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城大街上,不少修士剛喝完酒,各自歸途,也有三五成群,在大街上高談嬉笑。
“殺人啦,寒鴉軍殺人啦……”
突然,一道嘶喊聲打破了這美好的夜晚,打破了一切。
寒鴉軍殺人?
眾人皆是一怔,麵麵相覷,有點沒反應過來。
這時,伴隨一陣急促粗重的喘息聲,一道身影,手提三個人,從街角處掠出。
隨即似乎是有些力竭,“砰”的一聲,便摔在眾人麵前,嘴中咳出一大口鮮血。
“是張道友!”
有人認出張九風,當場驚呼出聲,衝向前去。
“張道友,是何人傷的你?”
“你怎帶著幾個凡人?”
其餘人反應過來,紛紛迎上前去。
“快,快告知大家,寒……寒鴉軍不……不當人子,趁我們過平安夜,在暗中劫擄百姓,殺……殺人滅口。”張九風喘著粗氣,口中鮮血還在流淌,卻還拚命將事情說出。
眾人聽得眼皮直跳,最後滿臉驚容。
“寒鴉軍劫擄百姓?”
有人看了一眼被張九風救出的兩名孩童,以及其母親,頓時皺起眉頭。
“他們不是來鎮守天河城的嗎?劫擄百姓做什麼?”
“我……我懷疑,有其他道友也被擄走了,他們帶著困殺陣,分明……分明是為了對付我們。”張九風想到了什麼,忙補充道。
“這……”有人聽到這,頓時臉色大變,喊道:“我還說我弟弟去哪了,方才喝酒喝一半,他說要去春百巷買更烈一些的酒,結果現在酒局都散了,人還沒回來,難不成就是被寒鴉軍的人擄走了?”
“等一下,張道友,你如何判斷是寒鴉軍的人?”
“他們蒙住了臉,但鞋子沒換,是寒鴉軍的軍靴。”
“豈有此理,寒鴉軍就是這樣來鎮守天河城的嗎?”
“他們擄走百姓,連修士都不放過,到底是想做什麼?”
“走,快走,不要分散,一起去召集大夥。”
“拉上所有人,找齊天驕對峙,若不給我們個說法,此事沒完。”
眾人說完,便抬起張九風,迅速離去。
……
不遠處,幾道黑影,緩緩從暗中走出。
為首之人,正是齊明。
此刻他麵色陰沉,眼眸中仿佛壓製著驚濤怒浪,隨時要噴發。
“到底是哪個蠢貨辦的事?”
他轉過身盯著幾名寒鴉軍士兵,壓低著聲音,咬牙切齒,仿佛連牙齒都要嚼碎吞下去。
“我說了多少遍,不要鬨出動靜,不要被他們發現,三人成行,聯手找落單的抓,哪怕殺掉也好啊。”
“可現在呢?現在呢?現在他媽全城所有修士,很快就都知道我們寒鴉軍在偷偷抓人,擄人。”
“你們這些廢物,廢物啊,連一個築基中期的垃圾都抓不住。”
“給我查,狠狠查,我要看看到底是哪三個廢物,放跑了那個修士。”
齊明幾近瘋狂的罵著,壓低了聲音在怒罵,喉嚨在低吼。
幾名寒鴉軍士兵皆低著頭,不敢與之對視,麵色甚至開始蒼白。
這位齊將軍的凶名,他們在戰場中早有所聞。
彆看人家表麵溫和親近愛笑,可是在戰場上,這位是直接手掏妖獸頭骨,直接放嘴裡嚼碎的狠人呀。
很快,壓製暴怒的齊明,似乎壓製成功了。
他慢慢恢複了平靜,仿佛剛才什麼也沒發生過,變得心平氣和。
“吩咐下去,立刻派幾隊人將城門封堵,城門一定要重兵把守,一隻蒼蠅都彆放出去。”
“還有,船上留下幾個人看守即可,剩下的人,全部調入城內。”
……
很快,軍令下達。
三千寒鴉軍,儘數被緊急調動。
停在城外那艘巨大的黑帆戰船,掠出近三千之數的寒鴉軍,迅速分成上百支小隊,儘數衝入城門。
其中五百人組成一個方陣,將城門完全圍堵,密不透風。
剩下近兩千人,整齊快速的進發,登上城牆。
齊明早已站立在那,雙手背負,目光冷冽,俯瞰整座天河城。
而此時,城門左側的城牆處,停靠著黑帆戰船的位置角落裡。
一小片虛空正微微扭曲,泛起漣漪,隨即突然出現一個寬敞的洞口,湧出陣陣陰寒冷風。
有一道身影,在洞口探視了一下後,便迅速掠出。
正是徐哲。
“還真是順利,不過那些寒鴉軍的氣息……怎麼全進城了?”
