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這世界沒那麼糟糕(1 / 1)

輿論反轉了。

在一位位受害者家屬,不惜撕開內心的傷疤也要為韓非證明的時候,那些造謠生事的家夥就已經輸了。

剪輯出的視頻,請人假扮的受害者家屬,還有那份專業機構代寫的控訴、抵製文章,一個個謊言被揭穿。

幕後之人其實非常的惡毒,韓非協助警方破獲過很多凶案,這些凶案涉及到的受害者家屬也非常多,而不同凶案的受害者家屬又互不認識,所以他們想著就算自己假扮一個、兩個也不會有人發現。

再說那些假扮受害者家屬的人,也並不是完全和受害者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們可能是受害者朋友的朋友,又或者是親人的親人。

隻要錢給夠,有些人是沒有底線的。

網絡上的大多數看客也不會去深究其中的關係,他們隻想看到自己想看的,比如說一個立著見義勇為人設的熱血演員,背地裡卻是一個踐踏受害者家屬內心的冷血人渣。

幕後策劃甚至根本不需要去做太多的事情,他們把種子埋進傷口,網絡上各種負麵情緒就會朝著那枚種子彙聚,最終讓那枚種子長成一個無比醜陋的龐大怪物。

如果十位受害者家屬,韓非幫了九位,唯獨利用了其中一位,那很多人會覺得他就是不對,洗都洗不乾淨。

如果人體拚圖案的受害者家屬沒有這麼直接強烈的反應,那韓非現在已經被謾罵的海洋淹沒,連發聲的機會都沒有。

如果韓非見義勇為真的隻是為了自己的名氣,那他恐怕會就此沉淪,以後也不會再去見義勇為了。

可惜,所有的那些假設都沒有出現。

韓非協助警方破案,不是為了利用任何一個人,也不是為了什麼名氣,他隻是單純的想要幫深層世界的鄰居們討回一個公道。

這個世界確實很糟糕,但有時候也沒有那麼的糟糕。

幕後策劃想不到受害者家屬的反應會那麼強烈,更沒想到新滬警方會在輿論擴散的第二階段就直接介入,所有的謊言都被揭穿,他們發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事實,那就是韓非這人身上竟然真的沒有一點問題。

策劃這一切的人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利用受害者家屬來抵製韓非,他們果斷更換了思路,又讓大量水軍開始擴散傳播其他的信息,比如說懷疑這些都是《懸疑小說家》為了宣傳電影自導自演的鬨劇。

他們直接開始攻擊《懸疑小說家》劇組,理由就跟之前攻擊韓非一樣。

說《懸疑小說家》為了宣傳電影,撕裂受害者家屬內心的傷疤,不顧受害者家屬的痛苦和絕望。

這群最畜牲的人,說著最體貼的話。

他們冠冕堂皇,義正言辭,但卻打心裡不在乎那些受害者家屬的死活。

不過這時候仍願意相信他們的人已經很少了,絕大多數網民還是保持著獨立思考的能力,那篇號召抵製韓非的視頻長文已經被刪除,最開始發布視頻的賬號注銷跑路。

現在網絡上更多的是幾位受害者家屬錄製的視頻,那些視頻既不清晰,也沒有字幕,但卻非常的真實,真實到令人心裡難受。

一邊倒的謾罵早已被溫暖的句子取代,不過那些惡心殘忍的字眼依舊殘留在社交平台上。

幕後策劃逃走,謾罵者離開,過不了多久他們說過的話也會被刪除,或者被其他留言覆蓋。

不變的,隻是曾經看到了這一切的韓非。

晚上九點多,韓非的名字出現在了全國熱搜榜單上,這應該是他距離黃贏最近的一次。

看著火速提升的熱度,韓非走出休息室,找到了正在和幾個男人打視頻電話的張導。

一看韓非過來,張導立刻將韓非也拉到了鏡頭當中:“這幾位都是《懸疑小說家》的製片和主要投資人,我正在跟他們商量怎麼反擊。”

