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陽表情一征,他沒想到白發老嫗能夠猜測到他的身份,剛才他隻是說自己是一個修道者而已,並沒有說出他的門派,而眼前這個老嫗竟然一下子道出他的身份,還能夠控製出他的元神儘毀,這讓秦少陽立即心生警惕之意。
“怎麼,難道我猜錯了嗎?”白發老嫗將杯茶送到秦少陽的麵前,問道。
秦少陽趕緊回答道:“前輩猜的沒錯,我確實是落水宮秋水峰的弟子,隻因之前年輕氣盛,做出些許衝動之事,才落得丹田元氣俱毀的下場,實在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白發老嫗注視著秦少陽,目露迷惑之色,她佝僂著身子重新坐到爐前的凳子上,繼續扇著爐火,含糊不甭地說道:“看來你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普通弟子敢大鬨落水宮,能保住小命也算是你的造化,或許是你命不該絕!”
秦少陽看了看放在旁邊的那杯茶,見茶水泛著紅光,眉頭微挑,心知這茶水定有蹊蹺,卻是端了起來,隻是聞了下,道:“其實我能保住性命還是多虧大公主,如果不是她極力保住,恐怕晚輩的性命早已不保。”
“這麼說來,你跟大公主的關係匪淺?”白發老嫗一邊專注地扇著爐火,一邊問道。
秦少陽笑道:“其實我跟大公主也是在落水宮認識的,時間並不是很長,談不上有多深,可能是她覺得我幫她解除那次危機,所以想用國士這個職位來酬謝我吧。”
白發老嫗輕輕地咕噥了聲,道:“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你會來拜訪我,喝吧,那杯茶沒有毒的,不過對你的毀損的元神倒是有些幫助。”
見白發老嫗識破自己的擔心,秦少陽有些尷尬,既然如此,他沒有猶豫,端起杯茶便將茶水一飲而儘。在茶水入喉的一瞬間,一股冰寒之感流淌在身體並朝著丹田的位置急流而去。如果是平常,秦少陽肯定會運用元氣來抵擋這股冰寒之氣,但是他現在根本沒有元氣,隻得任由它的侵蝕。
當冰賽之氣來到毀損的丹田位置時,那冰冷的感覺頓時變化成灼熱之感,它將整個毀損的丹田緊緊地包裹起來,每一道裂紋都被暖氣所充塞著,好像是修補著一樣,原來稍微觸碰一下便劇痛無比的丹田竟然緩和不少,這使得秦少陽緊皺的眉心漸漸的舒展開,不再擔心白發老嫗會對自己不利。
良久,包裹著丹田的溫暖之意才漸漸散去,秦少陽緊閉的眼睛睜開,卻覺四周的事物比先前要明亮的多,那白發老嫗依舊坐在火爐前扇火,似乎對秦少陽身上所發生的事情根本沒有在意。
難以描述的輕鬆感湧現出現,秦少陽趕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走到老嫗的身旁,雙膝跪於地恭敬地拜了下,道:“多謝前輩救治之恩!”
白發老嫗被燙得通紅的臉龐隻是淡淡一笑,道:“現在謝我還早,那茶水僅是將你丹田外表的損毀處修複而已,但這隻是表麵現象,卻無法治療根本,想要令你的丹田徹底修複,我也是無能為力,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秦少陽道:“我自知丹田再無修複的機會,能夠將其表麵修複已經是極大的命數,我從沒奢望過能夠修複元神。”
“年紀輕輕就能有這樣的灑脫,實在是難得。”白發老嫗點點頭,誇讚道。
秦少陽見白發老嫗一直都坐在火爐前扇火,料想她肯定是在煉製什麼東西,他在這裡也有一段時間,生怕會打擾老嫗。當他準備向白發老嫗道彆的時候,他的腦海突然閃過一個件,於是再次問道:“前輩,晚輩想向你打聽一件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白發老嫗道:“儘管說來。”
秦少陽道:“晚輩從一個朋友那裡聽聞過‘星雲幻境’,隻是一直不知道它究竟是什麼意思,不知道前輩是否對它有所知識,能夠一解晚輩之疑惑。”
“星雲幻境?!”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白發老嫗突然停止扇火,她將赤紅的臉龐扭向秦少陽,露出無比驚愕詫異的表情,“你是從哪裡聽說過它的?!”
秦少陽道:“是晚輩的一個朋友,隻是那個朋友早已不在人世。”
白發老嫗臉色凝重地盯著秦少陽,道:“看在你前來探訪我這個老太婆的份上,我再警告你一件事,莫要再在彆人麵前說起這四個字,否則殺身之禍立至!”
“這是為什麼?!”秦少陽很是不解地問道。
白發老嫗死盯著秦少陽,道:“不要管為什麼,你隻要記住我的話就行,如果不信,你儘可以到國士府或者燕皇街道上打聽,你自然會知道有什麼後果!”
