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眼一花,楊瑞擋在了她麵前,“林捕頭,你要搜,請先去申請搜捕令。更無須套我等的話,因為,我等無說謊的必要。”
伸手推他,沒推動。
他眼神一黯,便動用了精神力。
林捕頭身子一震,眉頭緊蹙。
他隻覺得突然間腦子一痛,像是有千萬枝針刺入腦海,密密麻麻的,痛徹心扉。
這一瞬間,他想到的是自己被下了蠱,不禁大驚失色。
一手扶額,被楊瑞硬生生推得後退好幾步。
“大膽,竟敢對大人出手!”彆的捕快紛紛拔出了佩刀。
李守業頓時緊張了,擺出姿勢,護在許真真夫妻跟前。
氣氛劍拔弩張,衝突一觸即發。
劉誌洐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雙眸環視一周,他神色變得凜然,“爹,娘!”
他沒有回國都,方才也在幫著招待客人。
聽說林捕頭喊人去問話,他便往這邊而來。
不成想,竟撞見這一幕。
他麵露緊張,疾步而來,也同李守業一起。
他冷眼睨著林捕頭,“有我在,彆想動我嶽父嶽母。”
林捕頭這會子緩過了神,麵色仍然有些發白。
他都不看劉誌洐半眼,隻是盯著楊瑞,目光冷銳如箭,“你方才使的是妖術還是蠱術?”
“既不是妖術也不是蠱術,我用的是精神力,念力,也就是異術。”楊瑞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從腦子裡發出的精神攻擊。你若不懂,回去問問司天監,或許他能給到你答案。”
他早就在國都打聽到,司天監的術士有研究精神控製之類的異術,便說明他會也不會受到排斥看,更不怕林捕頭回去詢問。
異術?
司天監監正鑽研多年都毫無頭緒,他一介商賈,怎麼會?
林捕頭雙眸微睜,眼眸裡隱藏著激動,“你師從何處?何時學會的?”
方才那一瞬間,他失去了對身體的主控。
若是楊瑞不是推他,改為殺,他此時已是死人!
楊瑞神色淡淡,“我在師父麵前發過誓,要替他保守這個秘密,恕我不能告訴你。”
林捕頭看了他半晌,緩緩說道,“異術也是妖術的一種,勸你還是坦白從寬的好,否則我報給聖上,不說你的前程,便是你這楊家上下的性命,隻怕都難保。”
楊瑞雙眸冰冷如寒潭,“你在威脅我?”
林捕頭昂頭,“我是教你認清事實。”
兩人身上都釋放出威嚴與濃烈的殺意,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許真真站出來,“林捕頭,這天下修習異術的,定然不止我夫君一人。他這點微末的力量,隻能夠自保,對誰都造不成威脅,你又何必這樣咄咄逼人呢?”
林捕頭勾了勾嘴角,“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聖上向來不能容忍這些邪門歪道的存在,你說再多都無用,若不給我交代清楚,此事不能善了。”
許真真與楊瑞對視一眼,暗說此人難纏,各自在腦海裡想著法子。
這時,溫老爺子被楊如煙攙著,走了進來。
他語氣譏嘲,“林捕頭,好大的官威啊。”
林捕頭微微躬身,“下官不敢。下官林瑾見過溫太傅。”
溫老爺子曾是太傅,後麵兼做首輔。他離開朝廷後,首輔有人替代,可太傅之位便一直空著,大家猜測到的聖意是:首輔可以再招,太傅卻隻有一位,無可代替。
可見溫老爺子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你不敢?我看你敢得很。”溫老爺子吹胡子瞪眼,“你在我曾外孫的滿月宴上撒野,可有將我放在眼裡?”
林捕頭低著頭一聲不吭,他身後的捕快按奈不住想要解釋,卻被他摁住。
溫老爺子揮手,“我這兒不歡迎你,給我滾吧。”
一捕快忍不住開口,“溫大人,我等是奉知府大人……”
林捕頭一把捂住他的嘴,眼含警告。
“溫太傅,下官告退。”拽著他往後倒著走了好幾步,才轉身離去。
許真真看了一眼他們的背影,上前拽了拽老爺子的衣角,“爹……”
溫老爺子拍了拍她的手,眼裡滿是慈愛,“不怕,天塌下來,都有爹頂著。”
許真真心事重重,欲言又止。
老爺子溫聲道,“好了,你先出去招呼客人,讓大家吃好喝好,我和子豐聊聊,啊?”
許真真隻好點點頭,任由如煙攙著她走了出去。
劉誌洐和李守業乾站著不願走,楊瑞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幫著你娘招待客人,我沒事。”
連襟倆人這才磨磨蹭蹭的離開。
屋內隻剩楊瑞與老爺子。
“坐吧。”老爺子坐下泡茶。
……
這回的滿月酒,比上兩次的酒宴都要多人。賓客來了一波又一波,到了下晌,才陸續散去。
老爺子的老友們賴著不走,都說酒沒喝夠。
而老爺子與楊瑞在堂屋裡待了許久,誰也不知他倆說了些什麼,酒席過半了才出來。
許真真想去找楊瑞問問,又想起昨晚上兩人鬨了矛盾,猶豫再三,還是沒能拉下臉去找他。
她有些氣悶,出門口透透氣。
李婆子忽然從她家屋子後麵疾步走來。
“真真,那些差爺來找你做什麼?”
“楊康一家,沒有村裡願意接收,戶籍沒處落,楊峰明年便考不了科舉。楊康在衙門告狀,知府便讓林捕頭過來了解實情。”許真真隻說一半留一半。
“如此。”李婆子雙手攏在衣袖裡,麵露疑惑,“那楊峰借高利賭錢,又陷害自己的親叔,他還有資格參加科舉?”
許真真想了想,搖頭,“這個我也不知。許是沒人檢舉揭發,沒人告他,他這又不算觸犯律法,官府便睜隻眼閉隻眼吧。”
“呸,這個小畜生,便宜他了!”李婆子啐了一口,想了下,又道,“本該坐牢的惡人去科考當官,我們老百姓還有活路嗎?我第一個不服!不行,我得去問清楚。”
說著她往屋子後麵走去。
這是要去哪裡問啊?
許真真正疑惑,便又瞧見她轉過身,“對了,真真啊,我方才便想同你說,那幾個捕快去了你家屋後那一片土地轉悠。”
他們居然還沒走!
楊瑞用很低廉的價格,從知府手裡,把村子周邊所有閒置的、丟荒的土地與山林買了下來,再將她從楊康手裡買的田地與後山打通了。
可以說,從後山往後綿延一二百裡的土地和山脈,都是她家的。
山嶺已經開荒了一半,種上桃樹、荔枝、龍眼等果樹,中間穿插了容易養活的花種。水田裡種高粱、糯米等糧食釀酒;種大豆、小麥等農作物做醬油。
中間的溫室種了雪耳,專門供給“糖心居”。
旁邊約有半畝地種了人參。
總之,除了還有兩三個山頭來不及開荒外,所有的田地都種滿了東西,非常的豐富。
他們最少逛了兩個時辰,差不多把那裡都看了個遍吧?
為何劉福發與張老爹沒有同她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