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公廚,許寧就聽到吵鬨聲。
他快行幾步,就見到公廚外,兩夥人對峙著。
陶家莊這邊,領頭正是陶青原。
而譚家莊一方,領頭的是個披散著長發,裹著野獸皮衣的年輕男人。
在兩夥人之間,有人蜷縮在地,表情痛苦。
許寧走進,一瞧那人模樣,發現正是陶家莊的陶青格。
陶青平口中的衝突,應該是陶家莊吃虧了。
“譚風影,你譚家莊的人傷了我陶家莊的人,不講公理,還要包庇?”
陶青原厲聲嗬斥。
此時的陶青原,一副強橫姿態,語氣直衝,沒了之前的謙遜模樣。
而被叫做譚風影的那人,麵對陶青原的氣勢,絲毫不虛。
“傷人?”
譚風影哂然一笑:“技不如人,有什麼可說的?”
“又不是比武,何來技不如人?”陶青原麵露冷意,“公廚的飯桌,本來就是公用,你們早來一天,就說成是你們的位置,還動手打人,是不是太過分?”
“過分?”
譚風影冷笑一聲:“約束好你們陶氏的人,否則再有人受傷了,可彆怪我沒提醒你。”
“走!”
說罷,譚風影一揮手,身後譚家莊的十幾人轟然大笑,然後跟著離開。
“娘的!”
這時候,陶家莊這邊,不知是誰,直接扔出一個剩饅頭,打中譚家莊人堆裡的一人。
“乾他們!”
一時間,雙方都起了火氣。
場邊就像是點燃的火藥桶,轟然炸開了。
兩夥人迎麵衝去,互相打在一起。
與此同時,陶青平叫來的人也到了,還帶來了陶槿,場麵變得更加激烈。
“早前就聽說譚家莊和陶家莊有過摩擦,隻是沒想到才剛到這裡就發生這事……看來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這營地裡不會消停了。”
許寧看著陶家莊一方人已經動手了,他無奈甩甩頭,也跟著莽了進去。
兩撥人裡,沒人拿武器,直接拳肉相搏。
“陶青原,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譚風影直接一拳打向陶青原的胸前。
陶青原也是立刻反擊,兩個莊裡最優秀的年輕人,扭打在一起。
而許寧,雖然衝進人群,但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失去理智。
許寧沒有直接找到人就打上去,而是在其他人互毆的時候,幫助陶家莊一方補上一拳一腳。
彆人想打他,他就跑,也不纏鬥,就硬是乾擾節奏。
許寧是筋骨境的實力,而且源息鍛體訣還提升了他的體質,內盈境之下,沒人比他靈活。
很快,許寧就看到陶槿和一個譚家莊女子鬥在一起。
兩人下手的動作都很刁鑽,一拳一拳轟出的地方,不是打臉就是打胸。
許寧權衡一下,沒過去幫陶槿,而是溜到了陶青原和譚風影身後。
此時,譚風影正躲開陶青原一拳,他的臉恰巧側到許寧一邊。
許寧見此,也不猶豫,迎著譚風影的臉就是一拳。
譚風影本來全身心投入到和陶青原的戰鬥,根本沒想到有人敢來乾擾他們兩人。
他隻見到眼前拳頭越來越大。
隨後,哢嚓一聲。
譚風影痛呼一聲,鼻血直流。
許寧的身體早就不是之前那般孱弱,一拳下去,內盈境的譚風影也直接遭重。
“偷襲!”
譚風影心頭恨極,下意識想要回給許寧一拳。
而此時,陶青原又一拳打來,這一拳,比許寧的一拳更有力,直接把譚風影打的有一瞬間茫然。
許寧見譚風影迷糊,再度補上一拳。
短短片刻,譚風影連挨三拳。
“住手!”
這時,終於有駐紮在此的黑甲衛趕來。
那黑甲衛獨自一人走過來,他身材矮壯,膚色黝黑,說話聲音像是悶雷。
“凡是繼續鬥毆者,都給我滾出康雲縣城!”
一聲警告的訓斥,終於讓兩撥人停下手。
“剛來第一天,就這麼能折騰,膽子都大得很。”
矮壯黑甲衛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其中目光看向許寧的時候,多停留了一瞬:“你們所有人,今晚沒飯吃!”
“好了,都散了!”
矮壯黑甲衛一甩人,隨後轉身離開。
離開前,他又看了許寧一眼。
倒不是許寧鶴立雞群,而是剛才他早就來到,隻是沒有第一時間製止。
看著兩邊對打的時候,他發現許寧十分獨特,彆人都失去理智的時候,許寧依然從容,在人群中進行精準打擊,讓譚家莊一方苦不堪言,甚至頭領都被打懵了。
許寧被他一眼記住。
矮壯黑甲衛離去,場邊陷入寂靜。
兩方人,各自陰沉著臉,拉開了距離。
“你給我等著!”
眾目睽睽之下,譚風影捂著鼻子,惡狠狠地指著許寧。
這讓沒注意到之前發生什麼的其他人很意外,剛才和譚風影交手的明明是陶青原,為什麼他的敵意指向了另外一人。
兩撥人各自離去。
“許寧。”
陶青原主動走到許寧的身旁。
剛才許寧幫襯的那一拳,和陶青原之間無形拉近了距離。
“青原兄。”
許寧也致意一下。
兩人雖然同被選入黑甲衛,但是之前並沒有接觸,這算是第一次交集。
“不要這麼見外。”
陶青原雖然是陶家莊第一天才,但是性格謙和。
“我早就想揍這譚風影了,這次你幫了我,也算是滿足了我一個心願。”
陶青原和許寧並肩而行,向著住所走去。
“我還怕你會怪我打亂你們的交手。”
許寧一笑,有些意氣之爭,要的就是一對一的迎麵壓製,若有旁人乾擾,還會感到不快。
“怎麼會!”
陶青原覺得許寧這人有意思:“隻要能贏對手,管他什麼手段。遇到馬匪,遇到猛獸,誰和我們講道理?”
陶青原這話,讓許寧頗為意外。
陶青原這人,在外人看來十分穩重,很守規則,要不然,陶景行也不會刻意栽培他,內定其為以後的陶家莊族長。
但此時看起來,他心思靈活,並不固執。
“不過,雖然出了口氣,但是到這裡第一天就鬨出這事,怕是之後要被收拾。”
陶青原有些擔憂。
其實他並不想動手,但對方動手讓陶家莊人吃虧,他要是不出頭,威信就全沒了。
“不用擔心。”
許寧寬慰道:“剛才在動手的時候,我發現那個管事的黑甲衛早就來了,他隻是一直在等,等到場麵太激烈了,他才站出來製止。”
“這……”
陶青原眉頭一皺,壓低聲音:“那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那管事的黑甲衛好像並不排斥我們動手的行為。”許寧道,“不說在黑甲衛,就是在陶家莊,兩夥人毆打在一起,族規都要求嚴懲。而那管事的過來,隻說罰一頓晚飯。換個角度想,這不是鼓勵我們動手麼?”
“也是……”
陶青原此時也反應過來:“看來黑甲衛的上層,很希望我們保持活力。”
“不管怎樣,今日之事,我多謝你。”
到了住所,兩人分彆前,陶青原道:“以後遇到什麼事,我們相互幫持。”
許寧展露的實力,以及他的談吐和思維,讓陶青原覺得此人有些不凡。
自己要帶領陶家莊人在黑甲衛裡站住腳,確實需要許寧這樣一個幫手。
“這是必然。”
麵對陶青原的示好,許寧也是接受。
能和陶青原交好,對自己肯定有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