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柒期無言,好像陸然也說過類似的話,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公平嗎:“就算沒有,我也要讓我們得到應該有的權力,既然沒有絕對的公平,那就追相對的平等,起碼要讓我們活得明明白白,知道自己是被誰害的。”
本來阿強還想說什麼,但是看到李芳端著飯菜出來,就把話吞進去了:“先吃飯吧,我們也是為了你好。”
這一頓飯吃的心思各異,按照李芳的個性,她本來會一直追著問高銘去哪了,可是吃飯的時候一直沒問,寧柒期隱隱約約覺得他們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或者說知道了什麼,沒吃多少就準備回家了,她感覺,再吃下去可能會消化不良。
而且她明天要做的事情,需要她有一個好狀態:“我先回去了,你們注意身體。”
“你注意安全。”
“好。”
寧柒期走了之後,李芳歎氣:“她還是過不了自己這關。”
“她總是以為我們變成這樣和她父母有關係,也難怪會這樣,這都多少年了,查不出來的,由她去吧。”阿強搖著輪椅進了屋子。
梁晨今天值夜班,本來應該明天輪休,但是因為之前休了太多天,主任一氣之下把他半個月的休班都給停了,就很可能累死他,這不周六一早上都上班的時候,就看到他趴在桌子上補眠,他這兩天知道寧柒期周六準備行動,這幾天一直心慌,睡也睡不好,總覺得要出事。
晚上的時候,寧柒期在家裡準備,電話線拔斷,好好想了想也沒有帶軟劍,而是選擇了一把匕首,看著床底的那把偽裝的三棱刺,她沉默了,這把三棱刺是梁晨的師父留下的。
梁晨的師父他們隻知道他姓梁,連叫什麼都不知道,隻知道大家都叫他梁老,據說以前是什麼風雲人物身邊的保鏢,槍法一絕,奈何寧柒期對槍法一竅不通,怎麼叫都不會,簡直就是沒有天賦,就學了個基本姿勢,梁晨後來因為學了醫,就都放棄了,隻把梁老的槍留下了,而三棱刺就留在了寧柒期的身邊。
這把三棱刺被偽裝在雨傘裡,傘柄是特製的空心,隻要用反勁旋轉就可以把三棱刺抽出來,她想了想放下了那把匕首,將這把特製的傘帶了出去,沒有偽裝自己的臉,隻是帶了個口罩。
晚上1點半,她準時出現在了醫院大院,事先早就踩好點,知道哪個窗戶是陸北岩病房但也沒什麼太大用處。
因為10月底北城天氣漸冷,病房的窗戶都沒有開著,梁晨在下班前將走廊儘頭的窗戶開了個小縫,那邊正好還有一個排水管可以從那裡爬上去,上去之後將腰間的繩子拿出來係在暖氣管上,藏在一邊,悄悄地進入陸北岩的病房,沒想到的是病房裡除了躺著的陸北岩什麼人也沒有,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想了想,陸然興許是忙著那個案子沒空照顧他,而且他要出院了,也不需要家人看護了。
她走到床前,看著熟睡的陸北岩,將三棱刺慢慢抽出,外麵的風將烏雲吹散,月亮圓圓的掛在空中,月色穿過窗戶照在那把三棱刺上,反射到她的眼睛上。
然後她停住了手裡的動作,壓低聲音說道:“我知道你醒著。”
陸北岩的眉頭很輕微的動了一下,寧柒期接著說道:“睡著的人呼吸應該是相對平穩的,而你在我站在這裡之後呼吸明顯的加快了,而且在我拿劍準備刺你的時候,你屏住了呼吸。”
“啪。”屋內的燈打開了,但是寧柒期的手更快,她將三棱刺抵住了陸北岩的脖子,開燈的人就是陸然。
原來那天陸北岩把兒子留下來,他們兩個討論的就是這件事:“我周天出院,上次下手沒成功的人,肯定會趁著這次機會再動手。”
“我也是這麼想的,您周天出院,動手的最佳時間應該是周六的淩晨。”
“周五也不是沒有可能。”
“爸,你想我怎麼做。”
“這兩天我會讓你媽媽和你妹妹先回去,家裡應該都收拾好了,你這兩天晚上就守在這。”
“嗯,最佳時間應該是淩晨一點到兩點,再晚天就該微微亮了。”淩晨一點到兩點人都在睡夢中,很難醒過來。
“一定要捉活得,問出誰是幕後主使。”
“我懂。”
寧柒期在看到陸然的一刻就明白了:“原來你不是因為我進來醒了,而是一直在裝睡。”
“是我小瞧了這次派來的人,你很厲害。”陸北岩說道。
寧柒期回頭,惡狠狠的說:“再多說一句我就殺了你。”
陸然不太敢輕舉妄動,因為自己父親還在她的手裡,明顯他已經認出來她是寧柒期,而陸北岩在看到她眼睛的那一刻,就已經處在震驚中了:“你究竟是誰。”
“要你命的人。”
陸然想要詢問,但是還沒等說話,就被寧柒期打斷:“你敢說一句話,我就將這劍刺進你父親的脖子裡,我說道做到。”
“你先彆衝動。”陸然不敢動,他怎麼也沒想到來的是寧柒期,而且他看見,自己爸爸脖子上抵著的那是三棱刺,隱隱約約已經見了血。
“你為什麼要殺我。”
“你這一生做的惡事夠多了。”
“你殺了我也走不出去這門。”
“就憑你兒子?他不是我的對手,倒是你還事關心自己吧。”
“你的功夫再好,有槍快嗎?”
“跟你有什麼關係?我死拉著你也值了。”
“你就究竟是誰?”陸北岩問道,隨後小聲嘟囔了一句:“和她長得這麼像。”
“你管我和誰長得像。”寧柒期的聽力極好,她聽見了那句話,很不開心。
“你走吧。”陸北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