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安分點,不然我把你燉了。”她吼了一句,那馬便安靜了,大而透徹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委屈。
“哎,你彆這麼看著我,怪可怕的。”許真真上前拍了拍馬背,“行啊老馬,開了靈智,一不小心就走上人生巔峰了唄?”
馬先生發出“嘿嘿”的聲音,像是在笑。
“喲,說你胖還喘上了不是?”許真真打了它一下,“既然你能聽懂人話,咱倆接下來溝通就容易多了。”
溝通?
女主人要跟它說什麼?
白馬豎起兩隻耳朵聽。
“我這裡是神仙住的地方,讓你住進來,便宜你了。”許真真解開繩子,指著那小河,道,這河裡的水也是靈泉水,你儘管放開肚子喝個夠,我不收你錢什麼的。”
“唏律律……”
白馬興奮得仰天長嘯,然後“撲通”的跳了下去。
它河水立即沒過它頭頂,它拚命掙紮,水花濺起老高。
它就沒有想過河水的深淺。
霧草,這憨貨,蠢死它算了!
許真真氣得差點罵娘,正想著要如何救它,又見這貨笨拙的劃動四肢,自己就浮上來了。
它慌裡慌張的爬上了岸,渾身濕漉漉的,還被水嗆著,不住打噴嚏。
“你個蠢貨,水的深淺你不知,就那樣撲下去,你生怕淹不死自己是不是?”許真真氣得一頓臭罵,直罵得它頭都要埋到了肚子底下才作罷。
把它牽回木屋的一樓,吩咐道,“我跟你說,今晚你安分守己的待在這裡,屎尿什麼的給我拉到外頭,彆把地兒弄臟了,聽見沒?”
白馬點了點馬頭表示聽懂了,眼裡寫滿疑問:女主人,那你上哪兒去?
許真真大約能猜出來它的心思。
“我自然是回家啊。未來的一個月,你都要住在這裡,不許亂跑。不然那森林裡的野獸跑出來,把你吃掉。對了,今晚上你可能會聽到那野獸的吼聲,你彆慫,就在這兒待著,明不明白?”
白馬頭顱點了點,忽然又想,萬一野獸來吃我怎麼辦?
可惜許真真沒讀取到它這個疑問。
“那我走了啊。”說著便消失不見了。
白馬眼睛瞪圓,人呢?
……
年關將至,村裡所有人都很忙。
隻有林瑾帶著幾個捕快四處找人聊天,一副遊手好閒的樣子,村裡的老人很是看不慣。
“借公職之便,躲起來偷懶,年經輕輕的就偷奸耍滑,真不是東西。”
許真真聽李婆子這麼說的時候,抿著唇笑,覺得很解氣。
不過,林瑾等人是官差,他們隻敢暗地裡說,他不會聽見的。
即便他聽見了也不會往心裡去。
畢竟他這種人早就練就了刀槍不入的本領,些許閒話算得了什麼。
“那林捕頭找村裡人都說些什麼了?”
“無非是問楊康當初為何被趕走、李守業當時受傷有多重、都傷在哪些部位。”李婆子憂心忡忡,“我怎麼看這鱉孫,像是卯足了勁要弄些證據,好把楊瑞抓走下大獄啊?”
許真真不甚在意,“無妨。我夫君沒有對楊康如何,就算他栽贓陷害,也算計不到他頭上。”
李婆子欲言又止,猶豫了下,一拍大腿,“不行,我還是找裡正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這幾個人趕走。整日在村裡晃蕩,搞得人心惶惶。”
許真真沒有阻止。
而林瑾那邊,張振帶回來一個消息,郭謙在城裡的總鋪子坐鎮,各個分鋪子的賬房掌櫃帶著賬本,來給他查閱,楊瑞壓根兒就沒出現過。
張振很是憤怒,“頭兒,我們被耍了!”
林瑾沒有回答,雙眸深處隱藏著怒火。
另外一名捕快急聲道,“頭兒,這楊瑞夫妻定然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畏罪潛逃了。咱們不趕緊鎖人回衙門審訊,還等什麼?”
林瑾沉默了很長時間,“今日天色已晚,鎖人也來不及,明日再說吧。”
張振激動地道,“頭兒,就怕夜長夢多啊。”
林瑾擺擺手,“無妨。”
他對這對夫妻很避忌,目前還不宜撕破臉。
今晚,且讓他再與許氏談談。
許真真回了空間,發現那匹馬不見了。
她心裡泛嘀咕,莫不是真被猛獸吃了。
但是,也沒有心思去尋,隻匆匆上了二樓。
楊瑞還沒有回來。
她心裡七上八下的,坐在窗邊,拿起一本書看。
太陽慢慢西斜,天色一點點暗了下去。
馬沒有回來,也沒見他人影,她歎息一聲,便出去吃晚飯、洗漱。
等到夜晚,她拿著油燈進來。
還是沒人。
她上了二樓,蓋上被子,閉上眼睛。
油燈沒吹熄,就那樣點著。
那燈光能照亮他回來的路。
忽然,樓下傳來了些聲響。
她猛地跳起,起身便往外衝。
但是,她聽到那“嘚嘚”的馬蹄聲,便猶如被一盆冷水從頭潑到腳。
是那匹白馬回來了,不是他。
她心裡說不出的失落,退回去穿上外套,才手持油燈出去。
就著微弱的火光,她瞧見那白馬就站在一樓處。
它身側也站了一匹馬,與它交頸纏綿。
不知什麼品種,個頭比它小一些,通體火紅,毛發飄揚,如同烈焰一般,肆意張揚。
可樣子卻是極其溫順,一看便知是母馬。
許真真朝白馬豎起了大拇指。
這貨消失了一整日,還以為它被猛獸拆骨入腹了,誰知竟拐了伴侶回來?
厲害了,馬大哥。
白馬見她出現,也異常激動。
馬嘴碰了碰小紅馬,示意它跟女主人打招呼。
小紅馬有種初見家長的嬌羞,抬頭看了許真真一眼,便又迅速低下頭。
白馬仰天叫喚,“唏律律……”
吼完得意地看著許真真,像是在說:誇我,快誇我。
許真真翻個白眼,“你把它拐跑了,小心人家父母兄弟來剁了你。”
白馬噴了鼻息。
那小母馬也噴了鼻息。
許真真:“……”
典型的一個鼻孔出氣啊。
她看向母馬,“小白是我的坐騎,你跟著它,也要受我奴役,可要想好嘍。”
白馬一臉懵:小白是誰?
許真真拍了拍馬頭,“小白就是區區閣下你了。我琢磨你都開了靈智,連個名號都沒有,也忒不像話了些。我冥思苦想了一整夜,覺得小白特彆合適你。”
白馬不明覺厲,也就沒發表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