以前他們攻擊韓非,那是韓非一個人的事情,現在他們攻擊《懸疑小說家》,那是整個劇組的事情,電影投資方也淡定不下來了。

張導更是一副我早已猜到的表情,他從一開始就認為對方的目標是《懸疑小說家》。

“張導,你們想要怎麼反擊都沒有問題,但你們絕對不要再把受害者家屬牽連進來了。失去親人的痛苦,一遍遍回想起來,這真的太殘忍了。”韓非直接朝著視頻裡的幾個男人說道:“受害者家屬發布的視頻,還有他們帶來的熱度,我希望你們不要去利用,讓這一切儘快消停下來。”

當著導演、主要投資人和製片的麵,韓非的態度卻異常強硬,就好像他不是在跟那些人商量,而是在通知他們應該這麼去做。

視頻裡的人麵麵相覷,他們本來都計劃好借助這個機會,再提高一下《懸疑小說家》的熱度,這本身對韓非也是一種宣傳。

“韓非,你看看你在電影演員榜單上的排名,再看看你社交平台增加的粉絲量,這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你確定要放棄?”視頻通話中一個男人很不理解,他用身邊的電腦向韓非展示:“現在網上到處都是關於你的討論,一個沒有公司、沒有經紀人,甚至連社交平台會員都沒充值過的演員,竟然把自己的影酬和賞金都用來幫助受害者家屬,你平時的善行為你贏得了這次出名的機會!我們會以你為中心去宣傳!這簡直就是天賜的……”

“宣傳和炒熱度也要遵守一些東西,另外我不要命的去協助警方,真的不是為了什麼名氣和賞金。”韓非的聲音低沉有力,他盯著視頻裡的眾人,此時竟然沒有一個人開口反駁他的話:“不要再去打擾受害者家屬了,就這樣吧。”

韓非態度堅決,視頻中的男人仍舊在勸說,不過他看韓非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尊重。

高強度拍了一天的戲,然後又看到了社交平台上無數的謾罵、誣陷和侮辱,韓非也有些累了。

最主要的是他記憶力非常好,可以說是過目不忘,但這也導致他很難忘掉看過的東西,總會不自覺得想起。

“被罵了那麼久,我僅僅隻是有些累,看來我也成熟了很多。”韓非不知道這樣的事情會不會繼續,但他不會因此停下腳步,畢竟他身後還有無數同行的人。

跟關心他的工作人員一一打了招呼,韓非準備離開。

換好衣服,韓非剛走出片場,就聽見了摩托車發動的聲音。

抬頭看去,厲雪穿著便裝就等在外麵。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等了有一段時間了吧。”厲雪拋給韓非一個摩托車頭盔:“上車,蝴蝶還沒被抓住,局裡領導不放心你一個人走夜路,所以讓我送你回家。”

“那謝謝你們領導。”

“你還真信啊?”

摩托車發動,厲雪載著韓非駛出肉聯廠家屬院,飛馳在新滬遠郊的公路上。

車燈劃過黑夜,劃過荒涼的郊區,穿行在夜風當中。

“你幫人之前,想過會遇到這麼多的麻煩嗎?”

“沒有。”

“那你以後還會幫助他們嗎?”

“會。”

摩托車後坐傳來了韓非的回答,厲雪聽到後沒有再說話,她隻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路燈照亮了前行的路,厲雪在得知網絡上發生的事情後,一下班就趕到了片場。

進入城區後,厲雪的車速慢了下來。

“要不要去喝點?”

她看過韓非的社交平台,各種不堪入目的謾罵和詆毀,足以把一個人逼瘋,所以她想要幫韓非轉移下注意力。

喝醉了,那些煩惱也會變得模糊。

“你們警察平時下班也喝酒嗎?”韓非望著路邊的大排檔,現在就老城區還有這樣的小店,如果以後智慧城區擴建,可能這些小飯館會慢慢消失。

“誰規定警察下班後不能喝酒的?大家都是人,你也一樣。”

“算了,你還要騎摩托回家。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被厲雪送到小區門口後,韓非在外麵請厲雪吃了一頓飯,兩人期間又聊了很多,大多跟新滬發生的凶殺案有關,嚇得服務員上菜的時候手都在發抖。

晚上十一點,韓非才回到自己家中。

他衝了個涼水澡,然後拿出手機撥打了金俊的電話。

“查到什麼了嗎?”

