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頃後,李言望了遍地的令人作嘔的黑紅血汙和五彩斑斕的各種內臟器官一眼後,也向另一名手握藍色菱晶之人緩緩的掠飛了過去,隻是姿勢歪斜,談不上半點美觀。
他剛努力飛到另一名手握藍色菱晶之人屍首旁時,一隻玉手已伸了過來。“給你。”,龔塵影已然從此人手中拿過了藍色菱晶,並遞給了李言。李言微微一笑伸手接了過來,低頭看了這枚藍色菱晶後,不由一呆,然後再次看向地麵,一人正趴在地上,此人衣服保存較好,一眼便看出乃是一名十步院劍修,隻是這時衣服已被撐的鼓鼓囊囊,人已浮腫如豬。
待李言接過藍色菱晶後,龔塵影玉手一招,一遠一近二件物品飛向她的手中。遠處那名太玄築基修士的儲物袋遠遠飛來,下方十步院築基修士的儲物袋已被她抓在手中。
她收好二隻儲物袋後,抬頭看看球頂,此時滋滋聲已然大作,巨大黑影已覆蓋在上,龔塵影連忙飛身快速向球內其它地方而去,而留下李言獨自一人在這名十步院築基劍修的屍體旁邊,李言仿佛對這名十步院築基修士屍體很感興趣的樣子,他手上包裹靈力已把此人翻轉了過來,目光灼灼的盯向此人,這名生前強大的築基修士,此刻浮腫漆黑的麵龐上依稀可以看出大約是一名二十七八歲之人,其脖上卻布滿了一圈令人頭皮發麻的紅斑,已然看不出醜俊,那漆黑的麵龐上露著不甘之色,眼中更有濃濃的恨意,其一手已然空空如也,另一手曲指成式似要發出劍芒,觀其身後並無劍匣,應當是一名強大的內劍修士。
就在李言觀察時,那陣法之內的一眾修士也慢慢閉上了嘴巴,不少人驚愕的盯著李言,那人竟然就這樣在球內走來走去,看那表情那有半點不妥的樣子,這讓不少人相互看了一眼,從眼中看出濃濃的不解和吃驚之色,這裡說是他們設的自己最強手段也不為過,他們肯定自己所設之毒在同階修士中雖然不敢說十成讓人中毒後必死,但也會讓對方痛苦不堪,即使是毒修也定會十分小心才是,可是眼前這人竟然就這樣閒庭信步一般,那可是幾十種劇毒交織的區域,他竟毫無查覺的樣子,難道他們所設之毒出了問題?隻需護體靈光就能避免?那麼這一地的死屍又做何解釋,何況還有二名疑似築基強大的修士顯然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就連李言翻動他們的屍體都是一動未動。
“他肯定是被魏師祖賜予了什麼靈丹,不然不可能這般輕鬆。”米元知喃喃說道。
“必定是這樣的,他早就在準備出去時偷偷吞服了,我們沒有看見罷了。”祁不勝不服的說道。他這話一出,倒有不少人暗中點點了頭,他們不相信這位小竹峰師叔竟能以身禦毒,而且是各種交叉混合後的劇毒,在無差彆攻擊的下他竟能一無所覺,就是他們當中設伏之人也隻有把握對付自己所設之毒,對彆人所涉的毒根本毫無把握,更彆說這種爆發後混合在一起的劇毒,誰知道是不是又產生了什麼異變,所以他們寧願相信未看到的猜測。
“是否那裡的毒瘴之氣已然被對方吸入的太多了,根本就是不足以致命了。”一名老君峰修士猶豫著開口,一些人想了想,覺得有這可能,慢慢的眾人接受了一些猜測的答案,就是不願意認同那位所謂的小師叔能以身抗毒,這在他們想來一是對自己用毒水平的否定,根本就是一種打擊;二是這位小師叔雖然有那麼一二次表現,但根本談不上驚豔,如果說他可以以身禦毒,豈不是說他就是魍魎宗傳說中的三大毒體?
