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指責本宮嗎?本宮是為了誰才冒這麼大的風險去動楊家人,你心裡沒點數?”
聲音冰冷中透著沉沉威嚴,饒是沈逸飛心裡再強大,他也扛不住。
但是他臉皮夠厚,明明心裡怕得要死,也滿臉寵溺的湊上去親她的臉,“寶貝,我沒有責怪你之意,隻是心疼你,擔心你被聖上處罰。”
環抱著她的腰,臉埋在在她懷裡蹭了蹭,“我一刻都離不開你,若是你有什麼事兒,教我如何是好?”
語氣裡透著滿滿的深情和依賴。
長公主想硬著心腸推開他,可手比心誠實,反而抱住了他。
幽幽地道,“我也是。”
她心裡想,莫不是他給自己下了情蠱?
要不然她這個擁抱了一片森林的公主,怎麼會戀上他這棵草?
沈逸飛心中暗喜,將她摟得更緊,又費了一番功夫安撫她,兩人才坐下,說起正事來。
“蠱師方才同我說,他突然失去了與母蠱的感應,怕是許氏那邊已經察覺,並且除掉了。”
沈逸飛麵色微凝,“母蠱在許氏腹中?那麼,母蠱在北省,蠱師在國都,相隔千裡,是如何感應到的?”
長公主長歎一聲,偎進他懷裡,“這便是他們的神奇之處。你莫要在意這些旁枝末節,咱還是說說該如何處理吧。”
他沉吟了片刻,“事情已敗露,蠱師便不能再留。此外,所有與此事有關之人也統統清理,不留痕跡。”
“本宮也是這麼想的。”長公主有些著急,“隻是,蠱師易請難送,他不肯走。本宮也怕逼他太緊,給本宮下蠱。”
這是被人拿捏住了?
蠢貨!
一瞬間,沈逸飛暴躁得想罵人。
但是,長公主不是他能惹的。
他壓著火氣,聲音有些冷沉。
“你請他來解決許氏,他失敗了反而賴上你,不是擺明了沒將你放眼裡麼?”
長公主也覺得自己窩囊,抿緊了唇,一時不作聲。
沈逸飛深吸了口氣,“他向你提什麼條件?”
長公主忽然紅了臉,神情有些難堪,也有些憤怒,咬了咬下唇,“他要做本宮的駙馬。”
“哈!”沈逸飛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滿臉的嘲諷,“本事比針眼還小,野心倒挺大。”
頓了頓,滿臉的嚴肅,“公主,你要小心他掌控你,謀奪你們皇室的江山。”
長公主沒有想到這一層,聽他這麼說,臉色都變了。
“混賬東西!他敢!”她狠狠摔了茶盞。
沈逸飛握住她柔軟滑膩的小手,輕輕地拍了拍,“莫氣,為這種人不值得。”
“他就是算準了本宮不敢向皇兄坦誠,獨立無援,被他搓圓捏扁。”她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真是好大的狗膽,也不怕本宮誅他九族。”
沈逸飛這時已經猜到,這女人與那蠱師關係匪淺。
她或許天真的以為能掌控那人,結果玩火自焚,反過來被人控製。
貪婪又愚蠢。
還是個濫交的賤、貨!
沈逸飛頓時覺得這個女人無比惡心,他恨不得把她推開,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的。
長公主這會子也顧不上他情緒的波動,這件事她細思極恐,已是六神無主,“這可如何是好?”
沈逸飛忍了忍,佯裝長歎一聲,擁她入懷。
“不怕,有我。”
長公主不認為他能解決此事,但是,他沒有推開她置身事外,就已經讓她很感動了。
她抬眸,含情脈脈,“沈郎,本宮果然沒看錯你。你放心,本宮會做些準備,若是本宮邁不過這道坎,你也不會受牽連。”
沈逸飛眼眸閃了閃,俯身親了親她臉頰,“傻姑娘,你我同心,生死契闊,若你出事,我又豈會苟且偷生?不過,事情還沒到那一步,你冷靜下來,我同你好好說說,咱該如何處理此事。”
長公主不住點頭,被感動得一塌糊塗。
“蠱師眼饞駙馬的位置,卻忌憚你的身份,你便用這個吊著他。軟硬兼施的安撫好他,讓他躲起來,尋找機會給楊家人或是許氏下蠱,彌補之前的過失。
另外,再暗地裡派人去他家鄉,將他家裡人帶回國都,萬一出什麼差錯,你便能要挾他。
當然了,在這期間,你不能與他接觸,和他談話時,在場最少有五名侍衛以上。府裡的下人也要提防,以防被他買通害你。”
他條裡分明,裡裡外外都替她想到了。
可越是如此,她越是心虛、難堪。
她之前沒想到過那蠱師會如此大膽,敢反過來威脅她。因此,她也沒多做多少防備,不但沒限製他,還與他發生過關係!
恐怕此時,她腹中也已被下了蠱!
而沈逸飛卻一無所知,還為她操心。
如此一想,她頓時惶恐又羞愧,“沈郎,我……”
“不用說,我知道。”沈逸飛迷人的桃花眼深深注視著她,仿若洞察她的一切事情,“你先按我說的去做,看他如何反應,咱們再做調整計劃,可好?”
長公主眼裡含淚,不住點頭。
“萬一你腹中有母蠱,你也莫怕,咱們將此事稟告給聖上他,他那麼疼愛你,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死的。”
聽他提到“死”字,長公主畏縮了下。
“沈郎,我不想死……”眼睛濡濕可憐巴巴的瞅著他,沒了以往的張揚犀利,倒像隻尋求庇護的小兔子。
沈逸飛又去親她。
接著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你是怎麼把母蠱下到許氏腹中的?”
長公主猶豫再三,仰起腦袋,“楊家婚宴,我也隨了禮。我的人靠近許氏,尋得機會下的手。”
沈逸飛雙眸閃過寒光。
他與長公主的關係,國都權貴圈子都知道。
以許氏眥睚必報的性格,是不會接受長公主的賀禮的,更不會讓她的人靠近自己。
很顯然,長公主對他沒有說實話。
到了這一步,她還是不夠信任他。
很好!
如此便不要怪他翻臉無情了!
要知道,這國都可不止一名公主。
實在不行,縣主也可以啊。
他要的不過是腳踏石而已,除了她,多的是人選!
他內心戾氣翻滾,麵上隻是落寞的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
許真真被母蠱這件事折磨得損失了不少精氣神。腹中時常隱隱作痛,三個孩子也沒有以往活躍。
莫管家怕到時她撐不住,煉製了許多起死回生的藥丸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