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
孩子們滿意了,一個個笑眯眯的,“爹你辛苦了,快些坐下吃飯吧。”
溫老爺子卻是連連歎氣。
雖然男子三妻四妾他也反對,可這現象很普遍,做妻子也都能接受。
有的甚至還送丈夫小妾,好為家庭開枝散葉。
可楊瑞卻被女兒們逼迫至此。
楊家的這些姑娘,在許真真的影響下,也對此深痛惡絕,以後嫁人了怎麼辦?
若是阻止夫君納妾,那便是犯了“七出之罪”裡的“嫉妒”,會被夫家厭惡、休棄。
但是他此時不宜做惡人,等此時過後,讓老婆子找真真那丫頭談談吧。
陳翠紅著眼上前,一臉愧疚,“夫人……”
她固執的認為,若是自己那日沒那麼慫,衝進去幫夫人狠狠教訓莫敏芝,夫人便不會那麼難過。
許真真拍了拍她的肩膀,“幫我添碗飯吧。”
“嗯。”她紅著眼,手腳麻利的添了椅子,又去裝飯。
王小花抱著嘟嘟上前,“夫人,奴婢去多炒兩個菜吧。”
許真真擺手,“不用。”
瞧見嘟嘟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自己,她伸手去抱,“嘟嘟,祖母來抱抱。”
嘟嘟像是不認識她一般,眼睛看著一眨不眨。
忽然扁起小嘴,“哇”的就哭了。
許真真有些無措,“怎的就哭上了呢?這是不記得我認生了還是怎麼的?”
小家夥眼淚珠子嘩嘩的流,伸出一雙小胖手要抱,小模樣委屈巴巴的。
楊如煙便道,“娘,她這是想起了你許久沒抱她,耍起了小性子呢。”
耍性子還要她抱?
好可愛的小家夥。
許真真便把小奶包抱在懷裡,在她圓嘟嘟嫩生生的小臉上,大大親了一口。
小家夥主動湊上去親她,小胖臉在她的臉上摩擦、再摩擦,眼淚鼻涕全蹭那上麵了。
許真真一臉黑線,“小東西你伺機報複啊。”
嘟嘟像是聽懂了,“咯咯”的笑,噴出一個大大的鼻涕泡。
許真真嫌棄,“哎呀,你個小臟豬。”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楊瑞望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幕,嘴角上揚。
她是一家人的靈魂,有她才有家。
以後一定要守護好她,再也不能讓她遭罪了。
……
由於許真真回歸,全家人都從低落的情緒裡走了出來,讀書的讀書,工作的工作,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
而村裡人就真的以為,她隻是和楊瑞在外遊玩了一圈而已。
第二日,不少婦人都來找她聊天,順便請她吃席。
從去年開始,村裡的光棍就開始陸陸續續的脫單,到了今年,基本上適齡男子都娶了妻,每個月都開幾回酒席。
“但凡是個單身的,便都有人做媒。”村裡三婆笑眯了眼,“就連那幾個老鰥夫,也有婦人打聽,怕也好事將近了。”
便有婦人說了,“哎,三婆,彆忘了,咱們姑娘也是搶手貨啊。高的矮的胖的,哪個不有幾個媒婆上門纏著?
就連富貴家那一臉麻子的三丫,也都被隔壁村的孫家求娶了。人家祖上出過幾代秀才,書香門第哩。”
三婆便說,“咱村的姑娘本就長得不賴,即便有個彆歪瓜裂棗,這娘家有米有糧做後盾,嫁妝也不是少,哪個又會拒絕?”
言而總之,就是楊家村的人很搶手便是了。
許真真狀似不經意地問,“張婆子家的二牛也是個不錯的小夥子,他可曾定了親?”
一婦人回道,“定了,也是鄰村的姑娘。那姑娘正要說親的時候,趕上父親去世。守了三年孝,年紀便有些大了。
張婆子說,抓緊時間操辦,爭取來年抱上大孫子。這幾日,便把三書六禮都走完了,下個月便成親了呢。”
許真真張口結舌,“這也太快了些。不會太委屈人家姑娘麼?”
幾個婦人便笑了,“那姑娘是個有主意的,正著急自己的終生大事呢,忽然有門好親事砸頭上,還不趕緊定下來,等著被人搶走麼?更何況,二牛比我們村許多小夥子都優秀,也是便宜她了。”
許真真笑了笑。
她腦子裡卻在想,張婆子如此著急給二牛定親,是不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交代和心安啊?
若是這樣,那二牛若是日後婚姻不順,且不怨了自己?
不行,得找張婆子問問才好。
她心中正如此打算呢,待這些婦人離去後,張婆子便主動來找她了。
跟她說的也是另外一件事。
“你家侄兒也定親了,這事兒你知道吧?”
許真真一愣,道,“我出去了十來日,回來雜事纏身,暫時未曾與他們見麵,故而不知此事。”
張婆子卻是一撇嘴,“你不得閒,離得這麼近,他們就不能來看看你?更何況,兒子成親這樣的大事,她也該請你去過過眼吧?”
許真真苦笑搖頭,“我十年未曾回過娘家,兩位弟妹與我有些生疏,不常來我家,也是情有可原。”
張婆子眼神複雜,“你呀,就是心善。哪怕你過去做得不對,你如今將你兩個弟弟一家幾口全安頓在此,你拿錢養著,還不足以抵消?”
許真真笑了笑,“也說不上是養,隻是雇傭他們做事而已。”
“他們不同你說也就罷了,可這件事膈應人啊。你知道,和你那大弟媳結親的人是誰嗎?”張婆子一臉鄙夷,“是鄰村的王家,王春秋的堂妹。”
聞言,許真真也變了臉色。
她與王春秋的恩怨,全村人都知道。
既然如此,弟媳為何還要與她娘家人結親?
那不光是打她的臉,而是結仇啊!
她沉默了下,“王春秋、楊凡以及風氏,村裡送官處置了麼?”
她離開之前,村裡是做了這樣的決定,可還沒把人送走的。
“已送官府,隻不過如何判處,便不得而知。”張婆子道,“無論如何,你弟媳都不宜與王家結親的,你管管這事兒吧。”
許真真點點頭。
頓了下,問,“聽說你家二牛定親了?”
張婆子麵色有幾分不自然,勉強笑了笑,“這孩子之前被騙過一回,心裡頭都有陰影了。但是,婚姻乃是終生大事,總不能不娶妻吧?剛好有這麼一頭好親事,便定了唄,也好讓他收收心。”
許真真點點頭,“挺好的。”
至於是不是為了給她一個交代才如此,問這個已經沒有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