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社會治安,思崗在濱江七區縣中應該是最好的。
正因為治安好,毒案極少,所以不但沒有禁毒大隊,甚至連禁毒中隊都沒有。
易製毒化學品管理和相應的行政審批,主要由一位即將退居二線的刑警大隊副大隊長和大隊綜合室的內勤大姐負責,禁毒宣傳教育工作是局辦公室在開展,毒品案件都是包括派出所、刑警中隊在內的辦案單位偵辦。
禁毒工作一直在開展,但沒什麼特色,更不會有什麼新意。
陵海分局雖然一樣沒有設禁毒大隊,但在刑警大隊內設了禁毒中隊,並且人員都比較年輕,充滿乾勁兒,禁毒工作開展的非常好,可以說走在了各區縣公安局前列。
肖支和程支讓李政第一個加入第四小組,從時間上看能比彆人多學一個月,也是基於思崗公安局在禁毒工作上沒什麼建樹的考慮,希望李政能利用這個寶貴機會,在跟韓昕學習緝毒的同時,學學陵海分局是怎麼開展禁毒工作的。
思崗公安局王燕副局長同樣希望李政能學有所成,將來回思崗能夠挑起緝毒甚至禁毒工作的大梁!
李政不想辜負領導和長輩們的期望,下午兩點就趕到了陵海。
聽說城南派出所的同行把案的兩個嫌疑人從山城押解回來了,就主動協助陵海同行幫著把其中一個嫌疑人送到了高新區醫院。
值得一提的是,楊彪悍知道刑警大隊的日子不好過,體現出“分局第一所”副所長的擔當!
沒再跟黃大提輪流看押護理和幫嫌疑人帶孩子的事,經所長、教導員同意,主動承擔了這兩個棘手的任務。
作為陵海禁毒工作的實際帶頭人和專案組的副組長,張宇航不能沒點表示,趕緊給藍豆豆打電話,讓藍豆豆買了點牛奶和零食,過來看看林麗紅的女兒。
藍豆豆過來一看才知道,之前的擔心是多餘的。
徐莉、王一娟等城南派出所的女警把孩子照顧的很好,專門收拾了一個房間,從家裡帶來許多自家孩子嫌小的衣服、鞋襪,以及自己家孩子不玩了的毛絨玩具……
藍豆豆跟她們聊了一會兒天,正準備回去,竟遇上剛從醫院回來的李政。
支隊綜合室的江大姐之前打過招呼,她知道李政不隻是被借調到支隊的民警,而且來自“老支隊長”曾工作過的良莊,作為陵海分局刑警大隊禁毒中隊指導員,她必須要表示歡迎。
在案陵海分指揮部跟李政聊了一會兒,發現“孽徒”竟然對人家不管不問,一走出城南派出所就打電話興師問罪。
“你既是緝毒隊的副隊長,也是第四小組的副組長,能不能有點副隊長和組長的樣子?”
“他來這麼早做什麼。”
“人家工作積極,這是好事!”
韓昕也是剛回到家,正回味著剛才在火車站那短暫的“纏綿”,不耐煩地說:“師傅,今天是星期天,他不要休息我要休息。”
藍豆豆走進辦公室,扶著椅背沒好氣地說:“今天是星期天,但你可以來單位看看,有誰在家休息,今天誰不用上班?”
巡察組正在巡察,大隊又出了陳國平被紀委監委立案調查那檔子事,個個要加班,休息是不可能的,估計下個周末也休息不成……
韓昕很同情正處於水深火熱中的老單位同事,笑道:“可我已經借調到市局禁毒支隊了,老單位要不要加班,跟我有什麼關係,再說我很忙!”
“我知道你很忙,你現在美女環繞,不知道有多幸福。”
“師傅,你怎麼知道的?”
“科普教育館的小司是曹娜的徒弟,小司告訴曹娜,曹娜告訴我的,我不但知道,還有你帶著一群妹子去參觀的照片。彆人是重色輕友,你是重色輕師傅!”
“師傅,你也不想看著我總打光棍吧,我都二十七了。而且昨天那四個女生都是我妹妹,一個表妹,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一個同母異父的妹妹,還有一個鄰家妹妹。”
韓昕想想又笑道:“再說帶她們去參觀學習也是工作,禁毒宣傳教育要從身邊人開始,這還是你教我的。”
想到“孽徒”不能總單著,藍豆豆噗嗤笑道:“鄰家妹妹怎麼回事,是不是短頭發、穿牛仔褲的那個女生?”
“師傅,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看過照片,有兩個女生不但特彆漂亮,而且長的有點像,應該就是你的表妹和跟你有血緣關係的妹妹,那個小胖墩不可能是你女朋友,所以隻能是那個短頭發的。”
韓昕驚歎道:“厲害啊,這都能分析的出來!”
藍豆豆笑道:“這有什麼看不出來的,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喜歡那個短頭發的女生?”
“不隻是喜歡。”
“什麼意思?”
“她是我女朋友,師傅,以後不用再幫我留意了,我已經正式脫離單身狗的行列!”