可是他們不知,他們無意中的猜測卻是真的靠近了真相。
就在眾人猜測中,龔塵影已然在球內飛掠了一遍,隻是她的眉頭一直緊皺“二十七名十步院劍修,二十四名太玄教老道,是生死輪出現了意外?出現了三方交織的場麵?還就是說這就是三宗對付我們的底牌?”。她心中基本確認就是後者,但從思想上她不願意去想就是這樣情況,前者三方遇見還有可能是混戰,各憑本事。後者自己一方幾乎就是必死局麵,想到二名築基修士,她心沉到了穀底,自己再強大,畢竟還是築基修士,何況能來這裡的修士,都是經過精挑過來的,對付一個都是極難,但而對這一地的如修羅地獄的場景,她一時之間也未能理出個頭緒。
思索間她又回到了李言那裡,李言一直在二名築基修士之間來回走動,已觀察了有一會了,他並未看向其他倒斃修士一眼,好像在測量著什麼。
“有發現嗎?”龔塵影低聲問道
“有些猜測,不過我們得出去了。”李言心悸加速,抬眼望去,由於這裡沒有開啟藍色菱晶,球頂已是烏黑一片。
“通道口就在那邊,那我們出去再說。”龔塵影剛才在飛掠球內時,已然找到了出口,說罷已轉身飛向了魍魎宗防護陣法。
“快速打掃戰場,我們先出去,注意球內劇毒,尤其是四處地方不要過去,那裡我也沒有解藥。”說罷,她指了四個地方,她話音剛完,已有幾名修士率先衝了出去,打掃戰場可是他們的最愛,這也是先前見李言出去不滿的原因,可是那李言好像就拿了二枚藍色菱晶,二名築基修士的儲物袋已被龔師叔收走了。
出去時,他們潛意識裡還是信了剛才的猜測,球內毒氣消耗的快沒了,即使有些毒對他們想來還是暫時可以稍稍抵禦數息的,剛得到命令便有人匆匆掠了出去,他們勉強懸浮可沒疾奔的快,但地麵上的血汙對他們來說無所謂。
就在幾名修士匆忙飛出時,他們不過向前幾步,已是臉色大變,急忙就地盤膝,一手已拿出丹藥吞服,但明顯已是有些晚了,臉上隱有或黑或紅或紫之氣出現。但好在他們吞服丹藥及時,雖然不可能立時全解了,但暫時卻壓製了毒素,隻需稍即找尋對應解藥服下即可。
後方本來急欲奔出的修士動作不由一滯,顯然是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不由大驚,紛紛停住腳步連忙看向尚未出去陣法的老君峰和四象峰中之人,那幾人顯然也是吃驚不小,外麵情況竟然和他們想像完全不同,不由拿出解藥相互交換後吞服下去,然後又拋出一些給其餘人,這才小心翼翼走出陣法稍加試探後,立即奔向已然中毒的幾人。
眾人這一走出陣法,他們才發覺這裡的空氣汙濁中帶著爆亂,仿佛像個伺伏的火山口,又想到剛才龔塵影說的那幾處地方,神識掃過那裡除了屍體更多些,竟是出奇的安靜,就連空氣都比這邊純淨一些,但越是這樣,他們越是感到心中發涼,空氣中的劇毒竟然傳遞不過去,顯得更加詭異之極,這讓那幾處地方堆疊的屍體在神識中更覺陰森透骨,不由又多看了幾眼正蹲在地上撥動屍體的李言。
三息後,李言也獨自去了他自己親手布置的四個地方後,收了二十三隻儲物袋,此時球內竟隻剩下了他一人,他又動手翻動了地下屍骸,然後不停的用靈力探入這些屍骸之中,慢慢的臉露古怪之色。隨後又拿出一枚藍色菱晶,閉上雙目,竟又將靈力緩緩注入一些許,片刻後神識探入藍色菱晶後,李言滿臉思索之情,待聽著頭上滋滋聲如在耳邊,李言急忙收了藍色菱晶向球外飛掠而去。
