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眩暈中隻覺得眼前出現不同的光怪陸離畫麵,如同一幅幅破碎、扭曲的畫麵在他的眼前迅速掠過,這個過程好似過了很久,又好似很短暫,李言隻覺得精神恍惚,這些畫麵閃的他頭暈惡心,在他剛閉上了眼的時候,身體已然摔到了某處地方,隻是感覺身下一軟,並未感覺到痛楚。
李言搖了搖頭,勉強睜開眼來,然後坐直了身形,可是入目都是金黃色一片,根本看不清四周景色,隻是當他仔細觀察時不由臉色極為精彩,他眼前是一片金黃色氣體,而且是濃鬱到實質化的靈氣,精純的連一絲雜質都沒有的天地土屬性靈氣,李言不由吃驚萬分,靈氣濃鬱到這種程度,仿佛觸手可抓在手心,難道這裡是一條極品靈脈之地?
他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早就閉了呼吸,雖然他剛跌落時吸入了一口這裡的靈氣,到目前為止沒覺得有問題,但李言不確定是自己支離毒身起的作用,還是這裡靈氣真的沒有問題,他要做的是弄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處才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李言站在原地沒有移動,神識小心翼翼的放出,他的神識在這片靈氣中一穿而過,感受到的隻是粘稠濃鬱的靈氣,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稍後他的神識輕易向前就碰觸到了一堵牆壁。
稍頃之後,李言收回四散的神識,神情凝重,他此刻好像處在一個密封的房子裡了,空間大約有二十丈的樣子,四麵八方除了冷冰冰的牆壁,並沒有任何門窗,這正是讓他站在原地遲疑不定。
“沒有任何門窗?那我是從什麼地方進來的?這裡應該有禁製隱藏或門窗很隱蔽才是。”就在李言思索間,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的在這片空間裡震蕩響起。
“小家夥,不用找了,這裡的出口依你現在的本領是無法尋到的。”
這聲音來的突兀,而且聲若洪鐘,但李言隻是身體一震之後,目光中驚訝慢慢消退,還是平靜的望向前方,並沒有任何動作,他心中雖然吃驚,但清楚的知道,對方能把自己輕易弄到這裡來,至少暫時不會殺了自己,那現在最好的動作就是沒有任何動作。
見李言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看著前方,那道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家夥,定力當真不弱,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從你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難道你沒有同樣感受無論是秘境還是生死輪,你也有種熟悉的感覺嗎?”
李言眼皮微抬,好像在思索,又像是在沉默。他自然知道對方在說什麼,但依他的小心,怎麼會輕易開口。東拂衣一再強調五仙門的重要性,自上古以來就有無數人在惦記著他們的功法,他在不明情況下,隻是在等待,等待對方說話,他好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同時李言神識四處悄悄放開,但即便是這聲音響起的同時,他依舊無法鎖定對方的位置,好似這人無處不在,又不曾出現,這讓他心潮起伏不定。
“嗬嗬,小家夥,心機挺重啊。我的醒來就是因為你的出現,我在這裡待了無儘歲月,也許是一百萬年,也許是三百萬年,或是更多,自從千重真君離開這裡百年後,我便陷入了沉睡,隻是你的到來讓我感受到了癸水仙門的氣息。”蒼老聲音緩緩說道,同時像是看透了李言的心思。
“這裡是凡人界的己土仙門?”李言聽對方說出癸水仙門,便知道對方已然看破了自己的來曆,按照自己很早就有的猜測不答反問。
李言這句話問完後,那蒼老的聲音一時沉默下去,過了良久,才緩緩答道“說是,也不是,至少在千重真君離開大約四十萬年後,這裡已不是己土仙門。”
“千重仙君是誰?”李言平靜的問道。
“哈哈,小家夥,不簡單,黑水仙君門下果然沒有易於之輩。”蒼老聲音發出震天大笑,隻是笑聲漸小時不由輕咦了一聲,因為李言仍是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裡,並不為他的言語所動的樣子。
“怎麼?你不知道癸水仙門和黑水仙君?難道老夫看錯了,你不是修煉的癸水真經?”蒼老聲音響起的同時,一道讓李言顫栗的,無法想像的強大直接神識掃向李言,而且這道神識中竟有殺意升起。
李言心中一凜,但聽得對方說出癸水真經,已然確定了對方大概的身份,在神識臨體的一刻,隻感覺如同一座萬鈞重山壓製而來,他勉強開口道“前輩,我隻是不知道千重真君和黑水真君是誰罷了?”而那道強大神識卻是一透而入,直接進入了李言的體內,李言根本生不起半點反抗之力。
