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緊張,也不要對我們產生什麼誤解,星期日夜校隻是一個供大家學習交流的地方。”白醫生走下了講台,站在教室中央:“這座城市裡的絕大多數人,每天都會遇見各種各樣的問題,有的問題很輕易就可以解決,但有些問題卻怎麼都找不到答案,所以便有了這裡,大家會一起商討,互相傾訴,集合眾人的智能,解決問題。
在白醫生的口中,星期日夜校是一個團結友愛、讓大家共同進步的地方。
“我其實也是這麼認為的。”沈洛現在哪敢反駁,對方說什麼,他都趕緊點頭。這荒郊野嶺的,連輛車都找不到,想跑都沒機會。
“感謝你的認可,那我們就先繼續上課,等今天的課程結束後,我們大家再為你舉行歡迎儀式。"白醫生說出歡迎儀式四個字後,全班
“同學”們都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們眼中滿是興奮和期待。“不用那麼麻煩的。”沈洛結結巴巴的想要拒絕,但白醫生和同學們完全無視了他,又開始探討一些非常專業的知識。
拋開精神狀態不談,班上這些成年學生也是有些真本事的,他們很擅長分析彆人的心理問題,但令人感到不安的是,他們沒有商量如何幫助對方治愈心理上的痛苦,而是七嘴八舌討論著應該如何去利用這心理上的漏洞,進一步把患者給扭曲。口,沈洛呆在教室最後一排,如坐針氈,他是越聽越害怕,腦子暈乎乎的,眼前不時還會閃過一些幻覺。
對他來說,唯一的好消息是,當他和這群變態共處一室的時候,腦海裡的蝴蝶好像安靜了許多,不再繼續撲騰了。
“這些變態是不是跟蝴蝶是一夥的?它感知到了同類,所以停止掙紮了?”沈洛苦著一張臉,他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倒黴,把治愈型遊戲玩成逃殺遊戲就算了,現在可倒好,直接把現實也玩成了恐怖遊戲。
無比煎熬的度過了幾個小時,在淩晨兩點多的時候,白醫生終於講完了所有的課程。
“每周和大家交流是我最開心的事情,好了,這周的課程到此結束。”白醫生意猶未儘,他站在講台上,耐心擦去黑板上的所有圖案,
燒掉“教材”,不留下一第點痕跡。
“白老師,你還沒有布置下周的作業呢。”第一排的一位年輕人起身說道。
“還有作業?”正在準備找機會開溜的沈洛,回頭看了對方一眼:"怎麼不管上什麼課,都能遇見這種傻?”
“下周的作業很簡單,我需要你們每位學員嘗試去催眠一個人,利用我教給你們的辦法,進行心理控製和精神囚禁,測試出一個普通人的心理承壓數據範圍。
“小孩可以當做催眠對象嗎?
“目標沒有任何限製,完全取決於你們的喜好。白醫生燒毀了最後一份“教材”,他拍了拍手上灰塵:“好了,接下來,我們就要開始迎新儀式了。
不用白醫生多說,學員們已經很熱情的聚集在了沈洛旁邊,這班上學習氣氛屬實濃鬱,放學了也沒有一個人願意離開。
“你彆多想,隻是很簡單的一個歡迎儀式。”白醫生將一個白色藥瓶放在了沈洛的課桌上:“如果你感覺自己心臟不太好,或者不是太舒服的時候,可以吃點這個,很管用的。所有用過的人,沒有一個說不好的。"
“走吧,小沈,我們陪你一起。
“歡迎新學員的加入!
“你不要害羞,我剛來的時候也放不開,但慢慢我才知道原來大家都是一樣的人,相信我,你會喜歡上這裡的。
“我去開車,你們帶上工具。”一樓燒烤攤的夫婦最先離開,沒過多久,樓下傳來的鳴笛聲。
“走吧。”一群人簇擁著沈洛和白醫生,他們來到了這棟建築的後門。
燒烤店老板已經把車停好,他還給自己換了身深色衣服,這衣服血濺落到上麵也不明顯。<“真不用的.
