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瑞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在你眼裡,我是那麼愚蠢之人?”
許真真很認真地道,“你不蠢,你很精明。但是,一山還有一山高,做得了皇帝的人,又被人奉為明君,心機和城府不夠深的話,早被人拉下馬了。我怕你吃虧。”
楊瑞摸了摸她的腦袋,“任何時候,我都不會掉以輕心。”
“那就好。”許真真衝他笑了笑,“那皇帝豈不是要給你個大官做?不然光是尚方寶劍,也鎮不住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啊。”
楊瑞道,“我與他的合作是暗地裡進行,日後明麵上與我接洽的,是皇後的人。”
“這麼大的生意,皇帝讓負責?他就這麼信任她?”
“他與皇後是少年夫妻,患難與共,鶼鰈情深,宮內妃嬪不多,也很安分守己,再也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了。”
許真真擔憂,“問題是,皇後身後也有家族,這麼大的利益,她真信得過嗎?”
楊瑞道,“皇後娘家是小門戶,不足為懼;她生的長子是當今太子,為了讓兒子以後坐穩江山,她非但不會起任何心思,反而會儘心儘力的配合我。”
許真真下意識點頭。
她方才以為楊瑞被皇帝洗腦,一心一意受他奴役;現在她覺得,他把一切都看得很透徹,思考得也很全麵。
總裁還是總裁啊,他什麼時候栽過跟頭?
小醜還是自己!
她麵上有些發熱,又道,“在外人眼裡,是皇後與你做生意。這樣一來,其他妃嬪或皇子,怕要視你為眼中釘了,皇帝對你就沒有更好的保護措施麼?”
聽她提到這一點,楊瑞嘴角抽了抽,“有。”
“是什麼?”
“讓林瑾貼身保護我。”
許真真:“……”
求林瑾的心理陰影麵積!
她頭疼扶額,“這讓我說什麼好?不是冤家不聚頭?相愛相殺?”
楊瑞揚了揚嘴角,“不止咱們崩潰,若林瑾得知,心裡怕也是五味雜陳。”
“誰說不是?他還心心念念要抓咱們嚴刑拷打來著。”許真真忍不住笑了,“他可是皇帝的救命恩人,是錦衣衛的頭兒,皇帝竟也舍得,可見他與咱們合作的誠意啊。”
楊瑞也笑,“他說,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許真真竟無言以對。
楊瑞忽然傾身,在她唇邊親了親,雙手摟住她的腰身,往上遊走。
她麵上一熱,嬌嗔道,“做什麼,我還有許多話要問呢。”
他雙手不停,熱氣噴灑在她肌膚,“以後再問,我時間不多,隻有兩個時辰,就得回去了。”
她一愣,“你不是把事兒辦妥了麼?還回去做什麼?”
楊瑞如蜻蜓點水的吻,落在她嬌嫩的臉蛋,“有許多細節沒有敲定。皇帝又天天找我聊政治、軍事,我脫不了身。”
“不是……”許真真被他親得有些迷糊的,“你這會兒還不從國都回來,到時你還要在空間藏個二十日,你豈不是要好久才能在外麵現身?你的宏圖大業,怎麼開展啊?”
“我有計劃。”他沒有多說,親吻從嘴角,一路蔓延。
許真真難耐的哼聲從嘴裡溢出,羞得她一把捂住嘴,推他,小聲說,“彆,小白和小紅就在樓下!”
“嗯?”他動作一頓,“小白小紅是誰?”
“就那兩匹馬。它倆開了靈智,我們不能無視呀。”
楊瑞微微皺眉,坐直了身子,麵上帶著一絲欲求不滿的戾氣,“我去趕走。”
許真真一把拽住他,“讓我來。”
楊瑞遲疑了下,便讓她去了。
她站在樓梯上喊,“你倆去約會吧,今晚上都不要回來。”
小白小紅眨了眨卡姿蘭般的眼睛:為什麼?
許真真麵色流露出幾分不自在,“乖乖聽話,明日我便給你倆建房子。”
那行!
隻要有房子,誰管你是不是妖精打架?
小白小紅不約而同的飛奔而去。
許真真看了看天,外邊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雨。
那兩個家夥卻絲毫不在乎,轉眼就跑得不見人影。
看來,無論是人類還是動物,隻要成了家,就都想要個屬於自己的小窩,為此再苦再累,也甘之若飴。
她回來,楊瑞含笑地看著她,眼裡滿是促狹,“夫人如此積極,你對我的思念,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啊。”
許真真臉紅了,“什麼江水,亂七八糟的。”
他上前摟著她,在她耳邊低聲說,“還說不是,都泛濫成災了。”
“你!”她羞惱交加,掄起拳頭就砸他。
他卻是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
楊瑞在宮裡與皇帝侃大山,許真真得知他平安無事,也是放下了心頭大石,心情不錯,瞧著神采奕奕的。
這副情形,落在家裡人眼裡,就覺得有些怪異。
眼看年關至,楊瑞外出未歸,她不應該很擔心才對的麼?
溫老爺子夫妻比其他人都要驚訝。
楊瑞是進宮見皇帝的啊,如同闖龍潭虎穴,有多危險,都能想象得到,她卻一點兒都不擔心。
還很高興。
這……
簡直匪夷所思。
難道她外邊有人了,盼著楊瑞死了她正好改嫁?
溫老爺子旁敲左擊的問她,許真真才察覺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便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從此收斂了情緒。
而讓她更安心的是,林瑾那些人總算撤了。
過不了兩日,便傳來楊康的案子了結的消息。
知府打著愛才、惜才的名義,把楊康的戶籍打回楊家村,好讓楊峰參加科舉。
至於他們住在哪兒,隨意吧。
於是,楊康又厚著臉皮回來求裡正,想著拿錢贖回房子,裡正拒絕。
現在楊瑞的影響力越來越大,村裡也安寧富足,裡正才不會讓他們回來當攪屎棍。也不讓他們進村,隨便他在哪個旮旯呆著。
日子一天天過,眨眼到了臘八。
楊瑞沒有回來,許真真也能將作坊的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
她把賬本攤給村裡的賬房先生看,去錢莊提了準備分紅的銀子。
她當初承諾的是給香水和白酒作坊的分紅,是以,後麵成立的成衣、醬油、陶瓷等作坊是沒有的。
村裡人也不奢望這些,單這兩個作坊的分紅,就足夠他們吃喝一輩子了。
等賬房核實過後,許真真便讓裡正把全村人都召集起來,開始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