那道淩厲無比的神識隻是一掃即收,李言身上如山壓力頓失,但此刻李言已是渾身被汗水浸透,而那道無可匹敵的神識卻隻是如同一陣輕風掠過後消失無影,如同從來未曾出現過。
“你體內五口靈力缸的確是癸水真經所凝,你不識黑水真君這卻說不過去了?即便時光悠悠黑水仙君已然不在你也應該知道才是?”就在李言感覺身上一輕時,他的麵前金黃靈氣劇烈翻湧起來,稍頃竟化做一張中年的巨大麵孔,眼中泛起道道更為耀目的金黃之芒盯著李言,隻是聲音依舊蒼老無比帶著絲絲追憶。
“那你是從何處得到癸水真經修煉之法的。”那巨大的中年麵孔在沉默了一會後,瞳孔中一陣金黃之芒閃爍,讓李言心智頓時失守,腦中竟已失了意識。
“東拂衣所授。”李言表情呆滯的說道。
“東拂衣?原來是東拂衣。你不知道黑水真君?。”巨大的中年麵孔在聽了李言所說的,語氣一緩。
“我遇見的隻是東拂衣的一縷神念,他尋找了二百萬年才找到了我,並沒有提起黑水真君。”李言木訥的說道。
“原來癸水仙門也是尋徒來到了凡人界。”巨大的中年麵孔點了點頭,眼中閃爍的金芒慢慢消失。
李言頓時腦中立即清明過來,不由嚇的汗如雨下,他剛才所言自己清清楚楚,但卻不是他的本意,隻是感覺必須說出一般。
“這是什麼神通,僅靠一張幻化之麵竟奪了我的心神,當真可怕,他若殺我,隻需一個念頭便是。”想到這些,李言近期因實力連續提升而帶來的些許膨脹頓時消散一空,背後已被汗水全部打濕。
“看來近期因這秘境特殊的空間之力,我提升的太快,心境已經虛浮了,這點能力在大神通麵前不值一錢,他讓我如何,我隻能如何罷了。”李言念頭飛轉,心中升起一股不甘之意,卻更堅定了他苦修之心。
“前輩認識東拂衣掌門?”李言理了理思緒,見這幻化的巨大麵孔仿佛認識東拂衣,不由追問道。
“東拂衣是掌門了?那黑水真君難道已經……”那幻化的巨大中年麵孔也似被李言的語從追憶中驚醒,前半句乃是問詢李言,後半句卻似自言自語了。
他剛才在聽李言言明東拂衣後,便已然確定了李言的身份,五仙門人數很少,宗門更是神秘異常,他們在外出曆練時,從不以真名示人,外人極難知道他們的姓名,他也由此確定了李言所言。至於李言乃是機緣偷學到癸水真經,這種機率簡直比勸說讓一個仙人自殺還難,不要說癸水真經根本不可能流落在外,就是李言這種體質都是五仙門要尋幾萬年,甚至幾十萬,或者更多時間才能找到的。李言以這種體質碰巧能拿到癸水真經,還知道五仙門中人的姓名,種種巧合不宜於讓一名仙人放棄長生,產生自殺念頭難的多。
“前輩,晚輩不識黑水真君,就連東拂衣前輩也是一縷神念曆經二百萬年才尋到晚輩的。”李言撓了撓了頭,便把東拂衣尋他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
“二百萬年,按照你的骨齡來看,也就是找尋到你沒有幾年了,原來東拂衣都已當了掌門,他也為傳承尋了幾百萬年,嗬嗬,五仙門。”巨大的中年麵孔在聽了李言話後,沉默了一會,眼中金黃光芒黯淡了幾分。他看出來李言年齡不到二十,修仙界判斷年齡很少以相貌來判斷,像李無一這樣七八十歲之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所以都以其骨齡來判斷,不過這需要判斷之人修煉高出對方很多才可,否則必須借助某些法器、法寶才能判斷出來。
中年麵孔在說了這句話後,然後就沒有繼續再說話,這一片空間內頓時寂靜了下來,此人仿佛陷入了很深的思索之中。李言見狀,也隻得等待,最後索性盤膝而坐,修煉起來,這裡如此濃鬱的靈氣,他自是不會錯過,雖然不是他最適合的水靈氣,但隻需轉換便可。
時間就這樣慢慢的流逝而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李言隻感到體內靈氣充盈,連那凝氣十層的初期關口都隱有鬆動之感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小家夥,待會再修煉吧,後麵自有你的好處。”李言頓時從修煉中被驚醒過來,有些不情願的睜開雙眼,他相信以這裡的靈氣之純之精,隻要再給他一個時辰時間,必然可以衝破凝氣十層初期,突破到凝氣十層中期境界,但顯然這裡不是他能做主的。
“你叫什麼名字?”空中幻化的巨大麵孔不容置疑的向李言說道,聲音有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李言自修煉狀態中醒來後,心中著急外麵龔塵影的情況。
“前輩,晚輩名為李言,隻是現在有一事請前輩先行告之。”李言抬起頭來,不亢不卑的說道。
“你是想問你那些同門吧,他們損失不小,但三名小築基仍然活著,這魍魎宗倒也是不錯,你拜入應該是為了修仙資源吧。”那幻化的巨大麵孔此刻在李言眼中竟有一絲似笑非笑的樣子。
李言點點頭,沒再追問,隻是心道“東拂衣倒是想讓我拜入一個修仙門派獲得資源,隻是我卻是被抓來當弟子的。”
就在此時,李言麵前金黃靈氣一陣劇烈翻湧後,李言的前方出現了一名中年人,此人樣貌古樸,隻是身上有道李言說不清道不明的滄桑之感。
“李言,你來到這裡也是你的莫大機緣,五仙門本就飄渺神秘,各支之人能相遇隻能說是天意,那便送你一場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