沈洛再想說什麼都晚了,他被兩位身強體壯的男性學員披上了車。
現在是後半夜,北郊的街道上看不見一個人,兩邊的建築好像都已經荒廢了很久,連蓋燈都看不見。
“那些大公司掌控了媒體,為公眾編織華麗的信息繭房,肆無忌憚灌輸符合自己的利益的觀念,導致大量原本在這裡生活的人,全部搬到了擁擠的城區。遠郊逐漸變得冷清,尤其是最近這幾年,在老一輩過世之後,遠郊已經看不到什麼人了。”白醫生看著車窗外漆黑的街道,他忽然扭頭問了沈洛一句:“這裡會被黑暗籠罩,究其根本,是誰的錯呢?
“不知道。”沈洛不敢深思白醫生的話,他現在隻想著報警,但又害怕惹惱了這群變態,被他們直接毀屍滅跡。
“核心城區無比發達,充斥著被科技改造的痕跡,遠郊卻又被歸還給了動物和植物,,它們正逐漸成為這裡的主人白醫生正想要說什麼,
一輛開著音響,
被改裝過的車輛,正好從道路拐角駛出。
駕駛員好像是喝了酒,違規上路的同時,還在飄車。
如果不是燒烤店老板反應快,他們差點就撞在了一起。
“會不會開車!椿”吵人的音樂震天響,燒烤店老板還沒說什麼,那輛改裝車的駕駛員卻打開車窗對著他們大罵。
坐在副駕駛的同伴,也對沈洛他們比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
麵對兩個年輕人的挑釁,沈洛這輛車上沒有一個人回罵,他們隻是在盯著對方。
那司機可能是以為店老板慫了,罵罵咧咧的朝著燒烤店的車吐了口唾沫,然後大搖大擺的回到了自己的改裝車上。
“迎新禮物出現了。"被良罵了一頓的燒烤店老板突然笑了起來,他回頭詢問白醫生的意見,白醫生卻看向了沈洛:“你覺得呢?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要不我去幫你們罵他一頓好了!我可會罵人了。"沈洛根本沒來得及說話,他就看見燒烤店老板開始加速,故意靠近那輛車,似乎是要把它逼停。
改裝車司機酒精上頭,哪裡受得了這氣,在兩次被遍停體,直接砸了一下方向盤,把自己的愛車停在了路中央,然後從後座下麵抽出一根鋼管就下了車。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改裝車司機隻看見了破舊麵包車上的燒烤店廣告,他暈暈乎乎的走到了麵包車前麵:“老子今天要好好教訓下你,滾出來!了!
鋼管敲在了麵包車上,那年輕人借著酒勁,狂的沒邊了。
“能玩的起最先進的改裝車,一身大牌,還敢喝酒在遠郊飄車,這人我們最好還是不要招惹。沈洛盯著車外麵的傻孩子,他已經很儘力的想要救時方了,但有些人就是偏偏要找死。
“出來!出來!”鐵棍一下下砸在車窗玻璃上,直到玻璃碎裂,年輕人終於看到了車內的場景。一張張扭曲病態的臉盯著他,那些人的眼神好像是要把他分割開一樣。
年輕人的酒勁一下消退了不少,他原本以為車內就一個司機,沒想到是一車的人,而且這一車人好像還不太對勁。
揚起的鐵棍,放下也不是,舉著也不是,但他似乎是狂慣了,僅僅隻是遲疑了一小會,就又罵了起來。
不過這次聲音率小了很多,一邊罵一邊往後走。
“他似乎習慣用鼻孔看人,用暴力來解決問題。
“是啊,這樣的人居然還能擁有普通人工作一輩子都買不到的私人改裝車。
“很不錯的禮物,新同學應該會喜歡的。
車門打開,星期日夜校的成年學員走下了車,從表麵上看他們也就是生活中很普通的人,平平無奇,從事著各自的工作,平凡忙碌的生活著。
“你們想乾什麼?
