡地圖上得知,荒漠有著近萬裡的寬度,李言需要橫跨過去方可,這裡是沒有繼續向北的傳送陣了,可能是附近宗門勢力已達到的極限了,所以李言必須自己飛行過去,據玉簡中描述,這片荒漠人煙稀少,靈氣混亂,其內有著數處凶險之地,所以尋常修士通過這裡,或多或少都是結伴快速通過。
李言的玉簡中就有通過荒漠的二條路線。
李言一口氣便飛出去了三百多裡,可就當李言回眸觀看時,心中不由大驚,因為剛才他一直回望中,無論是視野還是神識中,四周茫茫一片,皆是空無一人,而此刻距離他不過五十丈,一人正不緊不慢的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正是那矮胖的紅袍禿頭老者,他臉上冷寞的沒有一絲表情,隻是嘴角稍微翹起,似在對回望他的李言發出無聲的譏笑。
李言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他不由沉聲喝道“閣下,這是何意,為何一直跟蹤在下?”他口中雖然如此說著,但腳下飛劍絲毫沒有半點停留,反而又加快了幾分。
“你是十步院修士?不過見你操縱飛劍之法,卻又不似十步院弟子?”紅袍禿頭老者看了一眼李言腳下飛劍,終於開口,他聲若粗啞,如同二截枯木相互交擊發出的聲音一般。
“這又關閣下何事?你這般對在下窮追不舍,究竟是為何?好似我與閣下並不相識。”李言見對方對自己的問話根本不予理睬,而是對自己的身份竟似好奇一樣。
“嗬嗬,你不說?倒也無防,反正一會我就會將你擒下,隻要略一搜魂便知了,不要以為十步院修士就可高枕無憂,這裡可是魍魎宗地盤,也隻能怪你出來曆練時選錯了地方。”紅袍禿頭老者粗啞聲音繼續說道。
李言聽後心中惱怒,此人一開口便是要搜自己的魂,可是忌憚對方實力之下,還是沉聲說道“我並非十步院修士,隻是曾經在一處坊市中買下這柄飛劍做為飛行法器罷了。”
“嗬嗬,你怕了嗎?不過我告訴你,你是不是十步院修士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須要死,現在這裡已然十分偏僻,即便你是十步院修士,事後也是無從查起了。”說著,紅袍禿頭老者身形突然已從李言身後消失,而下一刻李言已是直接墜入了下方地麵之下,紅袍禿頭老者卻出現在了李言前行路上前方不足十丈之處,如果李言依舊向前飛行,現在已然與紅袍禿頭老者直接迎麵對上了。
落在地麵上的李言神情凝重無比,就在剛才他感覺到了一種單獨麵對的生死危機,與當初在麵對季軍師時的感覺一模一樣,他想都未想,身體便如流星一般直直向地麵墜落而下,而紅袍禿頭老者剛才一刹那的爆發,讓李言終於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恐怖氣息。
“金丹初期修士?”李言隻覺得口乾舌燥,這根本不是他現在可以抵抗的,此人來曆神秘,也根本不講任何理由,不過剛才紅袍禿頭老者突然爆發,李言雖然躲過,可他知道對方根本是未出全力,給李言的感覺就像是貓戲老鼠一般,對方剛才隻是想截住自己,否則依照紅袍禿頭老者剛才速度若是出手,自己能否躲過他的一擊,還真是難說。
“噢,你是築基中期?嗯,又不像,倒是老夫看走了眼。”紅袍禿頭老者懸浮空中,低頭俯視李言,目光中也有著一絲驚訝,不過也就僅僅是一絲驚訝罷了,他剛才以為自己可以輕鬆截住李言,以李言築基初期修為,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自己便是迎頭點出一指就可輕鬆解決了。但結果讓他有些意外,李言在全神戒備之下,他的神識本就超出了假丹之境,無限接近了金丹初期神識範圍,所以紅袍禿頭老者剛一消失,李言神識便感應到了,雖然法力不及對方,可距離如此之近,終究還是反應了過來,不及細想之下,身體直接如同一塊重鐵砸在了地麵之上。
李言神識一掃四下,更是心中叫苦,因為這裡乃是一望無際的荒漠,他想躲避都沒辦法了,他心中快速盤算“現在還是傍晚,距離天黑尚還有一個時辰,天黑後雖然依舊對神識沒太大影響,可是減少了目力觀察,終究是多了些機率,無論如何也要拖到天黑才多了些逃命機會。”這些都是他心念電轉間,口中卻是一幅不甘的樣子。
“前輩,我自忖沒有得罪過您,這般欲殺晚輩而後快,究竟為何?”
紅袍禿頭老者看了一眼四周,四周一片荒漠,前後空曠曠的,李言此時想跑是沒有機會了,他見李言一幅不甘模樣,口中淡淡說道“你自是得罪了彆人,隻能怨自己罷了,不過待會搜魂痛苦時,也同樣彆怪老夫,隻是有人想知道你究竟是何底細罷了,我也隻能施以搜魂之術了。”
李言聞言,腦中猛的劃過一道閃電,他冷聲說道“你原來是葉家之人。”李言何等聰明,頃刻間就已想到自己若說是得罪人,這些時日除了何氏兄弟和血手飛鐮外,便隻有葉家了。
前三人他做的可算是悄無聲息,他也相信卓嶺風和壺塵無定不會將此事說出去,剩下的便是因他替壺塵無定考核最後一關,最終導致了壺塵江海失敗之事了。
若說對他最恨的應該是葉羅煙才對,而且卓嶺風在出了壺塵家族後就有一些異常感應,這應該是卓嶺風常年走在生死邊緣磨煉出來的一種感應,想來那時就是此人在附近監視了,但因離壺塵家族太近,所以此人才遲遲沒有動手。
李言心念電轉間已然有所醒悟。
其實正如李言猜測一般,紅袍禿頭老者並非葉家修士,乃是葉家的一名客卿長老,葉家除了葉家老祖是一名假嬰修士外,還有另一名本族金丹初期的長老,為了加強家族實力,才又花費巨額靈石供奉了一名金丹初期修士,正是眼前這位紅袍禿頭老者,此人本為一介散修,名為蔣明遠,曾經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名上古修士的傳承,並且同時得到了大量的丹藥,最後竟修煉成為了一名金丹修士。
可當他好不容易凝結金丹後,那名上古修士所留修煉資源也被他消耗一空,為了繼續修煉,他開始四處殺人掠財,為了保證自己行蹤不為人所人,出手從不留活口,嗜殺成性,視人命如草菅,可此人也是極為狡猾,他挑的獵食對象都不是什麼大派弟子,所以一時間倒沒有引起元嬰期老怪的注意,倒也落得逍遙快活,因他擅使火係功法,故被人稱作“赤火老祖”,乃是一名黑道獨腳巨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