“真的假的,那個女生也挺漂亮的,她怎麼會看得上你?”
“豆豆姐,你到底是不是我師傅,有你這麼說徒弟的嗎?而且除了沒什麼文化,我各方麵的條件還是可以的!”
“跟你開玩笑呢,說說,那個女生今年多大,做什麼工作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何況這不是一般的喜事。
韓昕本就非常想跟彆人分享,眉飛色舞地說起薑悅的情況。
藍豆豆樂了,關上門吃吃笑道:“不愧是我徒弟,下手夠快的。範子瑜、張浩和周科洪他們,還在眼巴巴的等師妹來分局報道,你竟然不聲不響截胡了!不給他們機會,乾的漂亮!”
“就算給他們機會,他們一樣沒戲。”
“彆嘚瑟了,這事要保密,不告訴他們,給他們點念想,讓他們接著做白日夢。”
“給他們希望,然後讓他們絕望……師傅,這麼乾是不是有點太殘忍。”
“不殘忍,你是不知道範子瑜這兩天有多嘚瑟。”
韓昕好奇地問:“他憑什麼嘚瑟?”
藍豆豆解釋道:“這事跟你有關係,跟我也有點關係,抓陳國平那天,他不是跟你說過要抓也應該讓紀委監委來抓,說過讓你最好不要回來的話嗎,結果你第二天就被借調走了,他以為你是被他氣跑的。”
“然後呢?”
“他就跟我一個人說了,讓我幫著保密。這事太搞笑了,我沒忍住就告訴了曹娜,曹娜又告訴了許文靜,文靜又告訴她們中隊的人,結果個個都知道了。”
韓昕笑問道:“他不是應該很內疚了,怎麼又嘚瑟起來了?”
藍豆豆哭笑不得地說:“就算真對你有看法,那些話隻能放在心裡,怎麼能說出來?結果他說出來了,還是跟你說的,個個都覺得他耿直、敞亮,敢說真話,敢說大實話,個個都誇他!”
“所以他現在很嘚瑟,踩著我贏得大家夥的尊重甚至敬佩?”
“不隻是尊重和敬佩,還有實打實的好處。”
“什麼好處?”
“很快就是五四青年節,團市委在搞評選,市局團委和團區委也在搞評選活動,就是市級五四青年獎章和優秀青年、傑出青年之類的。我們大隊以前報推的是陳國平,現在肯定要把他撤下來。”
藍豆豆頓了頓,接著道:“撤下來就要有人頂上,黃大和餘教不想再跟以前那樣直接拍板報推誰,就開會,就搞民主評議,我、遊耀星和範子瑜都是候選人,結果範子瑜高票當選!”
韓昕下意識問:“這麼說我們大隊的‘明星’以後就是老範了?”
“就是他了,局領導也覺得他挺好,政治處讓郭大姐趕緊整理他的事跡材料。他比對出一個殺人犯,還比對出一個通緝犯,這些都是事跡!”
“師傅,論成績,你不比他少,我要是在,我肯定投你一票。”
“我就是陪跑的,我真不在乎這些,我自己投的都是遊耀星。論成績,遊耀星這些年乾得也不錯,而且現在主持重案中隊工作。”
韓昕感覺這事沒她說的那麼簡單。
十有八九是局領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對主持重案中隊工作,即將成為中隊長的遊耀星不太放心,乾脆宣傳無官無職的範子瑜,一個天天坐在電腦前的情報民警,就算犯錯誤又能犯多大錯誤……
但被人踩著上位的滋味兒真不爽!
韓昕正覺得藍豆豆的剛才對於先給範子瑜希望,再讓範子瑜絕望的提議非常有道理,藍豆豆話鋒一轉:“小韓,李政既是你的新同事也是禁毒同行,人家來陵海,我們不能沒點表示。”
“怎麼表示,請他吃個飯?”
“你晚上如果不忙,我就給張大和劉隊打電話,一起喊他出來吃個飯。”
“行,晚上不忙。”
“還有件事。”
“什麼事。”
藍豆豆回頭看看身後,捂著手機說:“陳國平把黃大餘教害慘了,你師娘說上級肯定要追責,黃大可能要被處分,我二叔這個教導員估計做不了幾天了。”
部下犯事,領導被追責,以前可能會覺得被追責的領導很冤,但現在已經很正常了。
出這麼大事,彆說處分黃大,把餘教調離,就是分管刑警大隊的諶局被追責,韓昕都不覺得意外。
用上級的話說,這就是履行全麵從嚴治黨主體責任不力,事實上大隊領導之前對陳國平也確實太過信任。
韓昕正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藍豆豆又說道:“聽說局領導找楊千裡談話了,估計最多兩三天,他就會被調到我們大隊來做副教導員。”
“他肯定不想來,何況隻是個副教!”
“這不是他想不想來的事,局黨委真要是研究決定了,他不想來也要來。至於職務,副教應該隻是過渡,等我二叔被調離,局裡就會讓他順勢上位。”
“哈哈哈哈,局領導還真是知人善任!”
韓昕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藍豆豆想想也忍俊不禁地說:“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再說做上領導就會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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