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道我為了這血雲大陣足足準備了三年,踏遍了華夏的每個角落找到了足足四百八字極陰之人。”
繃帶男子淡淡的說著。
聽到這話,文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八字極陰之人本就極其稀少,彆說四百人了,就是一百人也是非常的難以找到,這也是血雲大陣最大的阻礙。
“難道師父您……”
“沒錯這個血雲大陣的形成,自始至終我沒有殺一個人,我隻是在每個人身上抽了點血而已。”
文越聽見這話,臉上的紅光開始暗淡下去,眼神卻驀然間爆發出一陣光彩陣。
“師父不管您如何對我,您都是我最尊敬最愛的人,隻是喜喪鬼已經逃出了血雲大陣,又要麻煩師父了。”
說完文越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繃帶男子痛苦的閉上眼睛,兩顆渾濁的眼淚劃過臉龐。
“師父對不起你,沒有把你教好,如果真的有來世,我會教你堂堂正正做人,光明磊落做事。”
這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太平間門口。
“人都殺了何必再惺惺作態呢。”
繃帶男子睜開眼睛,看著門口的人,眼神中帶著複雜的情緒。
“夜鴉,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心不夠狠。”繃帶男子突然蹦出了這句話。
“以前?你指的是多久以前。”夜鴉緩緩的抽出彆在腰後的短刀。
刀身古樸呈黑色,沒有任何花紋。
看著這把刀,繃帶男子眼神中有些緬懷。
“斬皇,這把刀以前你經常跟我要著玩來著。”
夜鴉蒼白的臉聽見這句話突然紅了起來,夜鴉的胸膛開始劇烈的起伏起來。
“你是誰,你為何知道這把短刀的名字。”
繃帶男子沒有接話,隻是自顧自的說著:“那一年我二十歲,遇上了最喜歡的女孩,她說要陪我過一輩子,可是最後她卻背叛了我,她居然投入了我弟弟的懷裡。”
“我實在太愛她了,我甚至可以把自己的心挖給她,可是她依舊不肯回心轉意,憤怒衝昏了我的頭,我打傷了我的弟弟。”
“弟弟是家中的寵兒,他無論在那一方麵都勝過我許多,家族是應該交到他手裡的。”
“父親罰我麵壁思過,她來看我,帶著一壺酒,我知道那壺劉裡有毒,但我還是願意喝,因為那是她親手倒的。”
“我死了,可是我又活了,她毒死了我,也救活了我。她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我的弟弟安排的,但是她卻真的愛上了我。”
“我很高興甚至很感謝我的弟弟,我想帶她走,但是我的弟弟不同意,我的弟弟殺了她,也想殺了我。”
“我很幸運的活了下來,我要報仇,我恨我的弟弟……”
“夠了。”夜鴉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全身顫抖的製止了繃帶男子的話。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在這裡裝神弄鬼?”
繃帶男子沙啞的笑聲響起,舉起右手,烏黑的指甲對著自己臉上的繃帶一劃。
看著那張臉,夜鴉愣了很久,突然淚流滿麵。
乾瘦的臉上雖然隻有一層皮包著骨頭,但是夜鴉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張臉。
“弟弟,最近可好?”繃帶男子微笑著問道。
夜鴉緊緊的握住手裡的短刀,一直到指節發白。
“你還活著,你還活著,既然活著你為什麼還要回來,你回來乾什麼?”夜鴉瘋狂的朝著繃帶男子吼著。
繃帶男子笑道:“當然是回來報仇,為了我的妻子。”
“她是騙你的,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說過一句真話,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安排的,現在的她在國外過得很好。”
“這些我都知道。”繃帶男子情緒並沒有什麼變化。
夜鴉愣了一下,隨後將刀插回腰後:“跟我回家吧,父親肯定會很高興。”
繃帶男子微微一笑指了指上麵:“回不去了。”
夜鴉當然知道繃帶男子的意思,上方的血雲大陣正在瘋狂發動,如果不找到陣眼,這方圓幾公裡恐怕都會變成死地。
“交出陣眼,停下血雲大陣。”夜鴉冷著臉說道,此刻的夜鴉是那個人見人怕的“白麵閻羅。”
“打贏我,我就告訴你。”繃帶男子帶著一絲譏諷道。
夜鴉低著頭,並沒有抽刀。
“你還是這麼心軟,當初你要是心狠一點直接殺了我,怎麼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呢?”
刀光咋起,一道黑色的匹練帶著無與倫比的氣勢直撲繃帶男子胸口。
“已經金剛境了嗎,你還是這麼優秀啊!”
繃帶男子根本沒有躲避的意思,隻是帶著微笑看著自己的弟弟。
夜鴉已經來不及收手了,隻是狂吼道:“躲開啊,快躲開啊!”
黑色的狂暴刀氣直直的劈在繃帶男子的胸口,刀氣透體而過。
繃帶男子的生機在這刹那間斷絕。
夜鴉呆呆的望著自己的哥哥,口中喃喃道:“你為什麼不還手,你為什麼不還手。”
“砰。”
繃帶男子高瘦的身軀轟然倒地。
“我以為我恨你,可是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我知道我錯了,我應該恨的是我自己,恨自己的無能與軟弱。”
繃帶男子臉上呈現病態的嫣紅,夜鴉知道這個狀態叫做“回光返照。”
“從小你的心就軟,這樣遲早會害了你的。”
夜鴉說不出話來,隻是楞楞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人。
“很累,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很累,謝謝。”
說著繃帶男子的臉慢慢的呈現出死灰色。
“血雲大陣你不必擔心,我刻的是不完整的,它會自動消散。還有一件事情,有一隻成了氣候的喜喪鬼跑了出去,又要麻煩你了,我真是沒用。”
說著繃帶男子努力的朝著文越移動著身體,最後繃帶男子靜靜地躺在文越身邊。
“如果真的有來世,我希望你還做我的徒弟,我會好好教你。”
說完繃帶男子安詳的閉上了眼睛。
夜鴉靜靜地盤坐在繃帶男子的屍體身前,說了很多話,從小時候一直說道現在。
“心軟是我們黃家遺傳的啊!”
一隻拇指大小的黑色蟲子在不遠處目睹了這一切,漸漸的黑色小蟲子化成一道黑霧消散在太平間內。
天台之上,蕭塵杵著下巴,一臉的無聊。
身後所有的行屍都已經不在了,樓下密密麻麻的躺著一地破碎的屍體。
“貴圈真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