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被撞疼了也不服氣,還想說什麼,楊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就這一眼,他感覺千鈞壓頂,渾身都要發抖,再也不敢說一個字。
王大爺目光落在楊瑞上,道,“這位是許家姑爺吧?真是儀表堂堂,一筆人才。跟真真一樣,絲毫不見老去,跟許靜站一塊兒,就跟兩代人似的。”
楊瑞嘴角含笑,“老丈人過獎。”
許靜卻是炸毛了,“霧草,老王頭你捧高踩低也就罷了,為毛要與我做對比,你能不能要點臉!”
王大爺眼睛一瞪,“小兔崽你在叨叨指責誰呢?你自己現在什麼樣兒,心裡沒點數?
還說我們沒照應你,摸摸你的良心,這幾年你從我們大家手裡訛的錢還少嗎?”
周邊人紛紛附和,有個後生氣呼呼地道,“許靜,你彆不認。就三個月前,你還在我麵前說,要大家湊點錢鼓搗個工匠隊伍,然後出去接活兒乾的。”
許靜一下子心虛了,小聲道,“我那不也是想帶著大家一起發財致富嗎?錢攏在一塊兒投,勁兒往一處使,那力量得多大啊,什麼事兒都能乾成撒。”
“話倒是好聽,”王大爺一巴掌呼他頭上,“可你特娘的出錢出力了嗎?錢你花完了還想忽悠大家,看我不抽死你。”
說著掄起腳邊的拐杖就往他頭上砸。
許靜被打得嗷嗷叫,其他的鄉親們覺得解氣,在一旁哈哈大笑。
他們都知這許老二是什麼人,給的錢不多,都是一文兩文的,本就沒有生氣。
許真真瞟了許靜一眼。
這家夥倒有幾分融資天賦,隻可惜手段太下作,直接把大家的錢都吞了,人家不打死他,算是看在他爹的份上了。
也懶得理他,拿出一大包麥芽糖,分給圍觀的孩子們。
大人得到米,小孩得到糖,都歡喜得得不知說什麼好,一個勁的說好話。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喲,這不是真真麼?給咱這些不相關的人派這麼多東西,是不是發達了呀?”
許真真望過去,是一個摸三十出頭的女人。
她長得珠圓玉潤,一身贅肉被一套粉色衣裙勒成了肉粽一般,有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小眼睛大蔥鼻小嘴巴,長得很不協調。
可她記憶裡沒有這一號人物。
便沒理,繼續給孩子們發糖。
那婦人被她忽視,眼裡閃過一絲怨毒。
笑著說,“聽說你丈夫走了七八年,眼下突然又有男人帶回來,這是改嫁了,還是給人家當侍妾外室啊?”
嗎的,哪裡來的神經病啊!
許真真變了臉色!
這話相當的尖酸刻薄,不但她發火,就是周圍的鄉親,都麵色不虞地看著這婦人。
婦人一點兒也不悚,語氣傲慢,“都看著我做什麼,我說得不對嗎?一個個的,給你點好處,就跟狗似的上杆子舔上人家,也不去想想這錢是怎麼來的,這些東西有多臟!”
許真真半眯著眼看她,冷笑道,“王大爺,咱許家村的風氣,是不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我不過回一趟娘家,這惡毒的潑婦無故往我身上潑臟水,這村裡出嫁的閨女,誰還敢回娘家?麻煩您問問裡正,到底要不要管管,這壞了一鍋湯的老鼠屎?”
“你!”婦人沒想到以前隻會胡攪蠻纏的許真真,如今變得如此的牙尖嘴利,頓時氣得頭腦發暈。
“是我故意潑臟水嗎?是你本來就臟!”她滿臉鄙夷,“但你臟也罷了,偏生回娘家招搖顯擺,愚弄鄉鄰,可把我給惡心壞了,不說說你,都對不起我自己。”
許真真正要說話,一直沉默著的許沉忽然雙手握拳,走上前去。
“沈花枝,你特娘的十年沒刷牙吧,嘴巴這麼臭,在這裡滿嘴噴糞。你再惡意中傷我妹妹,我把你牙齒敲碎。”
許真真見他護在自己跟前,神色有些複雜。
其實,原主小時候,和許沉許靜的情感都很不錯的。
她闖了禍,很多時候,許沉也是像現在這樣,擋在她跟前。
可惜,各自成家後,摻雜了太多東西,這感情變淡薄了。
沈花枝麵色一陣紅一陣白,嘴角冷笑,“許沉你個窩囊廢,你配與我說話嗎?怎的,你想打我?”
她扭頭衝身後的屋子嚎一嗓子,“許老三,你聾了嗎?沒聽見有人要打我?趕緊操家夥出來。”
王大爺喝斥,“沈花枝,你夠了啊,你再刻意挑事,待會兒去裡正那兒走一遭。”
其他鄉親也是冷眼相對,“不錯。人家真真又沒招惹你,你無端找茬,也太不要臉了。”
沈花枝一見引起眾怒,心中越發不甘怨恨。
不過,她得先服軟,不然真的引起大衝突,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她撇撇嘴,輕描淡寫的道,“我也沒說什麼啊,隻是想讓你們看穿許真真的真麵目而已。”
許沉道,“看你娘的真麵目。哪個告訴你,我妹妹改嫁了?如果你沒有眼瞎,那你為何認不出,這便是她的夫婿楊瑞?”
沈花枝?
許真真咀嚼這個人名,腦子有點印象了。
這貨是和原主一起長大的閨蜜,人又饞又懶。
家裡一讓她乾活,她就帶著原主下河摸魚、摸田螺,甚至去偷摘彆人的菜。
等彆人找上門,就推到原主這邊,讓原主做秀才的父親,給人家賠禮道歉。
原主傻不拉幾,對她掏心掏肺,她卻利用原主當擋箭牌,還教她打人罵人,村裡沒少孩子被她欺負,忒壞了。
隻是,按理說,即便各自成家了,這女人和原主的關係都還在,今日為何當眾針對她?
真是令人費解。
沈花枝聽了許沉如是說,猛地抬眼看向楊瑞。
頓時,心跳加速,臉頰染上紅暈,雙眸癡纏著這道高大的身影。
真的是他!
整整二十年了,現在的他跟以往有很大的變化,可那輪廓還在,隻是人比以前更英俊,更有男人味了。
好喜歡啊!
再看看送回娘家這些物資,她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許真真瞧她眼神不對勁,手肘撞了撞許沉,“什麼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