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順著一排木架緩步走了過去,走在兩排木架中間,李言全身被兩邊的黃光與紫光斜射在身上,整個人顯得有些虛幻,而不真實。
很快,他便來到了宮道人的跟前,宮道人正攤開手掌,望著手掌上一枚灰色的圓珠,這枚圓珠足足有嬰兒拳頭大小。
“這就是那隻汩羅九尾龜眼珠,是在本門數萬年前元嬰老祖在一次外出探險中得到的,汩羅九尾龜也是上古凶獸,傳說其成年後身長數十萬裡,其身輕晃,便可撼天動地,其最終可進化成遠古四大凶獸中的玄武,這隻眼珠隻有嬰兒拳頭大小,說明此汩羅九尾龜應還隻是在幼年期便殞落了。”
宮道人說著,將手中灰色圓珠遞給了李言。
李言接過後,頓時一股冰涼之意自指尖傳來,迅速傳遍全身,他凝目仔細看去,圓珠通體雖呈灰色,無論觸感還是視覺上都是圓潤異常,其上有著古樸的紋路縱橫交錯,毫無規律可言,若要仔細順著其中某一條紋路追尋時,即便是依李言現如今的修為,片刻後也是頭暈目眩,心中惡心。
灰色圓珠若說是汩羅九尾龜的眼珠,卻沒有半點眼珠該有的透明之色,仿佛已被石化了一般,除了圓潤異常之外,就是中間內裡處有著一個約莫占據整個圓珠三分之一的金色圓球,這樣倒讓此物如同是一枚大色的灰色圓珠中嵌套了一個金色的圓珠,這樣看去卻是像似一隻眼珠了。
就在李言觀察時,宮道人的聲音再次傳來“此物被我宗元嬰老祖拿回後,起初也不知是何物,可是任他是用強大的神識透入,還是靈力窺探,都是一無所獲,最後元嬰老祖查了很多典籍,方才在一本典籍上找到類似的描述,那是一本上古修士描述煉製法寶的書籍,其內就有用汩羅九尾龜身體器官做原材料的法寶,就有著對眼珠的描述。
之後,我宗老祖又找了幾位相交的好友前來判斷,即便都是元嬰大修士,也是有人不曾認識,畢竟上古離他們太遙遠了,不過仍是有一二人辨認應是妖獸的器官,最後也讚同了老祖是汩羅九尾龜的看法。
老祖經過一番確認後,自是大喜過往,這種上古凶獸,莫要說是這麼一整隻眼珠了,即便是一些皮毛、鱗甲碎片,也是足以讓元嬰修士為之大喜,那怕他手上這隻眼珠隻是汩羅九尾龜的幼體,也能煉製出來一件就連元嬰後期修士都避讓三分的大威力至寶。
於是,老祖便開始著手祭煉此物,可是接下來的事,讓他始料不及,無論他如何祭煉,此物竟是絲毫沒有任何變化,那怕是他老人家最終不惜大耗精血之下,使用了元嬰真火,依舊對此物毫無作用。
這就更談不上後續的融煉法寶了,但老祖仍是不願放棄,他之後又通過各種方式,如借用地火靈脈、妖火、魔熖、深淵之水融解等等,卻都是無功而返。
經過諸般失敗,在曆經了許多年後,老祖漸漸對此物也就失去了信心,但這同樣也是顯示此物的神秘,所以他老人家就將此物放在了宗門之內珍藏起來,又過去了許多年,也許是他老人家將此事已經忘了,在一次出外尋找化神機遇時,帶走了很多他老人家珍藏的寶物,卻將此物留了下來。”
李言翻來覆去的將此物看了數遍,甚至也是用神識和靈力去嘗試探入其內,可當神識與靈力剛一接觸到圓珠表麵時,就被一股大力直接反彈開來,根本無法進入其內。
望著李言這般情況,宮道人苦笑一聲“此珠,不光是我,但凡是曆代掌門和掌管道經殿之人,都曾經試圖想在自己手上探出其中秘密一二,可是數萬年過去了,這東西還是這般,根本無人能知其內秘密,可能是這汩羅九尾龜死亡後,在天地之間產生了異變,導致此物已變成其他未知東西了。”宮道人望著手中灰色圓珠,緩緩解釋道。
李言點了點頭,然後對宮道人說道“宮道友,那秦成義以凝氣期的修為,就有如此身家,定是身後有勢力支持,甚至是支持他整個秦家來獲取此物,這樣說來,就有二種可能:一是對方知道這枚神秘的汩羅九尾龜眼珠的具體用處;二是可能是道聽途說你們玄清觀擁有此物與他們所需之物相似。這二種情況,無論哪一種,都說明他極需得到這物,而且是有著大用,不然無論如何也不會這般處心積慮,殺人越貨,他們可以通過更溫和的方式來談,這樣一來,無疑是與玄清觀直接站在了生死的對立麵。
如果再聯係到你說的這附近二家宗門詭異整體消失之事,再加上魍魎宗發出的秘令,綜合這種種,如果強行聯係到一起,那麼大概可以判斷出,有一股或幾股勢力,他們很是強大,他們可以擁有‘襲人淚’這種天地絕毒,甚至他們強大到令四大宗都要開始謹慎對待。
假如附近二家宗門失蹤也有此有關,那麼這二家宗門要麼也是像被玄清觀一樣被這股勢力盯上,要麼就是這二家宗門與秦家一樣可能是這股勢力的一部分,這樣一來,他們的整體失蹤就有可以稍微解釋的通了。
