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她來不及思考,立即動意念,進了空間。
朝她後腦勺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身形嬌小的黑衣人站在原地,黑布上露出的一雙眼睛,寫滿驚駭。
人憑空消失了!
正怔愣間,她陡然感覺腦後生風。
她反應也是極快,立即運氣於手掌上,轉身往後拍了一掌。
然而,她隻覺得眼前一閃,那人便失去了蹤影。
這人身材高大,她可以肯定,不是許真真!
這說明,她得到的消息有誤。
在這裡,擁有這種神出鬼沒的神通的,不止許真真一人。
會是楊瑞嗎?
她雙眸在四周搜尋一圈,毫無蹤跡可循,頓時頭大如鬥,萌生退意。
可就在此時,一道影子,又悄無聲息的在她身後出現。
她毛骨悚然,猛然回過頭,額間忽地一冷。
暗器!
她瞳孔驟縮,正要反擊,便覺得眼前一暗,不自覺的閉了閉眼。
再度睜開時,人已置身於空間中。
這裡同樣有皎潔的月光,可四周的景物卻是很陌生。
她轉身便逃。
“砰!”
一聲巨響,膝蓋被東西打中,鮮血四濺,劇痛和麻木的感覺傳來,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她抖著手,掏出暗器想要發射,卻不知敵人在哪裡。
任人宰割的恐慌之感,漫上心頭。
她瘸著一條腿想逃,然而。
“砰!”
“砰!”
槍聲接二連三的發出,她的四肢通通中槍,整個人都被打得五體投地,趴在地上。
絕望與恐懼如潮水般席卷,她不住慘叫。
楊瑞從暗夜裡走出,麵目冷峻,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
黑衣女子知道自己已徹底暴露,總歸逃不掉,她反而不喊了。
雙眸平靜的看著楊瑞,“你夫妻倆果然有詭異。”
楊瑞一言不發,上前一把揭開她臉上的黑布。
一張清秀而淡然的臉出現在眼前。
他覺得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哪裡見過。
許真真走過來,也已看清了這張臉。
“是你。”
這是方才在醬油作坊裡,陪在如珠身邊那名叫秀珍的女子。
許真真麵色陰冷,“推珠兒下台階之人,可是你?”
秀珍咬唇不語。
楊瑞也想起她來,眼裡染上暴戾之色,抬手又是一槍。
這一槍打在女子的肩膀上,她克製不住的瑟瑟發抖。
若是再偏一點,就打中她脖子了。
她渾身克製不住的發抖。
心性再堅毅之人,也不能坦然直麵死亡。
何況她隻是名女子。
楊瑞聲音冰冷,“說不說?”
秀珍雙唇哆嗦著,“我、我說。”
許真真重複問了一遍,“是不是你推如珠的?”
秀珍聲如蚊呐,“是。”
許真真上前勾起她下巴,狠狠地扇了幾巴掌。
“對一個孕婦下手,你簡直滅絕人性!”
秀珍被打得臉頰紅腫,嘴角溢血。
這一通耳光,讓她認清現實。
這對夫妻是不可能放過自己的了,她已無退路!
橫豎是死,既然這樣……
她眼裡閃過一些決絕,舌頭在口腔內攪動,頂向其中一顆牙齒。
這裡藏了毒藥,隻要咬破,她便能結束痛苦。
可楊瑞反應也是極快,伸手一個用力,便卸了她下巴。
她雙手無助地拍打楊瑞,眼裡全是怨毒之色。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心裡好恨!
“砰!”
楊瑞抬手再給她兩槍,總算安靜了。
她的舌頭還能動,可離那牙齒的距離遠了,越發頂不開,試了好幾回,便放棄了,老老實實的坐著。
許真真蹙眉,“她這樣子說不了話也不行,咱們套不到話。”
楊瑞打了個響指,“我有辦法。”
他進木屋取了紙和筆,放到女子跟前,“把你的姓名寫下來。”
女子捏著筆猶豫了。
許真真反手就將匕首刺入她大腿,“你最好配合,否則我劃花你的臉,把你賣到青樓,每日接幾十個嫖客。”
彆怪她狠,這女人害了如珠,若是沒有荷葉水,今日女兒便會難產至死,一屍兩命!
她恨透了這賤人!
秀珍被她的凶殘模樣給嚇住,拿起筆,飛快地在紙上寫下:玄影。
許真真又舉起了匕首,“鄉下人哪個會取這樣的名字?你耍我呢?”
秀珍說不了話,隻著急地嗚嗚叫著,雙手不住比劃。
楊瑞拉開許真真,對她道,“你發誓,若你騙了我們,便天打五雷轟。”
許真真麵露不解,他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秀珍毫不遲疑的舉起手發誓,楊瑞見天地沒有什麼動靜,便信了。
他咬破手指,把血摁在秀珍額頭,嘴裡念叨,“吾楊瑞,賜予玄影仆從身份。玄影須對吾之命令無條件服從,不得欺騙與背叛,否則玄影將灰飛煙滅,永生不得超生。”
秀珍愕然,說的是什麼呀,亂七八糟的,他是不是腦子出毛病了?
若真是傻了的話……或許自己還有救!
頓時,心頭湧上狂喜。
可他話音剛落,冥冥之間,天地便像是與他有了聯係。
天空傳來雷霆之聲,像是有道閃電劈在她腦門上,然後,腦子裡便多了一道身影。
這身影分明是楊瑞!
他偉岸高大、威勢滔天,如神明一般神聖,那雙深邃的雙眸,蘊含著無窮的神威。她的神魂被壓成螻蟻、爛泥,她克製不住的跪伏在地,渾身都在發抖!
楊瑞緩緩道,“玄影,你與我已完成了靈魂契約,從此,我讓你生,你不能死,要你死,你便不能死;你不得欺騙違背,否則下場便是死。”
他嗓音不大,卻是擲地有聲。
玄影立即感覺到,自己的神魂被套上了一道無形的枷鎖。她感覺自己隻要動一動那不該有的念頭,這道枷鎖便會勒死她!
如此大的手筆,跟前之人,到底是人還是鬼?
亦或神仙?
還有,自己當真成為他的仆人了嗎!
秀珍驚駭欲死,不敢置信。
苦於口不能言,她不住的搖頭拒絕,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對此,腦海裡的那道身影,隻是擰了擰眉頭。
她的腦袋和心臟,陡然間,毫無征兆的劇痛而起。
像是有一把刀捅進來,再反複的絞動。
“啊!”她發出慘絕人寰般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