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晉升(1 / 1)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牧師握著十字架,站在海豚灣後巷的垃圾堆旁邊,他附身檢查著一個流浪漢的身體。

“四肢被打斷,骨骼碎片刺進了肉裡,行凶者知道如何最大程度讓他感受到痛苦,還能保證他不會被殺死,那個家夥想要完成一幅什麼樣的作品?以前雖說也會有人對同伴下手,但像他這樣目標明確、手段很辣的家夥,還真是少見。”牧師手中的十字架被磨得非常尖銳,他左手溫柔的按住流浪漢的雙眼,右手卻將十字架好好舉起,好像是準備刺入對方的嘴裡。

“喂”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在巷尾的黑暗中響起,牧師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一條毒蛇在吐信,他後背的肌肉瞬間繃緊,麵朝後巷站立。

“怎麼還有搶奪彆人獵物的禿鷲啊?”韓非從陰影中走出,他把流浪漢打的半死後就準備離開,但卻感覺有位路人表現的很奇怪。

其實也說不上多奇怪,那位牧師隻是在韓非進入海豚灣的時候,在街邊的人群裡出現了一次,韓非把流浪漢拖進後巷後,他又“恰巧”在很遠的地方走過。

連續兩次出現在韓非周圍,這要換個人過來大概率不會意識到有問題,但韓非實在是太敏銳了。

他假裝離開,把流浪漢當做誘餌,這個牧師果然上當了。

“你也是來參加藝術展的嗎?”韓非覺得自己說的話已經夠多了,他準備等牧師點頭之後就立刻動手。

“我負責記錄和觀察,把你們的創作過程彙總給評審。”牧師緩緩收起了十字架:“你可以把我當做是局外人。”

“局外人可不會對彆人的獵物下手,你想要破壞我的作品,那就成為我作品的一部分吧。”韓非邊說邊往前走,等牧師反應過來的時候,韓非已經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是死亡群聊的正式高級成員,你不能對我動手。”

“我都加入死亡群聊了,你還跟我談規則?”韓非出於對高級成員的尊敬,取出甩棍用力揮擊:“你每天禱告看來也是有用的,你信仰的神讓你遇到了我,我會打醒你的。”

韓非收到的信件上沒有說不能對誰出手,整個海豚灣都是“死亡藝術展”的舞台,隻要進入這小鎮的人韓非都不準備放過。

牧師根本沒想到會遇見韓非這樣的“參賽選手”,他匆忙拿起十字架抵抗,可他低估了韓非的力量。

連續兩聲脆響在後巷回蕩,第一聲是十字架被打斷,第二聲是從他胳膊裡麵傳出的。

“聽聲音你有點骨質疏鬆啊。”

韓非一視同仁,沒有因為對方是“工作人員”就手軟,幾分鐘後,垃圾堆上的“屍體”變成了兩具。

“黑雨區域可能有不可言說的存在,我直到現在還從未和真正的不可言說交手,也不清楚不可言說的能力和他們能對現實造成的影響。”

“暫時我就從最壞的角度來考慮,那些核心成員也許能夠獲得一些來自深層世界的小禮物,就像那個佩戴死神麵具的女人一樣,可以擋住我的刀鋒,所以我也不能大意。”

夜色到了最濃鬱的時候,韓非的狩獵還在繼續。

他佩戴著恐怖的小醜麵具,仿若鬼魂般在黑暗中遊蕩,彆說正常人了,就是死亡群聊的其他成員都有點害怕遇見他。

煤油燈在碼頭亮起,長相醜陋的深海蹲在一艘捕魚船上,他旁邊的巨大漁網裡困著一對父女。

“我等這個機會等了很久上次我的作品太過俗套,純粹的殘忍和血腥並不是評判標準,對死亡的理解才是。”

殺魚刀狠狠落下,深海剝開一條活魚,將其切成一片一片,也不嫌棄魚腥味,直接放入嘴中咀嚼了起來。

“天快要亮了,必須要做出決定才行。”

拍碎魚頭,深海拿著刀子走到漁網前麵,他蹲在那對父女臉頰旁邊:“我可以把你們兩個都殺死,但現在我想要給你們一個活的機會。”

“放過我女兒吧,她還小,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漁民父親哀求著眼前的怪物,女兒已經被嚇哭了。

“我讓你開口說話了嗎?”深海把殺魚刀伸向漁民的眼珠:“如果你的女兒親手殺了你,我就可以讓她獨活,反之亦然,我也很期待你殺死自己女兒時露出的神情。”

滿臉猙獰,深海嘴巴裂開,露出了歪斜的牙齒:“這是我最後的仁慈。”

他將那個漁民的一條手臂放出,又將漁民女兒的上半身拽出漁網,然後給了他們給魚去鱗的小刀。

“殺了對方,剩下的那個就可以活,不然你們全都要死。”深海泛白的眼珠盯著那對父女,他們稍有異動,深海就會直接動手:“快!彆讓我等的太久!”

