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這三妹夫真會說。”
“三姐的臉好像猴子屁股一般,紅紅的,又像偷吃了娘釀的果酒,醉醺醺的。”
“咦,眾目睽睽之下卿卿我我,羞羞臉。”
其餘幾個姐妹發出的竊竊私語,打破了甜蜜溫馨的氛圍,楊如煙的臉紅耳赤,鬆開他的手。
許真真擦了擦眼角,道,“好了煙兒,聞人風塵仆仆的,你帶他下去洗漱一番,再來吃團圓飯,啊?”
又吩咐張翠,“去我房裡拿套老爺沒穿過的新衣裳給聞人公子。”
楊如煙忍著羞澀,牽著聞人庭的手下去。
嘟嘟被遺忘在原地,大眼睛瞪得溜圓,“涼,爹爹,不要嘟嘟了?”
那不敢置信的小表情,把大家都逗樂了。
許真真去牽她的小手,“嘟嘟,沒事兒,他們一會兒就回來,來,到外婆這兒來,給你夾個雞腿吃。”
小家夥擰著小身子不乾,委屈的癟著小嘴。
楊如煙無奈的走回來,“娘隻是帶你爹,不,帶你聞人叔叔洗臉,沒有不要你。”
聞人庭比她先一步走到跟前,抱起小家夥。
他見小家夥像是要哭,心疼了,走得比她快,這是一種本能。
他蹭了蹭小家夥的小臉蛋,“乖,我們一起去。”
小丫頭立即破涕為笑,“嗯嘛”的親了他一口,一雙小手摟緊了他的脖子,把小腦袋埋在他頸脖處,很是信任和依賴。
聞人庭的下巴蹭了蹭她的小腦袋,眼裡也流露出慈愛之色。
楊如煙瞧著這情景,既欣慰又有點心酸。
女兒跟他情感好是好事,可比和自己還親昵,就讓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都怪自己一心撲在生意上,忽略了她。
柔聲道,“寶寶女,你聞人叔叔累了,讓娘抱,好麼?”
小家夥很乖巧的應了聲,肉乎乎的小身子便朝她靠過去。
“娘親。”
楊如煙被她親了一口,聲音很響亮,在她臉上留下亮晶晶的口水。
卻是心滿意足,也親了回去,“小壞蛋。”
一家三口說笑著走向新房子,落日的餘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好長,卻緊緊的偎依在一起,密不可分。
溫老夫人笑眯眯的望著他們的背影,“如煙總算覓得良人,真好。”
老爺子也道,“這丫頭可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看得出這小子對她很好,即便她嫁過去,也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許真真深以為然,很是欣慰,“聞人庭確實有心了。”
之前她還有些質疑他對如煙的感情,可眼下他不分晝夜的跋涉而來,足以證明他的真心。
如今兩人好事成雙,她也了卻一樁心事。
大女兒、二女兒的夫婿對她們也是掏心掏肺,就希望小的幾個,以後也能找到用生命去愛自己的人。
嗯?
不對啊?
她目光投過來,發現小的那四個,忽然變得有些無精打采的。
好心情都飛走啦?
她碰了碰離自己最近的如男,“又怎麼了?”
如男趴著桌子,有氣無力的掀掀眼皮,“觸景傷情,我想鐵柱哥哥了。”
許真真:“……”
沒好氣的在她腦門拍了一下,“你四姐和你爹都沒在,你不想他們想外人,你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頭。”
如男不服氣的嚷嚷,“我也想爹和四姐啊,隻是更想鐵柱哥哥嘛。況且,”又小聲的嘀咕,“鐵柱哥哥又不是外人。”
許真真一頭黑線。
旁邊的盼娣問,“娘,四姐和鐵柱過年也不能回來麼?”
許真真道,“他倆想後年參加武考,他們師門生怕他倆丟人,便讓他倆日夜練功,一刻都不能鬆怠,過年也不讓歇呢。”
盼娣雙手托腮歎息,“他們好艱苦。”
許真真立即教育上了,“不然你以為?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你和如男好好念書,學多些學問,以後的路才越走越寬。”
大抵是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都擅長從每件小事、每個話題裡,見縫插針的教育孩子吧。
平日裡聽得夠多了,再聽耳朵都要起繭啦。
盼娣點頭搗蒜,不敢再多問一句。
許真真又看向招娣,“你怎麼也心不在焉的?”
招娣一手托腮,“我也在想爹爹。”
許真真道,“你爹在京城,他給我來了信,都好著呢,彆瞎操心了。”
招娣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許真真瞧她還是焉了吧唧的,手指頭點了點她額頭,“一看就知你沒說真話。有什麼不開心的,彆憋在心裡,說出來讓我們開心一下。”
招娣眼神有些躲閃。
打起精神,“我在想紅姐。她一個人住在城裡孤零零的,我應該把她接過來,和咱們一起過年的。”
紅姐被莫初然派人毀了門店,丈夫心煩之下受人嗦擺染上賭癮,家裡的積蓄全被他揮霍一空。
婆婆受到重大打擊,活生生氣死,兒子被人拐走,丈夫在一次嗜酒昏迷後,就再也沒有醒來。
在她最為消沉落魄的時候,許真真找到她。
不費吹灰之力,便說服她當了成衣鋪子的掌櫃。
因為,她要抓住這個機會掙更多的錢,才有可能找回兒子。
過年這幾日鋪子關門,她無處去,便又獨自一人在那兒小屋子裡度過。
“她的命是真苦。我邀請過她,她拒絕了。”許真真歎息,“她是那樣的好強,就好比刺蝟一般豎起滿身的刺,不要他人同情,不讓人靠近,更不想彆人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麵,是不想與我們走近的。”
隻會在夜裡獨自舔舐自己的傷口。
招娣便紅了眼眶。
“師父是害怕得到後又失去。”
紅姐教她看賬本、招待顧客、應對各種突發事件,她受益頗多,便喊她師父。
“她是外冷內熱之人。”許真真看著楊如煙與聞人庭抱著孩子走了過來,她嘴角上揚,說,“不說她了,年初二你去給她拜個年,多帶些禮品去便是。”
如煙與聞人庭是典型的俊男美女,真的很養眼。
兩人有說有笑,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她這個做母親的,情不自禁的露出慈愛的微笑。
“嗯。”招娣應了聲,瞧著那一對緩緩走來的璧人,又開始發呆。
許真真朝夥房裡喊一聲,“王大娘,菜上完了嗎?準備開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