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不堪,還是受到了傷害(1 / 1)

如珠坐在小桌子前吃飯。

按這裡的習俗,她生孩子還沒滿月,四十天內都得呆在房間裡,不能外出,不能上桌吃飯。

“整日關在房子裡,就跟坐牢似的,我真是受夠了。”她一麵撕咬著雞腿,一麵口齒不清的說,“好在還有兩日便滿月,我便能從這裡出去了。”

王小花正在給小嬰兒換尿布,看了看她那張滿月臉,不禁莞爾。

“大小姐,您不怕出去後,夫人逮著您減肥?”

“誰說我肥了?我不肥!”楊如珠掩飾性的將雞腿往身後藏,“張嫂子,你可彆在我娘麵前胡說啊,不然給她一個我很胖的印象,真逼我減,我可就慘了。”

王小花心裡好笑,你當夫人眼睛不會看的麼,我說胖她就覺得胖?

麵上卻笑盈盈的,“大小姐放心,奴婢不說。”

把包裹好繈褓的孩子往她跟前一遞。

楊如珠鬆了口氣,“那就好。”乖乖放下手裡的雞腿,進洗漱室洗了手,然後才接過孩子,坐在床邊喂奶。

王小花收拾殘羹飯菜,她忙大呼小叫,“彆收,放下放下,我還能吃。”

王小花瞧著跟前白麵饅頭似的人兒,默了默,道,“大小姐,夫人交代,您要少吃多餐。”

“才給我送這麼一點兒,還不給我吃完,那不餓死人麼。”楊如珠嘟嘴,“我不管,我就要吃。”

王小花哄她,“大小姐,你不是說這雞湯沒味道麼?夫人說了,明日給您燉豬肚雞,你不如留著肚子明日吃?”

“可去你的吧。”楊如珠笑罵,“今晚都不夠我消化,我用得著留著肚子到明天?”

王小花笑眯眯的,也沒往心裡去。

災年讓她失去了孩子,一家子也差點病死,因此,她對楊家人很感恩,很忠誠。無論他們如何對待自己一家,都不會生氣。

當然了,楊家人對他們也很尊重,從沒有過打罵,這也是他們死心塌地的原因。

她笑了,笑容中帶著寵溺,“那好,您吃了在房間內走走,讓食物消化得快些。”

“那不行。好不容易有點東西墊底,我消化完了,晚上肚子餓得睡不著。”

楊如珠的視線落在懷裡努力吃奶的小胖墩上,拍了拍他的小屁屁,“你是不知道,這小子有多能吃。”

王小花掩嘴“咯咯”的笑,這大小姐太招人稀罕了。

直率坦誠,有什麼說什麼,帶給人無窮的歡樂。

過得一陣,小胖墩也吃飽了,鬆了口,小嘴微張,半閉著眼睛歇著。

他的臉蛋兒被熏得紅通通的,仿佛偷吃了小酒,微醺的模樣。

楊如珠忍俊不禁,伸手戳了戳他的蘋果臉,“臭小子!”愛憐的在他粉嫩的小臉上親了親,眼裡閃爍著母性的光輝。

再怎麼不靠譜的女人,都會發自內心的愛孩子。

王小花伸手來抱小家夥,“大小姐,你快些吃吧,不然要涼了。”

楊如珠應聲,看了她肚子一眼,“你也當心些,這小子有些沉,你自己也懷著孩子,彆累著了。”

“奴婢沒事兒。”王小花摟著孩子,麵帶羞意,臉也紅了。

十幾日前她突然暈倒,許真真請了大夫把了脈,才知道懷上了。之後就不給她指派活計,讓她幫著如珠帶一帶小胖墩,對她很照顧。

楊如珠眼神透著關心,“你如有不適,便同我們說,不要藏著掖著。娘說了,咱們走在一起便是緣分,不要太見外非要分什麼主仆,這樣相處起來才舒服。”

王小花詫異這性子大大咧咧的大小姐,居然也會說出這樣暖心的話來。

她愣了下,一臉感動,“大小姐,奴婢在這兒吃好穿好,什麼事兒也沒有。奴婢就像是來享福的,而不是做事的,心裡幸福著呢。奴婢有時都懷疑這是一場美夢,都不敢睜眼來著。”

她說著眼睛都濕潤了。

楊如珠受不了彆人煽情,摸了摸手臂,“你心裡有數便行。以後少說這些肉麻的話,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王小花含著淚花點點頭,讓寶寶拍在肩頭,用許真真教的方法給他拍嗝。

楊如珠坐下吃雞肉,探頭看了黑漆漆的窗外一眼,嘀咕,“奇怪,今天相公怎的這麼晚還沒回來?”

話音剛落,便見李守業掀簾而入。

王小花屈膝行禮,“姑爺。”

“張嫂子,你下去歇著吧。”李守業伸手便想接過孩子。

王小花卻道,“小少爺睡著了,奴婢先放床上吧。”

李守業卻一言不發的伸手把孩子抱走了。

見他神色不對,王小花行個禮退下了,楊如珠沒發覺,衝他招手,“相公,你把胖胖抱床上睡,過來喝口雞湯。”

李守業一手摟著孩子走過來,一手摟她,抱得緊緊的。

楊如珠這才後知後覺,“你這是怎麼了?”

李守業不說話,身體都在微微發抖。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明明說服自己不要對那所謂的家人在意,可心裡還是難過了。

楊如珠愣了下,反過來抱住他,像哄孩子那樣,輕拍他寬闊的背部。

“我在,孩子在,不怕,啊?”她少有這麼溫柔。

李守業一下子破防了,眼眶濕潤,“娘子,路上遇到我爹了。”

“我就知道!”楊如珠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們這回又鬨什麼?是想讓胖胖認祖歸宗,還是要休我?”

“他們想要錢。”李守業啞聲道,“要五千兩。”

“哦豁,這回想法大氣了啊。”楊如珠被氣笑了,“你是怎麼想的?”

李守業搖頭,“錢我不會給的,一個銅板都沒有。”

楊如珠拍著他的肩膀,“相公,你做得對。這些人貪得無厭,你給了這次還有下次,就跟螞蟥一樣趴在你身上吸咱們的血,不吸乾都不會滿足的。隻是,以他們死纏爛打的性子,會讓你這麼輕易脫身?”

李守業麵露苦澀,“他們躺在路中央,不讓我過。”

“豈有此理!”楊如珠氣憤地道,“太無恥了,那你是怎麼回來的?”

“我……”李守業啞然。

許真真夫妻沒有同任何人說過他能修仙,楊如珠也不知道。

他這會子想說,又怕嚇著她,或者嘴巴不嚴傳出去。

猶豫再三,他歎了口氣,“過程很不堪,不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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