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不言而喻——她很早之前就喜歡他了。
無關時空,無關身份地位,她就是喜歡他這個人。
很難說得清楚是為什麼,隻能說他身上具備令她心動的氣息和感覺。
那麼,他呢?
他不是那種委曲求全、優柔寡斷的性格,如果他心裡當真沒有自己,那他一定會提出和離的。
可他明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卻沒有揭穿,順其自然的和自己在一起,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對自己也有一丟丟心動呢?
嗯,一定是這樣!
哎喲,我的娘,我居然嫁給了大老板,這事做夢都不敢想,忽然覺得自己好牛批呀。
還有,既然他沒有說穿,我就假裝不知,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便是他。
嘿嘿!
許真真心裡樂的不行,在被窩裡翻來滾去,好像喝了一瓶二鍋頭一般的興奮。
門被敲了好幾回,她才聽到。
“娘,您在嗎?”
她忙坐起來,捋了捋頭發,才去開門。
招娣俏生生的站在門口。
小姑娘已經十四歲了,模樣全長開,大眼睛,瓜子臉,被靈泉水養得水靈靈的,文靜甜美。
她在家裡的存在感不高,總是安安靜靜的呆在自己的房間裡做針線,見到她,你會明白什麼叫歲月靜好。
乖巧安靜的令人心疼。
“丫頭,冷吧,快進來。”許真真去拉她軟乎乎的小手。
她的幾根手指頭硌手,一看,上邊起了厚厚的老繭。
這是長期拿針線留下的,許真真不禁有些心疼。
招娣甜甜地笑,“娘,我做了一些衣裳,想讓您看看。”
許真真溫柔地笑了笑,道,“好呀,咱們走。”
她轉身關嚴了房門,母女倆並肩朝外走去。
“丫頭,你是見我今天在家閒著沒什麼事兒,才跟我說的吧?”
招娣抿了抿唇,道,“娘前一陣子忙著和郭伯伯做買賣,沒過多久又開作坊,後麵又為三姐的事操心,累得很。我也不急在一時,所以就沒找您。”
許真真摸了摸她的頭,“娘確實顧不上那麼多,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娘就沒有怎麼將心思放在你身上,你不要怪娘。”
小丫頭微微偏頭,“娘,你支持我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還給我畫了許多衣服樣式,您已經對我很好了。
我就想著日後開一間成衣鋪子,掙好多好多的錢,讓您和爹爹過上好日子。”
聲音軟軟的,糯糯的,許真真一顆心都要化了。
晃了晃她的小手,“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兩個作坊現在都在掙錢,家裡不缺錢,知道嗎?”
“娘,我知道的,我慢慢來。”
母女倆說著話,進入招娣的房間。
溫老夫人也在。
她曾經也是大家閨秀,對針線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
加上她很喜歡招娣恬靜乖巧的性子,所以很多時候,她都在這裡,和小家夥一起研究做衣裳。
這幾個月來,招娣做了不少衣裳,櫃子裡塞滿了,床尾又摞的高高一堆,很是用心。
她拿起一套衣裳抖開。
“娘,您看看這套,我昨天做的,我想送給二姐,您覺得好不好?”
許真真笑道,“你不是說,做這些衣裳是為了開成衣鋪子麼?怎的想到送你二姐了?”
許真真拿著這套衣裳比了比,不禁眼前一亮。
招娣這丫頭,似乎天生就適合做衣服的。
粉色掐腰水墨荷花盤扣上裳,白色百褶披紗裙,飄逸靈動,很美很仙,也適合招娣自己。
招娣道,“我看二姐精神不好,我送她衣裳,或許她會心歡一些。”
想起那失魂落魄的女兒,許真真也很是心疼。
麵上卻不顯,笑嗔道,“好個偏心的丫頭,你隻給你二姐做,我們都沒份,是不是?”
招娣連忙說,“娘,咱全家都有呢,我隻是額外多做了兩套給二姐。還有,這些衣裳沒有加內襯,冬天穿不太合適,還沒有送出去。”
“為什麼不加內襯呢?”
招娣眨了眨眼,“沒有合適的呀。”
許真真啞然失笑。
“我記得,聞人先生送了不少皮毛給你三姐,她不愛做衣裳,留著也沒什麼用,回頭我問她要來。此外,你可以加入一些絲絨或者鵝絨棉花等保暖的填充物。
再過幾日,你兩個表姐來幫忙,你再做一些棉衣棉襖、披風鬥篷什麼的。”
招娣點點頭。
猶豫了下,她問,“娘,那聞人先生,是真的很喜歡三姐吧。”
許真真在翻看她的衣裳,隨口回了一句,“小孩子家,問這些做什麼?”
招娣急切地道,“娘,我不小了。”
許真真一詫,隨之揶揄道,“呀,這一晃我們招娣,都十四了,都到了定親的年紀,該懂的不該懂的,都懂了呢。”
招娣小臉上飛起兩朵紅雲,不依地道,“娘,你取笑我。”
她害羞的把臉藏在溫老夫人身後。
溫老夫人道,“真真,招娣確實該說親了,這是孩子的終身大事,你要多上點心。”
許真真點點頭,“娘,我知道。你說找一個什麼樣的人家才好?”
溫老夫人沉吟了片刻,說,“前麵三個閨女都是招贅,小的這幾個就外嫁吧。挑近的、家境好一些,人本分勤快,對丫頭好就行。”
許真真道,“對丫頭好不好,也要他們成了親才知。得雙方見過,感覺不錯,再找人去摸一摸對方的老底。”
“這事兒不用你操心,我明天去村裡溜達溜達,放一放風聲。”
招娣的小臉漲得的通紅。
不是來看衣服的嗎,怎麼說到親事上麵去了?
不依跺腳,“娘,外婆,你倆再取笑我,我、我出去做飯了!”
許真真和溫老夫人大笑。
就在這個時候,外邊有人慌裡慌張的喊,“許嫂子在家嗎?如寶在作坊裡暈倒了。”
許真真一聽,腦子都暈了暈。
忙不迭走了出去,溫老夫人和招娣也緊跟在後。
來報信的小夥子楊雨是二大爺的孫子,他眼下跟楊如寶在作坊裡學習製作陶器。
許真真心急如焚,邊走邊問,“怎的好端端的就暈倒了?”
楊雨。欲言又止。
許真真大喊一聲,“說啊。”
楊雨被嚇了一跳,連忙說,“如寶姐姐的身體很虛,這段時間又急著做酒壺香水瓶子的樣兒,因此……”
許真真忽然轉過身,掏錢給他,“麻煩你幫我去請大夫來。”
楊雨點點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