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黑鍋，均有李老背負，再加上你父親的離開……罵名和紛爭均在你父親的身上，誰會想到雲淮呢？”

說到這裡，季夜不禁深吸一口氣。

這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會兒，雲淮才多大？居然能憑一己之力，將所有人耍的團團轉？

看似不要名聲的一步棋，實則卻是以退為進，叫人抓不到他的小辮子，卻又能將最重要的東西，牢牢地攥緊在手裡！

現如今，一同發現古遺跡的四個人，兩個死了，一個徹底退出生物界。

隻剩下雲淮了！

一步棋，人俱損，他受益……實在是極其危險的敵人！

白祈沒有想到季夜會這麼聰明，果然不愧是在短短幾年時間內，便能將季氏擴大一半版圖的天才！

腦子就是好使！

白祈看向遠方，嘲弄地笑了一聲：“雲淮的心機之深，我早有領略。他是個走一步看十步的人，旁的人與他交手，彆說沒有好下場，稍微弱點的，甚至會被吞的連骨頭都不剩！”

當年，李老心死，父母離開，這個真相，便再沒人說出口了！話又說回來，即便那會兒李老開口，又有誰會信呢？彆人隻會認為，他最愛的弟子叛逃，兩人攜手演了出大戲，如今還想將黑鍋甩在彆人的身上？

雲淮巧妙的利用尋常人的心思，設計了一場大戲，若非親自經曆的人……誰會信呢？

即便是父親……

季夜想到了什麼，艱難地開口：“小白，你父親當年……是不是因為雲淮，才選擇偷走李老的手稿，自創黑櫻花？他知道雲淮一定會繼續研究完美基因，所以才……”

白祈抿了抿唇，神色有些迷茫：“父親的想法，我永遠都不可能知道。我不敢把他想的太好，也不敢把他想的太壞。不管怎麼說，偷盜手稿，讓李老背負罵名多年，無論是什麼理由都說不過去！

他到底是在提防雲淮，以免對方出手時，自己毫無反擊之力？還是……單純地想繼續研究？

父親從沒提過他的真實想法！即便是這些年，我所陸陸續續得到的信息……對他亦是褒貶不一。

我……沒辦法去評價他做的事情，但卻很感謝，他給了我生命。”

季夜莫名覺得，說這話的小白，有種令人生寒的距離感。

像是停在枝頭的最後一片葉子，下一刻就要被風卷走。

他不明白這種奇異的感覺究竟為何而來，白祈卻忽然笑了。

很輕很淡的笑容，看得人心裡直發酸。

她問：“季夜，你見過醫學上最先進的儀器是什麼？”

卻沒等到他回話，白祈幽然地開口：“最精密的儀器，最精準的數據，我就是從那裡來的……”

季夜的心猛然一抽！

白祈的眼始終看著遠方，像是在追憶著什麼。

“除了我，還有小島上一起培訓的那些孩子，也都是從那裡來的……

有個叫培育室的地方，裡麵用人造的材料模擬子宮，我從胚胎到發育成熟，一直都在那個冷冰冰的儀器裡……一天都未曾在母親的肚子裡呆過。”

季夜失了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白祈低下頭，深吸一口氣：“我不是第一批，也不是最後一批，但卻是其中最成功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