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介紹完庭院後,秦成義轉過身來認真的看向李言幾人“幾位道友剛才所說,秦某都瞧在眼裡,既然各位都堅信自己不是凶手,那麼便安生的在這裡待上一夜,明日師尊回來後,便會還各位一個公道,隻是我還是要叮囑諸位,就在房內好生休息,切勿四處亂走,玄清觀的底蘊想來各位也是極為清楚,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陣法,這裡陣法遍布,你等隻要出了這個院落,安全可就無法保障了。這些陣法乃是我觀曾經元嬰老祖所布,一旦觸發,就是金丹修士也難以逃脫,重則會瞬間斃命,請諸位切記!好了,你們各自挑選一個房間吧。”說罷,單手豎掌打了個道輯,便轉身離去了。
秦成義走後,院中五人也是各是相互望了一眼,那二名黑袍人目光從李言身上掃過後,又將目光落在了紫衫青年身上,發出嘿嘿幾聲怪笑,便轉身便向房舍走去,然後一人選了一間便關了房門,院中那紫衫青年被黑袍人陰森的目光盯了後,就有些怔怔的沒有動地方,而那駝背老者則是有些呆滯的看著黑袍人的房間。
李言眼神閃了一幾閃,他感到那二名黑袍人最後看向紫衫青年時,竟似有殺意露出,而紫衫青年當時明顯臉色變幻了幾下,然後才恢複了正常。
他微一搖頭,便也不去操心,既然做戲那便做的長久一點,不能稍不如意便拿出魍魎宗,那就隻有等上一夜了,想到這他也是心中煩躁,真是欲速則不達。然後臉上露出似有猶豫的表情,左右看了看後,向右手最邊角的房間走去。
隨著李言的離去,院中紫衫青年似被驚醒,他目光在那二名黑袍人房間上又掃了掃,心神中驀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少爺,擔心也是沒用。”紫衫青年麵色更是蒼白了一些,咬了咬牙,也直接向一個房間走去,而這個房間卻是李言的隔壁,與二名黑袍人中間隔了幾間,主仆二人並沒有分開。
李言進了房間後,神識感應了一下四周後,臉上表情這才恢複了正常,他四處打量,房內格局竟與自己先前等候傳送時所去的側房幾乎一樣,隻是房間牆壁上隱隱有靈力波動,李言神識掃過後,發現那是隱藏在牆內的靈石槽中靈石散發出來的,這裡果然有著一套陣法。
正對門的牆壁窗下也是一椅一桌,桌上放了一枚方形古銅色令牌,顯然是啟動房內陣法禁製所用,此刻房頂正中三顆呈三角形排列的夜明珠正散發著柔和的白光,這種夜明珠李言識得,並非凡人間常見由晶石類組成的夜明珠,它乃是一種海中貝類妖獸的內核,此妖獸其肉鮮美,貝殼防禦堅固異常,不喜主動攻擊其他生物,其內核晶化後並沒有什麼藥用價值,但卻每到光線昏暗時,隨著四周黑暗濃度的增加,會越發的明亮,因此常會被一些修士獵取後,其肉偶爾滿足一下口腹之欲,內核便被當成洞府的照明之用了,往往一枚內核使用二三十年才會自行損毀,因此深受一些修士的喜愛。
李言袍袖一拂,身後房門悄然關閉。他並沒有立即開啟房內禁製,也沒有拿出陣旗布上陣法,而是邁步走到了桌前,先是推開了大窗,一陣清風透窗而入,讓李言頓感清爽,頭腦也似清醒了許多,此扇窗外如他測的一樣,也是緊臨荷塘岸邊,這時夜幕已降,天空繁星如織,一閃一閃,如夢如幻,荒月大陸那輪巨大的月亮也已漸升,雖然還像在遠山地平線上一般,但塘中點點白紅荷花已能看清。