既然白發老嫗說的如此決絕,秦少陽心道這白發老嫗並沒有理由這樣嚇唬自己,於是拱手說道:“晚輩謹聽前輩教誨,一定會多加注意的,晚輩叨擾多時,先行告辭。”說罷,秦少陽徐徐地退著,待到門口的時候,快步離開這座火焰房屋。
待離開白發老嫗的住處之後,秦少陽的心裡久久未能平靜下來,顯然那白發老嫗對星雲幻境是知道些實情的,可是她竟然連那四個字都不敢再提及,更道出這四個字極有可能會引來災禍,這讓秦少陽對星雲幻境更加好奇起來。
當回到竹屋時,秦少陽卻見國士府的管家老伯正站在那裡躊躇不前,他上前跟管家打了聲招呼。看到秦少陽歸來,老管家立即迎上前,道:“秦國士,你總算是回來了,府外有你的朋友在外等候呢。”
“我的朋友,我初來燕都,哪來的朋友啊?”秦少陽一頭霧水。
管家老伯道:“當然是我們大燕皇族護衛軍軍士長胡飛啊。”
聽到胡飛這個名字,秦少陽整個人頓時興奮起來,驚呼道:“原來是胡大哥啊,他在哪裡啊,我這就去見他!”
管家老伯道:“他現在就在國士府的府外等候,已有將近兩個時辰了。”
不等管家將話說完,秦少陽飛一般地朝著國士府的府外跑去,果然看到胡飛正站立在門口。麵前的胡飛穿戴的是普通百姓服飾,身材依舊魁梧彪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身份非比尋常。
胡飛也一眼便看到秦少陽出現,立即張開雙臂迎上前,笑道:“秦老弟,你終於出來了,你可讓老哥等的好久啊!”
秦少陽飛奔上前同胡飛擁抱了下,道:“胡大哥,你怎麼這麼快就有時間來看望我啊,皇城裡的事情交待好了嗎?”
胡飛道:“那是當然,我把皇城的軍務交給副軍長打理,我擔心我的好兄弟不習慣這國士府的生活呢,你看看我還給你帶來了什麼?”說著,胡飛如同變魔法一樣,竟然從背後摸出兩壇美酒。
秦少陽已好久沒有聞到過酒味,雖然酒壇封口,但那醇香還是散發出來,直恨不得立即揭蓋狂飲起來。胡飛一把將兩壇美酒給拎了起來,笑道:“走,大哥帶你去這燕都最好的酒店,讓你好好地過過酒癮!”
秦少陽和胡飛並肩走在街道之上,雖然是身著便服,但是燕都百姓大多數人還是認得胡飛的,凡迎麵路過的百姓紛紛朝著胡飛點頭示意,他們的目光流露出來的儘是敬佩欣賞,可見胡飛在燕都百姓中的形象還是不錯的。
除了胡飛引人注目之外,更有不少百姓對秦少陽也充滿著好奇,但是他們也非常清楚,能夠跟胡飛這種身份地位的人走在一起,那絕對不是泛泛之輩,所以也有不少百姓朝秦少陽投好示好的目光,其中更包括不少外表靚麗的少女。
“哈哈,秦兄弟,看來你還挺受女人歡迎的嘛!”胡飛扭頭看向秦少陽,邊笑邊調侃道。
秦少陽臉色頓時尷尬起來,道:“胡大哥,你可彆取笑我了,我這是沾了大哥你的光,否則這些燕都百姓哪個會認識我這個無名之輩啊。”
“哈哈,恐怕你這個無名之輩當不了幾天了,等大公主封你為國士昭告天下的時候,恐怕你秦少陽的名字就無人不知了。”胡飛放聲大笑起來。
很快,秦少陽和胡飛便來到一座裝飾奢侈豪華的酒店樓前,那是一座由貴重檀木搭建的五層樓的酒店,招牌更是大氣磅礴,號稱是“燕都第一酒”。自酒店進進出出的客人無一不是衣著華麗的男女,秦少陽和胡飛這身隨意的打扮顯得頗為寒酸。
不過衣裝的寒酸並沒有令他們受到冷漠,剛剛出現在酒店門口不久,一個身著搭著毛巾的酒店夥計快步跑了過來,彎腰鞠躬,畢恭畢敬地諂媚道:“胡爺,您來了,快請進!”
“我預定的位置安排好了沒?”胡飛問道。
酒店夥計道:“您胡爺一聲吩咐,小的怎敢怠慢,三樓上好的靠窗位置,頂好的,您請吧!”
胡飛從口袋裡摸出幾個金幣拋向夥計,笑道:“辦的不錯,這是打賞給你的。”
“多謝胡爺!多謝胡爺!”酒店夥計接過幾枚金幣,臉上的諂媚表情更甚,就差沒有直接跪在地麵上。
可能是因為胡飛的原因,那酒店夥計對秦少陽也是格外的殷勤,雖然他見秦少陽衣著寒酸,但也是隻是瞄了一眼,並沒有露出特彆明顯的輕蔑之意。
秦少陽本來也想打賞他幾枚金幣,但是想了想,也就算了,反正這種人也不會記自己好的,於是跟著胡飛一起朝著三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