可能是在尋找類似這汩羅九尾龜眼珠的寶珠時,暗中被神秘勢力給滅了,這才引起了四大宗門的謹慎對待;也可能是他們就是股勢力的一部分,卻被四大宗門知曉了,然後反過來給滅了滿門。
如此這般,玄清觀修士被殺,倒也是在情理之中了,可能是對方已知四大宗有了防備,所以沒有強行奪取了。”李言看著灰色圓珠,腦中急速飛轉,思索了一下後,說出此番話來。
宮道人則是越聽越驚,如果自己一個二流宗門被一個連讓四大宗都要小心對待的勢力盯上,那麼他們玄清觀如何能抵抗的了,即便是師尊回來了,麵對如此強大的暗裡勢力,也是束手無策的。
他越想,後背上涼意越多,最後竟連心中都有些顫抖起來。
望著宮道人不斷變幻的臉色,李言自是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不由心中一歎,宗門勢力孱弱,就連保得性命都是如此前思後想。他想了想了,再次說道“宮道友,也不必如此擔心,以上都隻是將幾件事強行聯係到一起的,也是李某的推測,估計隻有一二成的可能。”
宮道人聽了李言的話,定了定神,麵上露出苦色“李道友,其實你我心裡都清楚,這概率可不止一二成,而且即便是一二成機率,那也是不低了,看來待師尊回來,得讓他老人家將此事秘傳貴宗了,或者是秘密將此珠送到貴宗鑒定,以貴宗的實力,想來自是比我等要看出更多的問題來……”
他話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眉頭擰了起來,李言也是望著此珠,心中有所想法,見宮道人這般情景,便也沒有開口。
宮道人隻是稍加思索,又再次說道“剛才這番計劃也不是妥,即便是師尊送此珠去貴宗,若真是有那股勢力存在,定然會一直暗中秘密監視我玄清觀,想來師尊也是無法達到貴宗,中途就會遭了伏擊。
不若,即刻以各種方式傳信給貴宗,對方既然是暗中勢力,很多手段還是無法施展出來,這些消息中定有一條可傳到貴宗,就如我這裡傳送人員出去,他們難道每個人都殺,每個人都跟蹤,那樣就不是暗中了,就是公開與我們對敵了。
然後自今日起,玄清觀內緊外鬆,不惜一切,真正開啟所有陣法,等待魍魎宗差人前來,到時帶走此物後,我道觀此番大劫自解。想必以觀內元嬰老祖布置的陣法,除非是對方明目張膽也來了元嬰修士對轟,否則根本無力破解,支撐到魍魎宗派人前來是沒有問題的。”宮道人似在自言自語的說道,然後他的眼中光芒越來越亮,隻是當想到每天那如流水般的靈石被陣法消耗掉,也是心中哆嗦,不過好在玄清觀這麼年下來,光傳送陣就賺的盆滿缽滿了,家底也是殷實的緊。
李言聽了後,他剛才也是覺得直接送了此物出去之舉不妥,可能就是當了送財童子了,心中也是暗讚“能是一門之掌,個個都不是好相與的,此計看似是‘禍水東移’,但也是陽謀,魍魎宗得到消息後,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的,這有可能是找到那股暗勢力的極佳線索,必是門中哪一位老祖親自前來,到時帶走此物,玄清觀也失去了價值,秦成義背後的勢力要麼是不再過問,要麼是將怒火全泄在玄清觀身上,不過以宮道人和其師尊的心智,自會想到這二種結果,有了提前預防,一切便就有了應對之策,想來他們也會直接會向魍魎宗來人提出此事的,以求更全之策。”
想到這,李言搖了搖頭,這後續之事可就不是他去操心的了,他伸手將灰色圓珠遞還給了宮道人,同時說道“秦成義已擒到,晚些貴師尊也就會回來,那麼,如此一來,便請宮道友送我離開這裡吧,李言身有要事,卻是不能再在此耽擱了。”
宮道人接過灰色圓珠後,再次將它放回了木架之上,隻是目光中透出了凝重之色,然後手一揮,這裡的四周竟發出低低的“嗡嗡”之聲,十排木架上的各色光芒一時間大亮起來,顯然他這是開啟了這裡內部的陣法,加上山門護宗大陣,道經殿外部陣法禁製,內部一層層小陣法,這可比放在任何人身上要安全的多了。
與此同時,他也聽到了李言傳來的淡淡聲音,打出禁製印訣後,他轉頭看向李言,眼中還有些猶豫,李言可是魍魎宗修士,有他在此,好處不言而喻,無論是他看不透的修為,或是以其身份發送消息等等,他這一猶豫間,便感覺到了一股冰冷寒意直接襲向他的全身,讓他不由心中一顫,那是李言見他沒有立即回答,目光變的不冰冷起來。
宮道人是何等世故之人,知道此事提都不能提了,乾咳一聲,連忙說道“哦,這是自然,剛才我在想等家師回來如果見到上宗修士,定是喜悅。所以一時走了神,既然李道友有事在身,我如何還敢挽留,這便出去送道友離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