加上那名十步院築基劍修,他一人伏殺了二十四人。李言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竟可以開始威脅到築基修士了。
球體之外,寒風呼嘯,雪花如鬥。
李言舉目環顧,這裡是一處雪山夾道,他們正身處在夾道起始處,二側雪山高聳,起伏中融入天地間,天空中如拳頭大小的雪花紛紛落下,把山中雪道淹在茫茫視野中。
一眾人等就這樣站在雪山小道上,隻是片刻身上已是覆蓋了一層較厚的雪絨花,他們目光看向龔塵影,不知接下來將如何進行,上一關他們根本沒有消耗太多靈力,進入時對方幾十人已然死亡,雖然後來也收獲了不少儲物袋,但此刻人人臉上都露出擔憂之色,這次如果不是龔塵影突然布局產生了意外效果,那麼此番他們現在估計都已是一地死屍。
“龔師叔,我們這一關還是一路衝過去,然後設伏麼?”在一片寂靜中,一個悄生生的聲音響起,眾人順音看去,正是老君峰的程景念,此刻她烏黑頭發上沾了不少白雪,小臉煞白,顯得楚楚動人般的嬌弱,不知是因這裡天氣所致,還是想到了後麵的結局。
眾人很快將目光凝聚到了龔塵影身上,現在不知道敵方究竟為什麼突然多了那麼多修士,尤其是竟出現了多名築基期修士,他們心中忐忑之極。
“就怕是這一關也人出現同樣狀況了,為了更保險起見,想來我們連恢複都沒時間了,必須更加提前殺到十裡處,布置好手段後再到黃色球體外休息了。”龔塵影站在雪地沉吟後迎著大家的目光說道,這也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好辦法。
“隻是,這樣一來,我們就是在賭對方始終沒我們快,隻要對方有一次比我們快,隻能說我們命該如此。”她的聲音如同這裡的冰雪,聽在人的耳中讓人透骨的寒冷。
寒風呼嘯,雪山道上更加寂靜,眾人默默的低著頭,心中生起一股無奈,正如龔塵影最後所說,隻要對方有一次超越他們,站在了前麵,迎接他們的將是無解的死亡。
“我也無法知道對方用了什麼方法,二宗能合並一起,並且同時到了球體之內,所以我們隻有一路殺過去。”龔塵影伸出素手接了一片拳頭大的雪花,像是自語的說道。
“那就殺!”吳師兄臉上疤痕跳動,臉部抽動,低吼一聲。
“殺”“殺”“殺”……聲音開始躁動。
“老不死的,小爺這身肉就要交待在這了,這下你滿意了!”梅不裁臉上肉顫抖著,早失去了富家公子的模樣。
“小道士難道也要去見三清了,不若多給太上老君拉幾個丹童。”丁一味揚了揚頭,一臉笑意。
梅景念和胡紫逸二名女修竟眼圈發紅,白玉般的手指已捏的沒了血色。
“龔……龔師叔,我們還要闖幾關?”胡紫逸聲音發些發抖,她這一問倒讓其餘修士心中一驚,倒是忘了這件事了,現在總的來說他們已過三關,也許前方就剩一關也說不一定。
但龔塵影的回答讓他們有些失望,“一共五關。”
眾人眼神有些黯淡下去,還有二關?現在這種變故每一關都是九死一生。
龔塵影吸了一口氣,既然這樣,索性便是提前出發吧,換取更多的時間。就在她邁步時腳下一頓,看向了一直低頭沉默不語的李言,李言之前說他有所發現,但自出來後就一直不說話,看來也並非能夠有什麼發現,不知怎得剛才她竟燃起了一絲期望,但也不由心中一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