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真真一愣,訕訕笑,“也是哈。”
頓了頓,她有些擔憂地道,“義父與聞人庭的計劃會成功嗎?那姓沈的可是氣運之子。”
楊瑞斂了笑,雙眸深邃如淵,“那也要試試。我相信,咱倆能來到這裡,本身也具備了極大的氣運,是有資格與這個氣運之子碰撞的。”
許真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腦子裡卻是百轉千回。
這是一個作者憑空想象的世界,本就不存在;可為何,她會穿越進來,且整個世界都活了;
從她出現開始,所發生的一切,都已嚴重的偏離了書中的劇情。如果不是作者改變的,那又是誰在操縱?
而這裡所有人的命運,是不是全掌握在這隻翻雲覆雨之手?
若是這樣,那針對沈逸飛所做的一切,還有意義嗎?
頓時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見她忽然情緒低落,楊瑞伸手探了探她額頭,“身子不舒服麼?”
許真真病懨懨的點了點頭,“我姨媽來了。”
楊瑞:“……”
他相信,如果問男人最討厭誰,一定會回答是大姨媽。
不僅僅阻止男人碰女人,更重要的是,女人也沒少受罪。
他的手伸進她衣服裡,觸摸她的肚皮,果然觸手冰涼。
不禁微微蹙眉。
這丫頭是不是真的得過什麼絕症啊,喝了那麼多靈泉水和荷葉水,肚子疼的毛病始終沒好。
“我去給你熬點紅糖薑汁。”
他說著要起身,許真真一把拉住他。
他發現她的手也是冰的,眉頭擰得更緊,“痛得厲害麼?”
許真真搖頭歎氣,看了看四周,一臉嚴肅,“老公,你有沒有想過,咱們這裡是一位大能構造的世界?就好比玩過家家遊戲那般,他把我們拘來,讓我們各自扮演角色、再自行發揮。”
楊瑞嘴角抽了抽,這小腦袋瓜一天天都在想什麼呀?
他用力的掐了掐她的小臉,問她,“疼嗎?”
若換作以往,她定然要炸毛掐回去的,可今天她實在沒心情,隻有氣無力的說,“疼。”
“真實嗎?”
她很老實的點頭。
楊瑞又親了親她的唇,“有感覺嗎?”
許真真愣愣地點點頭,隨之又搖搖頭。
他皺眉,“到底有還是沒有?”
許真真沒好氣地道,“光這麼蜻蜓點水的來一下,就要我有感覺,我是有多饑渴?”
楊瑞:“……”
扶額,“我問的是觸感。”
她翻白眼,“那是你沒說清楚。”頓了下,“我又不是神經病,你問這些無聊的問題作甚?”
“那你告訴我,方才我對你做這些,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做夢?”
“當然是真……”許真真愣住了。
楊瑞含笑道,“我們是有血有肉的,周邊的一切都是鮮活的,那麼,我們去追尋這個世界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還有必要嗎?”
許真真腦子還是有困惑,“不重要嗎?”
楊瑞道,“你感覺自己是活著的,那便是存在的意義。哪怕世界是虛幻的,可我們的意識在,就這麼過完一生,也是不錯的吧。”
許真真內心頓時豁然開朗。
是啊,隻要感覺自己還活著,那便足夠了。
她頓時一蹦老高,“老公,你真是個偉大的思想家哲學家,千古難題都被你解了,你真是太厲害了。”
楊瑞眼裡流露出一絲寵溺和無奈,摟住她,“既然身子不舒服,便給我安分些。”
許真真吐吐舌頭,“我沒事,方才我騙你的。”
楊瑞:“……”
能將騙人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她可謂是天下第一人。
“騙我什麼?是沒來月事,還是肚子沒毛病?”
許真真就笑,“生理期是真的,肚子上個月就不痛了。不過,我月事不準,隔個幾日到幾十日都不出奇。”
楊瑞又是一陣無語。
許真真還要說什麼,門外傳來小丫頭青竹的叫喚,“夫人!大小姐她快要生了。”
“什麼?”她猛地站起,匆匆出去,拉開房門,“她不是還有一個多月才到產期麼?”
“奴婢聽說……”青竹戰戰兢兢的,“好像是大小姐從台階上摔下來了。”
許真真腦袋“嗡”的一聲,轉身要往外跑。
楊瑞卻把她喊住,“拿點藥水去。”
藥水指的是靈泉水。
許真真便又掉頭,奔到櫃子旁拿。
她身上帶了幾個小瓶,怕是摔嚴重了不夠。
青竹傻乎乎的跟進來,許真真忙把櫃子合上,冷聲道,“你到外頭等。”
這新開的小丫頭,真是不懂規矩。
她皺了皺眉,感覺山泉水放這裡已經不安全,便決定全部帶在身上。
不是她敏感,而是她不確定暗中有多少人盯著自己一家,還是謹慎些好。
她把瓶子全堆在腰間,外頭罩了件寬大的外袍穿上,倒也瞧不出什麼來。
可奔跑的時候,瓶子發出撞擊的清脆聲,她隻好又將一部分藏到衣袖裡。
就這麼火急火燎的一路小跑,來到醬油作坊,看著台階下留下的一灘血,她腦袋又暈了暈。
如珠在她的督促下,一點點做出了改變。
特彆是她懷孕後,更像是換了個人。
勤快上進,天天都到作坊裡看著工人,還學會了看賬本,算數;
回來便去夥房幫忙,也知道關心姐妹、對爹娘噓寒問暖。
她還一度懷疑這丫頭的靈魂被掉了包。
誰知有一次試探她,她語出驚人,“娘,我承認我懶,懶得思考,懶得動彈,什麼事兒也不想理會。
可如今我都是當娘的人了,我再這麼懶惰下去,我的孩子要怎麼辦?難道讓它以後也做一個像我這樣的廢人?那太可怕了,不如現在殺了我呢。”
許真真當時聽了目瞪口呆。
過了許久,才找回了聲音,“所以,你為了孩子而改變,卻從未想過我?”
“娘,瞧您說的,之前我玩命似的鍛煉、節食,不就是為了你?我的身材硬是瘦了一半,你當沒瞧見麼?”
楊如珠跺腳,又開啟了她胡攪蠻纏模式。
然而總之,楊如煙洗心革麵、奮發上進,夫妻倆幫著分擔了這個家庭的壓力,是最讓許真真省心的孩子。
今日她卻是出事了,從那幾級台階上滾了下去!
這讓許真真如何不痛心?
原因先不追究,得保證她和孩子平安再說!
她深吸了口氣,幾大步跨上台階,衝入車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