父女兩人誰也沒有動手,女孩一直在哭,刀都拿不穩,父親更是一點殺戮的念頭都沒有,他寧願自己去死。

“我再給你們十秒鐘的時間。”深海用殺魚刀剮蹭著甲板,開始倒計時,父女兩人也愈發痛苦和煎熬。

“10、9、8”

深海的聲音好像是催命的音符,那位漁民最終做出決定,他用眼神示意女孩自己逃走,他自己要跟深海拚了。

漁網將父女兩人捆住,漁民想要讓女兒逃脫,必須先把女兒的雙腿從漁網中拽出。

“7,6”

他大喊一聲,裝做朝女兒揮刀,實際上是想要用小刀割開女兒腿上的漁網。

深海看著掙紮的父女,臉上的笑容愈發興奮,他沒有去阻攔,還盯著女兒慘白的臉:“你父親現在一點防備都沒有,殺了他,你就可以活。”

倒計時快要結束,漁民還未割開全部的漁網,但是深海已經走到了他的背後:“4、3、2”

在深海快要數到一的時候,船邊突然傳來一聲異響,五根濕淋淋的手指扒住了漁船。

水珠滴落,一張小醜麵具在漁船旁邊出現,淋濕的黑發貼在臉上,韓非從海水裡爬出,來到了漁船上。

“我找遍小鎮都沒有發現你,原來你躲到了這裡。”

被海水浸泡到有些發白的皮膚,配合上陰冷沒有任何感情的話語,此時的韓非很像是海豚灣裡冤死的水鬼。

“你遊過來的?”深海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他不知道這個佩戴著小醜麵具的瘋子為什麼會盯上自己,作為參加過幾次“線下聚會”的老人,他的反應也無比果斷,朝著韓非扔出殺魚刀,然後眉頭都不眨一下,直接跳進了海水當中,沒有耽誤哪怕一秒鐘的時間。

“嘖。”

韓非朝著深海跳船的地方走去,順便把父女兩人從漁網裡救出。

“謝、謝謝。”漁民父女死裡逃生,又激動又害怕,他們也不敢靠韓非太近。

站在船頭韓非朝漆黑的海麵看去,深海已經沒有了蹤影。

“從今天開始我也要進行遊泳方麵的強化訓練,同樣的錯誤不能出現兩次。”

天已經快要亮了,韓非還有最後一件事沒有做,他讓漁民開船儘快回海豚灣。

在船上休息時,韓非順便幫女孩包紮了一下傷口,他到了岸邊就直接離開了,一句話都沒多說。

沿著陰暗的街道,韓非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塑料袋,裡麵放著幾部手機,其中就有那位牧師的。

“根據這幾個“工作人員'的對話記錄,他們的據點應該就在這附近。“

韓非在找深海的過程中又乾掉了幾個“工作人員”,通過他們留下的種種信息,判斷出了老巢的位置。

一腳踹開破舊的房門,韓非順著生鏽的金屬梯子往下走。

這裡是一家非法宰殺海豚和稀有魚類的黑店,店老板應該也是死亡擴散群聊的人。

“海豚灣以前是海豚保護示範區,現在居然還買海豚肉,不過這些肉也不一定都是海豚肉。”

哼著歌,韓非拿著沾滿骨渣和血跡的甩棍,踩在發臭的地麵上。他一步步向前,最終推開了最裡麵的那扇門。

在其他時間抵達海豚灣的線下聚會參與者都呆在屋子裡,有人是坐著的,有人是躺著的,有人喘著粗氣,有人的身體都已經涼了。

“怎麼就你一個人?”一個留著大胡子,身上散發著濃濃死魚腥味的男人有些詫異:“領你過來的人呢?”