李言拉開椅子,然後坐了下去,窗戶大開中,他可以看見沿著荷塘岸邊的房舍,呈半弧型圍繞著,一些房間亮也起了白色光芒,一些房間卻是黑暗一片,李言知道黑暗的房間應是開啟了陣法禁製,遮掩了其內的一切。那些亮起白芒的房間,有的窗戶敞開,房內偶爾有人影晃動,顯然這應是未進入修煉的修士,他們同樣未開啟陣法,而開窗享受著夜風中的荷香碧波,李言竟在這些窗戶中看到了一個認識之人,那人正如李言一般坐在窗前,側靠在桌上,手中正拿一壺酒,偶爾喝上一口,似在思索事情,正是之前給他們安排房間的秦成義。
李言收回目光,他能猜測出來那秦成義在想些什麼,凶手一日未抓到,他與那羅三胖便是嫌疑最大之人,想來此時也是無心修煉了。
想到這裡,李言忽的想道“那紫衫青年竟也看出了端倪,隻是那東西記載中不是說已經滅絕了嗎?怎會如此之巧在這裡出現了,若說是其他類似之物,可無論是攻擊方式,還是結果,卻又與典籍中記載的極為相似。紫衫青年又是何來曆,這東西的記載即便是魍魎宗,我也隻是在一個殘破的玉簡上看到了簡單的介紹,他竟然一口道出。
…………還有,此物是如何放進去的?”
他就這般怔怔的思索起來,這般模樣讓人從窗外看去時,卻是目光呆呆的盯著荷塘中某一處發呆了。
他這般模樣久了些,就連那手拿酒壺的秦成義偶爾望向窗外時,也發現了李言呆呆的發楞,此處院落本就是他安排的,修仙者目力又極好,他一眼便看出是那名獨自一人的血葉宗修士。
秦成義不由心道“這便是被嚇著了,也是無心修煉了,估計是考慮如何脫離這裡吧。”隨後他目光又移向了其餘五間,那裡隻有二間關閉窗戶上透著白光,顯然其餘黑暗的三間是被人居住後,已開戶了陣法防護。
李言隔壁內,紫衫青年也正坐在臨窗椅子上,駝背老者則是恭敬的站在一旁,房內的防護陣法已然開啟。
“少爺,現在說話無礙了,老奴又布了二道陣法在內,一道增強原有陣法的防禦,一道攻擊陣法。”駝背老者聲音在房間內低沉響起,已然不再是傳音。
“桑叔,你能確定幾分?”紫衫青年收回望著桌麵上的木紋的目光,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駝背老者。
“至少有七成,看來這二人便是的了,不過在這裡反而是安全的,他們可不敢明麵上在玄清觀動手,所以下午我便考慮不能走了,不如尋機再作打算。”被喚作桑叔的駝背老者低聲說道。
“桑叔,那時我們若拿出信物,也許就能離開了,雖然暴露了身份,但那二人卻是不一定能離開的,玄清觀如何能輕易罷休放走不知底細之人。”紫衫青年還是覺得自己下午應該一試。
“現在我們隻有七成把握判斷對方是追蹤之人,假若不是呢?或許他們二人就是那些劫財的邪修呢?我們不能賭,不到家族,少爺你身份就不能暴露,否則這樣一來,凶險至少要提高幾倍,甚至更高。”桑叔歎了一口氣,他為人謹慎,一生見過的風雨不計其數,其中凶險一清二楚。
“那玄清觀死亡的道士,是否是他二人所為,這樣一來便能拖住我們腳步,他們等待更多的後援到來。”紫衫青年憂心重重的道。
沉默了一會後,桑叔再次低沉開口“少爺,你下午看出了那道士死亡原因?”