落地後,徐哲神識依舊敞開著,四處探查。
結果城外幾乎沒有寒鴉軍的氣息,唯獨戰船的登船口,還站著兩名寒鴉軍守衛。
剩下的全都進了城,聚集在城牆之上。
“恩?怎麼會有如此濃鬱的血腥味?”
突然,徐哲眉頭一皺,目光瞬間鎖定麵前這艘巨大無比的黑帆戰船。
有一陣刺鼻的血腥味,順著晚風,吹拂而來。
“這群家夥先前還在城內劫擄凡人,到底在暗中搗鼓些什麼?”
徐哲臉色漸漸一沉,背靠在城牆上,微微探出腦袋,往不遠處的城牆上方望去,隱約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頭湧動,似乎是寒鴉軍正在列隊。
不過距離徐哲這邊,至少三四百米遠。
“險些忘了,那些人僅是築基,還無法做到神識外視,我好像有些小心過頭了。不對,齊明據說是金丹期,壓製為築基期才來到此,不知他是否能神識外視……”
徐哲思索了少許,麵色一凝:“罷了,小心一些,總不會有錯。”
嗖!
下一刻,他身形一晃,腳踏禹步行如風,又如若鬼魅,悄無聲息的掠向戰船登船口。
兩名寒鴉軍守衛,皆是築基中期的修為,警惕的盯著四周。
一陣風聲響起。
僅是一點點的風吹草動。
兩名寒鴉軍守衛,目光卻瞬間掃去。
隨後兩人臉色一變,眼中瞳孔急劇收縮,但一道黑影在他們的瞳孔中,卻飛快放大,眨眼便已經近在咫尺。
“有……”
兩人皆張大嘴巴正要喊話,徐哲整個人已如一頭猛虎飛撲,雙手呈爪,瞬間狠狠擒住兩人的嘴腮幫子。
砰!
徐哲一腳弓起,膝蓋如重拳,直擊其中一人的胸口。
那名守衛“唔”的一聲,臉上露出痛苦之色,身子下意識蜷縮,腦袋往下一俯。
下一刻,徐哲鬆開手,掌心凝聚磅礴正氣,化成一記手刀,手起刀落,命中對方後腦勺。
“咚”的一聲悶響,那名守衛瞬間昏迷倒地。
整個過程不到一個呼吸間,快到令人窒息。
另一名守衛依舊被徐哲擒住腮幫子,舌頭都被卡在臉頰與牙齒間,喉嚨隻能發出一點點聲響,卻無論如何也喊不出大動靜,一雙眼睛更是瞪得無比之大,直勾勾看著徐哲。
好一個美男……呸不對,這是徐天驕?凡人血脈?
“你好像認識我,沒關係,我隻是喜歡閒逛,想去你們戰船上麵逛一逛,沒有惡意。”徐哲看著守衛的表情,展齒一笑。
下一刻,手刀直接擊中對方腦門,強如築基中期的第二名守衛,也當場昏迷過去。
再一次敞開神識,感應四周圍一切如常,徐哲才閃身掠入戰船。
然後剛踏入船艙,一股強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他們乾了什麼……”
徐哲動容。
此前他以為隻是簡單的血腥氣,不代表什麼。
但現在走入船艙,才發現這股血腥味隻有腥味,還未發臭,這分明就是剛死的人,而且是數千人以上,才能有如此強烈刺鼻的味道。
“嗖!”
徐哲不再遲疑,順著血腥味,飛快衝向船艙深處。
片刻後,他整個人筆直的站在原地,低著頭,看著下方一片紅光。
這是一個巨大的血池陣,鮮血在其中不停翻湧冒泡,一縷縷血氣被蒸發,湧入一條管道,不知輸送往何處。
但血池邊緣,卻堆滿了數千屍體,滿目瘡痍。
有凡人,也有修士,有老人,也有孩童……
徐哲輕輕皺了皺眉,臉上毫無波瀾,十分的平靜。
“寒鴉軍此作為,乃惡邪行徑啊。”
突然,他輕歎了一口氣,目光依舊看著那些冰冷的屍首,淡淡道:“惡邪之徒,該殺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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