“沒有人領我過來,我是自己找到這裡的。”韓非拿出塑料袋,輕輕抖了幾下,那幾部手機摔落在地。

看到那些手機,屋內幾人表情都發生了變化,大胡子屠夫也認真了起來:“沒有人領你過來,那你的作品創作過程要如何呈現?你拍攝下自己的作品了嗎?”

“沒有。”韓非手中的甩棍拖在了地上:“因為我的作品還沒有完成。”

“你什麼意思?”

“我的新作品叫做《無人生還》,也就是說你們都得死才行。”小醜麵具下傳出歇斯底裡的笑聲,韓非手持甩棍衝進了最後的房間。

暴虐、殘忍、絕望,死亡擴散群聊的人們最擅長散播這些,但他們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感受到這些。

“我和你們有本質上的不同,因為我感受過最深的恐懼和絕望,所以我不會隨便讓彆人去體驗這樣的情緒,我懂得克製和反省,在殺戮的同時也做好了自己被殺死的覺悟。”

韓非掐著大胡子的脖頸,將其高高舉起,他站立在黑店中間,周圍躺了一地手腳被打斷的死亡群聊成員。

甩手將大胡子扔進發臭的水池,韓非把所有“工作人員”的手機拿到自己身前,他開始自己給自己打分和編寫作品的創作過程。

全部寫好之後,他按下了發送鍵。

“想要成為核心成員,要有其他核心成員同意才行,你就算殺了我們所有人也沒有用。”大胡子趴在水池旁,看向那張小醜麵具的目光中滿是畏懼,他是某個死亡擴散群聊的群主,也見過非常多的變態,但從未有人能帶給他這樣陰冷的恐懼感。

“無所謂的,我隻是收到邀請來參加線下聚會而已,至少今晚我玩的很開心。”

在韓非發送完作品信息的同一時間,新滬北郊某棟廢棄大樓裡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加設了五重密碼鎖的大門被推開,一個佩戴著烏鴉麵具的男人走進黑暗當中。

“死神被警方盯上了,我們要不要提前動手殺掉她。”

“我今天過來不是因為她,海豚灣那邊收到了一幅特殊的作品,也許我們這裡的椅子要再增加一把了。”佩戴著烏鴉麵具的男人坐在桌邊,黑暗中亮起了微光,長桌兩邊坐著幾個戴著麵具的怪人。

“什麼作品能讓你滿意?”其中有一個戴著豚鼠麵具的男人露出了一絲好奇。

“死亡擴散群聊每月一次的管理線下聚會,這次在海豚灣舉行。我親自挑選了二十個新管理參加,其中有一個管理員一晚上獵殺了二十二個人,而且殺的還全部都是參賽者。”

“二十個人參賽,他就算是把自己殺了,也不夠二十二個啊。”

“包括負責記錄的評審,還有海豚灣的店長,他的作品打分都是自己打的,這麼多年了,我還從來沒見過如此瘋狂的人。”烏鴉麵具男將來自不同“評審”的報告放在了桌上,這些報告全部給了滿分,措辭也都一樣,顯然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殺死所有競爭者我能理解,但連裁判也一起乾掉,這是不是有點太變態了?”

“核心成員已經很久沒有增加了,他越是病態,越符合那位的要求,我覺得他很適合。”

“他出現的太突然,這個人很不安全,有沒有可能是警方的人?”“警方的人會連殺二十二人嗎?”

“報告是他自己寫的,也許他沒有殺死那些人,隻是控製住了他們。”

烏鴉和豚鼠有了爭執,旁邊一位戴著皇後麵具的女人抬起了手:“新的蝴蝶已經出現,我們需要更多追尋死亡的活人,我倒覺得他挺合適的。”

聽到蝴蝶兩個字,幾人全部看向了長桌另一邊,在桌子的儘頭,有兩個座位是空著的,沒有人敢坐。

“我也同意讓他加入,畢竟這麼瘋狂殘忍又聰明的人可不多見,不過豚鼠的擔心也有道理,我覺得可以給他一個臨時核心成員的身份,然後我們再慢慢接觸,等真正了解他之後,再讓他知曉我們的秘密。”在烏鴉麵具男的座位旁邊坐著一個佩戴純白麵具的年輕人,聽他說話也就剛成年。

“那就這麼決定了。”烏鴉麵具下傳來了難聽刺耳的笑聲,他起身走出了這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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