“那裡築基修士神識太多,無法仔細辨認傷口,但有六七分把握,隻是我想了半天也沒想通此物是被人如何放進去的,要知道此物沾之立斃,若用靈力裹住拿著,便會侵蝕了靈力,順著靈力直入經脈,這個問題解決不了,便不是此物所致,所以我覺得有三四分又不似。”紫衫青年眉頭緊皺,這個問題他已經思索了幾個時辰,卻毫無頭緒。
桑叔望著青年這般模樣,不由心中感歎,也許隻有少爺這樣執著,年紀輕輕才能將“鬼蜮毒卷”修煉到第四層了吧,這次便是舍了這條老命也必須將少爺安然送回族內方是。
想到這,他突然想到了李言,打斷了紫衫青年的思考“少爺,那名一直默不作聲的青衫青年好似也知道此物,他雖然表現的有些驚恐,可你下午無意間的低語倒被幾人恰好聽到,其他人倒也罷了,想來也不知此物,隻是掠掃了你一眼,可那青衫青年看向你的卻是目光不同,而且此人自從現身出來後,我就有一種很危險的感覺,這感覺甚至超過了對那幾名築基修士的反應,總是感覺他並非像表麵那般畏畏縮縮,可偏偏他的修為隻有凝氣期十層後期,即便是一些高級的隱匿氣息之法,老奴自信也是可以看出的,除非他身懷絕頂功法。”說道這,麵帶凝重之色。
“哦?你說的是隔壁之人吧,這人莫非也是用毒高手?隻是此物名稱鮮有知曉,莫非他有極深的來曆不成。”紫衫青年聽聞後,眼中竟露出感興趣之色,他對同道中人總是有種親切之感。
“無法判斷,他若有極深背景,如何還願意被困在這二流宗門,我說出此話的意思,就是讓少爺不要因為對方是凝氣期修士,便失了警惕,此人我們也需當心才是。”
紫衫青年聞言點了點頭,一時間房內又陷入了安靜,紫衫青年思緒很快又回到了白日凶殺之事上。
如何能悄然離開這裡呢?桑叔心中思來想去,最後目中寒芒一閃“說不得就讓這裡更亂些了。”混水摸魚,也許有機可趁。
庭院中另一間房內,房內同樣防護陣法早已開啟,遠遠的杜絕了外人偷聽,二名黑袍人已聚在了一起。
“大哥,一會真的出去行事?”一名黑袍人低聲說道。
“那又如何,大不了到時解釋清楚就是了,若再拖下去,明日便不知又要來何人了?”另一名黑袍人陰森說道。
“大哥,到時隻怕死的人多了,玄清觀不依不饒,與白天的事糾纏不清了。”弟弟開口說道。
“那又如何,一旦成功,所獲得的獎勵,我兄弟倆餘下百年修煉資源都不用愁了,那金丹老道明晚才能趕回,以我兄弟二人身人上次從那婦人身上獲得的法寶破除陣法禁製應是沒有問題的,這玄清觀陣法雖是元嬰期老怪布置,但每次開啟所耗靈石也是驚人,你當他們真的全開啟了嗎?隻不過是開啟了山門防護陣法罷了,行了事,我倆便潛到山門處,隻要破了山門防護陣法,趁夜逃走,他們便是找也何處去尋?”黑袍哥哥緩緩說道。
聽到哥哥這般說法,黑袍修士中的弟弟不由想起了那婦人豐滿雪白嬌軀在他二人身下強烈扭動反抗的情景,身上不由熱了起來“嘿嘿,這件法寶雖然是殘品,可在破除陣法禁製上當真了得,不然上次在森林鬼霧中我倆還真是闖不出來,會像‘風鈴子’十幾人那般全死在裡麵了。”
“這件法寶來曆不明,光破除陣法禁製這一能力,就已是逆天,不光是森林鬼霧,還有被‘參頭王’聯合四名築基修士布陣那次,他引我二人入內,若不是此寶直接破了陣法,讓他五人做夢也沒想到陣法如同紙糊,來不及追趕,我倆也是死在那裡了。估計這件法寶其內尚有很多秘密,這次回去後,拿了獎勵,你我二人就尋個無人之地,好好閉關,這法寶其中的秘密也要徹底弄個明白。”
他說這話似給弟弟聽,其實也是給自己打氣,畢竟玄清觀陣法威名遠揚,他心中其實也沒底是否真能破除這裡的陣法,還有那金丹老祖說不定何時就會提前回來了。
接下來,二人又開始低聲秘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