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真真開始緊張。
其實楊瑞科舉失敗也沒什麼,隻要有溫老爺子在,那些眼紅她生意的人,就不會敢動手。
而老爺子在靈泉水的滋養下,再活個三五十年不成問題。
這幾十年,足夠楊瑞成長了。
但是,男兒誌在四方,他有他的理想抱負,又正值壯年,不會滿足於隻做個商人或田舍翁的。
她了解他,所以她不會拖他後腿。
可她不知為何,心裡就是七上八下的,總放心不下。
或者,這個皇權至上的世界,沒有安全感吧。
不想增加楊瑞的心理負擔,她很少進空間。
而且,外邊的事務,足夠她忙的了。
也不知楊如煙跟慕容庭說了什麼,青蛇幫襲擊他商隊之事悄然平息,那家夥還屁顛屁顛的把一整年的訂單下了過來。
如此一來,乾花已經不夠用,她讓如煙出去探尋農莊找貨源,又號召周邊的百姓種植鮮花。
而不久前楊瑞通過巡撫之手低價買來的山林、坡地,也全都開始種植。
好在從空間的靈泉水,能加快作物的生長。她每隔十畝地就修一個蓄水池,在裡邊加入靈泉水。
也不能太離譜,原本需要兩個月的,她提升到一個月就剛剛好。
若是彆人有疑問呢?
不管。
問就是劉福發等人勤快,將土地漚得肥沃,是他們的功勞。
還有就是她家風水好,種什麼就長什麼。
當然,這些都是為以後準備,遠水解不了近渴,眼前的困境,還是得有貨源增添進來才能解。
這個時候,就該讓已經知曉空間秘密的李守業上場了。
空間的地,他晚上進來種。
然後,在每日拂曉前,從空間裡提水到每個蓄水池裡。
許真真隻需手指頭挨著他,就能帶著他進進出出,她不用費什麼力氣。
此外,李守業還要忙作坊的事,照顧嬌氣的楊如珠,有些分身乏術。
也虧得他渾身的骨骼血肉重塑,若不然,定然吃不消。
許真真為有如此能乾的女婿而欣慰不已,“守業啊,辛苦你了。”
李守業就咧開嘴,憨憨地笑,“娘,我巴不得天天有事做呢。”
有事做,他才感覺到自己是有價值的,而不是依靠妻子,混吃等死的廢物。
許真真笑了笑,“修煉方麵,也不要懈怠才是。你踏入修行這一步,就已然超脫在世人之上,不要辜負老天爺的厚愛。我們楊家,也得靠你來守護呢。”
李守業沒想到許真真對自己寄予如此大的厚望,一時間又驚又喜。
回過神後,羞愧地漲紅了臉,“娘,我還在摸索……”也就是說,還不得其門而入。
許真真啞然。
這家夥生來有些愚鈍,儘管身體被徹底改造過,也已經比許多人優秀了許多,可他在修煉上的悟性,還是很差。
“庶務雜多,讓你分心了。不著急,慢慢來。”她隻能這麼說。
“是。”李守業遲疑了下,鼓起勇氣問,“娘,我可以再喝一次荷葉水嗎?”
許真真驚訝,“倒是還有一些。隻是,這對你修行,有什麼幫助嗎?”
李守業忙道,“有的。裡邊蘊含著修行書籍裡所說的靈氣,不但救了我的命,還將我如此愚笨之人,推上修行之路,說神仙水也不為過。我若再喝,身體便能進一步得到改造。”
許真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可以。隻是,我獨自一人進不了族地,等你爹府試過後,我再與他一同前往。”
李守業大喜,“謝謝娘。”
許真真看著他,忽然說,“守業,你會背叛我們楊家嗎?”
等他踏入築基,就真的成為超凡的存在,說能力天下第一也不為過。到那時,權勢利益,地位財富,統統手到擒來。
他還會保持這份純真,窩在這個小村莊裡,一如既往的對如珠好嗎?
李守業陡然抬眸看她,澄澈的眼眸裡,迅速溢滿了淚,“娘,沒有您,我此時早被後娘趕出家門,不知在哪兒流浪了。
我心裡當您和爹爹是自己的爹娘,這裡便是我的家。我若連爹娘、連家都拋棄了,我還是人麼?”
舉起手就要發誓,“蒼天在上,我李守業若是背棄……”
許真真壓下了李守業的手,“不必發誓。沈逸飛曾也信誓旦旦,可他不光背叛,還反目成仇,還各種陰謀暗害,如煙的心都被傷透了。
以後嘟嘟知道,還不知如何傷心。我是想說啊,這誓言是起不到約束作用的,得看一個人的秉性。”
不等她說完,李守業淚水滾滾滑落,又是著急,又是委屈。
許真真腦殼疼,吼他,“我怎麼你了啊,讓你哭成這樣!趕緊把眼淚給我擦了,丟人!”
李守業被吼得一跳,不敢哭出聲,抽抽噎噎的,就跟個委屈的小媳婦兒似的。
許真真一手扶額,“我的錯,我不該質疑你的。你去忙吧,我下回再也不問這樣的蠢問題了。”
“是。”李守業低著頭走了出去。
他覺得丈母娘對自己還是不夠信任,心裡頭好難過。
但是他能理解她。
三個女婿就有兩個背叛的,換誰也不會輕易相信剩下那一個。
都怪沈逸飛!
若讓他再遇到那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定要好好教訓他!
而他一定會跨入築基,擁有至高無上的力量,到時看誰還敢欺負楊家人!
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不行!
李守業站在門外,抬眸望著天空。
被淚水洗刷得分外純淨的雙眸裡,滿是堅決。
……
正趴在書桌上睡著了的沈逸飛,忽地一陣心悸,猛地跳醒。
手裡的書滑落,又忙伸手去撿。
在他身旁做針線的莫初然也給嚇得心頭一跳,忙放下手裡的活計,“逸飛哥哥,怎麼了?”手下意識的探向他額頭。
沈逸飛微微皺眉,有幾分煩躁,“我睡多久了?你為何不喊我呢?”
莫初然歎息,“逸飛哥哥,你這一個月以來,每日睡不到兩個時辰,你再這麼下去,身子骨如何能撐得住?”
“我縣試在前十名以外,若再不努力,府試定然也取不到好成績。”沈逸飛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