“確實查到了,不過有些棘手。”金俊欲言又止:“那家夥就是個拿錢辦事的瘋子,我覺得暫時還是不要招惹他比較好。”

“瘋子?有多瘋?”韓非嘴角微微上揚,他的眼神非常嚇人。

“我們這行裡大多都是像我這樣的人,獨來獨往。不過也有少部分靠黑料吃飯的家夥,他們自己組了個單獨的小圈子,叫做流光。意思很簡單,明星的光芒再璀璨,他們也能把明星搞成流星。這群人毫無底限,偷拍、錄音、造謠、威脅,無所不用其極,為了錢,彆說人血饅頭了,他屎都能吃。”

“利用受害者家屬的就是他們?”

“你這次鬨得這麼大,就是他們之中那個領頭人做的。”金俊歎了口氣:“你確定要跟他們硬乾嗎?到時候他們可能會想儘一切辦法抹黑你、攻擊你、時時刻刻盯著你,甚至利用輿論想方設法逼你死。”

金俊很是嚴肅的說道:“以前那畜牲真的為了錢逼死過人的,我不騙你,你現在上網都還能查到,大概是十年前有個患了絕症的女主播,硬生生被他們給逼到自殺。”

“患了絕症的女主播?”韓非聽到這話感覺有些耳熟,他突然想起了那個瘋狂詆毀紅裙子的外賣鬼。

他依稀記得,外賣鬼在女主播直播間的ID叫做流光一號。

“十年前他們玩的還沒那麼大,現在他們手段更臟了,那個領頭人前段時間剛剛毀掉一個女明星,他們說那個明星濫用藥物,還移植了彆人的臉,然後日日夜夜盯著對方,像是一群跗骨之蛆……”

金俊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了韓非,沒有任何遺漏。

事實上,當他得知韓非準備硬鋼對方時,就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那個流光彙聚了一群畜牲,他們根本不是簡單的噴子和狗仔,而是一群哪怕逼死了彆人,依舊會數錢狂歡的瘋狗。

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哪個明星願意主動去招惹他們。

“韓非,你要想清楚,他們隱藏的深,數量還多,不是說抓住領頭人就算結束的。而且你想啊,他們群體造謠把人逼到自殺,主犯頂多判幾年,然後他手下那些人又會不間斷的攻擊你,你這大好前途,跟他們那些蛆蟲耗上真的值得嗎?”金俊苦口婆心的說道。

“本來我還沒有那個打算,但是聽你這麼一說,不管是為了十年前那位主播,還是前段時間去世的女明星,我覺得自己都應該去做正確的事情。”韓非通過金俊知曉了流光領頭人和幾個骨乾成員的名字:“你彆擔心,我不會做什麼過激的事情。他們瘋狂的造謠辱罵我,那我也要說他們幾句壞話。”

韓非沒有詳細的告訴金俊自己要怎麼做,他確實隻是準備說對方幾句壞話,不過是在深層世界裡,用咒言的力量去說。

“他們的核心成員吃了那麼多人血饅頭,肯定混的還算不錯,應該有能力購買《完美人生》。”

其實對方有沒有能力購買《完美人生》也不重要,韓非在現實裡同樣不準備放過那些家夥,等時機到了之後,他要和警方一起讓那些家夥受到應有的懲罰。

“他們很喜歡吃人血饅頭?好啊!那我就給他們準備一屋子浸透鮮血的饅頭,讓他們吃到飽。”

韓非現在已經很少生氣了,但當他看到魏有福的父親,拿著破舊的手機,站在魏有福遺照旁邊自證時,他的心中瞬間升起了一團火。

“連受害者家屬都要扮演,他們既然絲毫不在乎旁人的絕望,那我也就沒必要在乎他們的絕望了。”

掛斷金俊的電話,韓非望著牆上的表。

在午夜零點到來之時,他進入遊戲倉,戴上了那個黑色的遊戲頭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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