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道,“如果有高位者覬覦咱們的山泉水,通過手段,把咱全家打成奴籍,這個結果,你可接受?”
李守業駭然。
他還是怕的。
但是不會再退縮。
他很認真的想了想,有些沉重的搖搖頭,“不能接受。”
許真真一挑眉頭,“為何?”
他雙眸迸發出銳利的光芒,沉聲道,“我不會讓娘子和爹娘受苦,我也不願成為奴隸,讓孩子跟著受罪。”
許真真心頭一跳,“那你要如何?”
他沒有急著回答,在思考,雙眸變得深邃。
過了很長時間,他才說,“我要抗爭,用儘我的力氣。即便最終護不住家人,也死而無憾。”
他微微攥著拳頭,一臉的決絕。
寧願站著死,也不願屈辱的活。
這是一個男人該有的氣節。
若在以前,她會說愚蠢。
好死不如賴活,隻有活著,一切才有可能。
但是,此時她還是忍不住拍手讚一句,“好!”
朝他豎起大拇指,“有骨氣!有底氣!”
有時候,人的骨氣來自底氣,而底氣來自實力。
以前他被虐待、被欺辱,如同活在陰暗角落裡的老鼠,人人厭惡。他怯弱、卑微,總是克製不住的流淚;
他如今成為修仙者,有力量去抗爭一切的不公,他的傲氣與尊嚴,也很自然的從心底衍生而起。
至此,他已蛻變得徹底。
成為幾個女婿當中,最為耀眼的那一個!
李守業棱角分明的臉上,浮現起一絲羞澀的紅暈。
他搔搔頭,憨笑了兩聲,“娘,是您和爹帶我走上那條路的,我的底氣和骨氣,都是你們給的,不然我也沒膽子說這些。”
頓了頓,又有幾分擔憂,“娘,我是闖禍了對吧?那咱們是不是該做些準備?”
“聽著守業。”許真真神色有幾分傲然和嚴肅,“我也成為了修仙者,加上你爹,我們家三個修仙者,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存在。
如今,再也沒有人能威脅、欺壓到我們,哪怕是皇帝也不行。因此,你再次遇到針對我們的人,你便可以毫不猶豫的反擊回去。
打得過就給他們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打不過就找我和你爹,有我們頂著,天塌下來也不怕。”
李守業雙眸乍亮,滿臉的驚喜,“娘,你也能修仙了嗎?真是太好了!”他重重的一揮拳頭,“我要讓這世上,再無欺負我們之人!”
許真真撫掌大樂,“說得好!誰害我們,便用揍它丫的。不過,”她停頓了下,說道,“我們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力量,但一樣的要吃喝拉撒睡,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切不可膨脹,更不能持強淩弱。
你記住這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便用拳頭教會他做人。我們隻是普通人,隻實實在在的做自己該做的事就好。”
李守業鄭重點頭,“謹遵娘親的教誨。”
許真真又道,“以後,靈泉水還是得悠著點用。像今日這種情況,村民們都受了無妄之災的,可以用靈泉水救。但是生病的、病入膏肓的,咱們就不能用靈泉水來救治。”
李守業有些不解,“那咱們豈不是見死不救?”
“生死天注定,每個世界都有天地意誌與法則,咱們強行介入,隻會破壞平衡,會被天道抹殺,也會發生一連串不可控製的事,後果不堪設想的。
我們要做的,便是遵循這天地的運轉規則,不要去破壞。”
李守業點點頭,“娘,我知道了。”
……
也不知裡正用了什麼手段,讓山匪頭領把所知的,全吐了出來。
他是白馬州首富龐大貴的暗衛。
他明麵上是索要酒和作坊的方子,實際上,是想抓住許真真,逼出神藥。
龐大貴一共派出十五人,隻有三名暗衛,其餘都是身手一般的侍衛。
如果這回任務失敗,他會請出江湖高手。
涉及到龐然大物,裡正也慌了神,連夜來找許真真商量對策。
許真真說,“我也已經請了好些武林人士在暗中保護,沒事兒的,你放心。讓鄉親們也不要恐慌,該做什麼便做什麼,水來土掩,歹人來了我們擋,啊?”
她也算不得騙他。
雖然沒請人,可她的精神力能籠罩整個楊家村,但凡有點什麼風吹草動,她能第一時間發覺。
此外,楊家的每一個人,身邊都有錦衣衛和護院跟隨保護,如男和盼娣上學,更是有烈風來回護送,即便落單,也不會有很大的危險。
聽她這麼說,裡正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些。
“得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才是長久之計。”
許真真說,“我去同老爺子商議商議。”
裡正便放下心,拍拍屁股走人了。
溫老爺子來頭甚大,有他出麵,還有他這個小人物什麼事兒?
溜了溜了。
而溫老爺子確實給力,立馬便坐馬車進城找人。
等他走後,許真真這才想起,那首富龐大貴與自己一早便有了淵源。
他的娘,是楊瑞用靈泉水救的。
他為此還給楊瑞貢獻了十萬兩。
挺有意思的一個人啊,怎的如此想不通,要來打劫她?
許真真很是不解,等老爺子回來,她這才明白。
原來這首富便是白馬州現任知府的大舅子。
而知府的身後是五皇子。
老爺子說,“五皇子博學多才,又心懷天下,深得聖上喜愛。隻是他有心悸的毛病。特彆是陰天下雨的晚上,他會心跳加快疼痛,徹夜不寐。”
“他有病就吃藥,打我主意做什麼?”許真真對這什麼五皇子的行為,深痛惡絕。
“夫君與皇帝的交情,他不是不知,他堂堂正正的開口,我夫君看在皇帝的份上,怎麼著也會給他一份藥水。
可他倒好,派人來搶奪,還要遮遮掩掩的假扮成山匪,無恥又虛偽,這種人會心懷天下?我不信。”
“丫頭,請慎言。”
溫老爺子滿頭黑線。
他怎麼感覺,這丫頭越來越囂張了,對皇族也絲毫不放在眼裡啊。
“五皇子是龍子,他為人如何,不是咱們能置啄的。”
許真真雙手一攤,“他都派人來殺我了,我再怎麼慎言,也留不住自己的狗命啊。倒不如暢所欲言,死得痛快些。”
溫老爺子擦了擦額上的汗,“他或許隻是想要東西,沒想過要取你性命。”
“可拉倒吧,他的人若搶不到東西,說不大開殺戒殺人滅口,我準跟你姓。”
溫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