那年輕人意識到了不妙,他加快速度朝自己的車子逃跑,但因為喝了太多酒,他一步踏空,摔倒在了地上。
等他再想要爬起時,雙腿已經被幾個成年人抓住。
那司機的同伴看到這場景,拿著鐵棍就衝了下來,但他很快也被打翻在地。
“我最近有一個很不錯的構想。”其中一位夜校成員戴上了手套,他們非常“專業”的將兩個年輕人拖進了旁邊一棟建築當中。
隱隱約約的慘叫聲在夜風中消散,偶爾還夾雜著流浪狗的叫聲,沈洛緊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內心惠發的不安起來。
“保持冷靜,如果你想要逃走的話,現在其實是最好的機會,大家都已經離開,這裡隻有你和我。”白醫生麵帶微笑:老魏拿走了麵包車的鑰匙,但那輛改裝車的鑰匙應該還在,你可以衝過去奪車,然後趁機逃離。
“我、我為什麼要逃走?”沈洛確實有這個打算,但問題是他還沒來得及實施,白醫生就已經走到了改裝車旁邊。
"常人第一次來的時候;大多會誤解我們,這沒有什麼。"白醫生戴上手套和麵具,抓住了改裝車的門:“這個年輕人是某位富商的孩子,我們已經盯了他一周的時間了。你可能會覺得我們是壞人,但像他那樣的人算是好人嗎?
一車門被徹底拉開,後座上躺著一個被打倒昏迷的女人,她身上血淋淋的。
“她做錯了什麼嗎?"白醫生微微搖頭:“她沒有任何過錯,但如果我們沒有過來,她的下場可能會比現在要慘十倍。"可走到沈洛旁邊,白醫生指了指改裝車的鑰匙:“你猜猜這兩個人準備把她拉到什麼地方去?你再猜猜他們為什麼會來遠郊?四白醫生沒有把鑰匙給沈洛,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著自己一起進入旁邊的建築。
風中的氣味有些特彆,沈洛朝著房間角落看去,他臉色瞬間變得很差。一條野狗被挖走了雙眼,躺在地上哀嚎,剛才的年輕人身體骨胳被敲碎,彎折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
他的嘴巴被堵死,眼珠被挖出,換上了狗的眼睛。
“這件作品的名字叫做《狗眼看人低》。”剛才坐在沈洛旁邊的男人,十分優雅的說道。
“石老師依舊是那麼有品位。”白醫生輕輕鼓掌,隨後將一塊白布包裹的東西遞給了對方:“迎新儀式正式開始吧。
石老師解開了白布,裡麵是一把鈍力,他走到自己的作品前麵,給了對方一刀,接著又把刀遞給了下一個人。
大家留下的都不是致命傷,直到最後,那把沾滿鮮血的鈍刀出現在了沈洛麵前。
“該你了。“白醫生的目光慢慢移到了沈洛手臂的蝴蝶傷口上:“很多人都在等你,大家已經等了很久了。
“這不太好吧。”沈洛連雞都沒殺過,他在現實裡獵殺過最大的“生命”就是蚊子。<
“為什麼?他是一個十足的壞人,放過他,就會有更多人遭受折磨和迫害。”白醫生和其他人圍在沈洛四周,帶著一種極為恐怖的壓迫感。
“也許現在我可以說服自己去殺一個壞人,但要是打開這個口子,未來我會不會去殺那些罪不製死的人?然後去殺那些犯下了一些小過錯的人?最後我會不把刀伸向那些好人?"沈洛沒辦法接受這件事,他十分堅定的拒絕了,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他那條烙印著蝴蝶傷口的手,卻在無意識間握住了那把鮮林漓的鈍刀。
眾多變態都疑惑的盯著沈洛,嘴上說著接受不了,手卻比誰都快。
“我“沈洛連手套都沒戴,這把鈍刀上現在就隻有他自己的指紋。
想到這裡,他趕緊甩手,可當他想要扔掉鈍刀時,腦子裡剛消停一會的蝴蝶又出現了,他能清楚感受到那隻慢慢長大的蝴蝶,正拚命的在他腦海裡扇動翅蝴蝶在吞吃我的惡意,它在不斷成長!”沈洛無法承蔓那痛苦,在他快要崩清時,建築外麵的馬路上突然響起了鳴笛聲。
“輛出租車停在那兩輛車旁邊,司機大聲催促乘客趕緊回到車上,但那位乘客卻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