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真真對自己不是很吝嗇的嗎?
怎麼會轉變這麼快?
這麼多東西,得花多少錢啊?
兩兄弟興奮不已,許靜說話都結巴了,“姐,昨、昨天你還讓我們還錢來著,今、今天就給送東西,你這不自相矛盾嗎?”
許真真給他一個大白眼,上了另外一輛馬車。
她早就計劃好等閒了就回娘家一趟,這些東西一早準備了的。
前段時間一直在忙,難得眼下有點時間,便和楊瑞一起回去看看,給父母上柱香。
這時張大明綁了好幾隻雞放籠子裡,塞上了馬車。
許家兩兄弟站在原地說話,好不激動。
許靜嚷嚷道,“哥,我說二姐不是那起子冷血無情的人吧?你看她給咱們又是送米又是送雞鴨的,多大方。不過,若一早便知她是麵冷心熱之人,咱就不會聽信外人挑撥,三番五次的去鬨她了,搞得大家裡外不是人。”
許沉背對雙手,沉吟道,“也不怪咱倆,小妹嫁了人後,確實沒有什麼人情味。”
“倒也是。”許靜想了想,“大姐這半年變化很大,樣子和性情完全不一樣,不像同一個人。”
許沉倏地看向他,默不作聲。
許靜往許真真那邊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大哥,你說大姐會不會是……”
“你特娘的少在這兒胡思亂想,妖言惑眾。”許沉忽地破口大罵,“你當楊瑞是傻子嗎?咱倆能看出來,他看不出來?若小妹真的有什麼蹊蹺,他會無動於衷?”
“大哥,有話好好說,你急什麼眼啊?”許靜道,“你沒發覺,姐夫也不太對勁?他以前對咱們挺熱情的,一見麵就要拉著咱們喝酒,現在冷冰冰的,拒人千裡之外,都沒主動和咱說過話。”
許沉默了默道,“行了,彆疑神疑鬼了,他也不是僅僅對咱們冷淡,除了小妹,他對誰都如此。
在外頭飄了八年,他遭遇了什麼,是你我無法想象出來的,性子變了也正常。”
許靜正要說什麼,那邊許真真等得不耐煩了,衝他們嚎一聲,“我說你們到底走不走啊?”
“走,走。”兩兄弟急忙上了車。
這邊是張大明駕的車,他是楊家的忠仆,兩人不太好聊楊家的事。
不過,想到車上的物資,他們對回家也有了期待。
……
車走了半個時辰,到達許家。
時隔十二年,許真真代替原主,回到了生她養她的地方。
許家村比楊家村還要大些,馬車也能直通許家大門口。
隻是,這年頭,大家日子都不好過,這些邊角村落富有之人不多,所以也很少有馬車進村。
許真真他們車子一停,便有不少人從房子裡出來,遠遠看著。
見許家兄弟大搖大擺的從車裡下來,鄉鄰們越發驚訝。
村裡誰不知道,這兄弟倆早把家裡那點薄產給造完了,妻兒也跑了,可謂是落魄到極點。
眼下居然坐馬車回來,是搭上了有錢人嗎?
許真真也被楊瑞的攙扶著下了車。
被那麼多人圍觀,她有些尷尬。
時間隔得太久,關於村裡人的記憶,早已變得模糊不清,她不認得這些麵孔,隻能笑著點點頭。
人群裡有老人遲疑了下,問,“你是真真的閨女嗎?”
許真真看向這位老人,腦子裡有點印象,“你是……王大爺?”
王大爺是外來戶,卻是打獵的一把好手,與原主的父親交情不錯,時常在一起喝兩盅。
王大爺渾濁的雙眼上下打量她,眼裡驚疑不定,“你娘跟你提起過我?”
許真真嗔笑,“什麼我娘?我是真真呀。”
王大爺瞪圓了眼珠子,“不能吧?你是吃了不老仙丹還是怎的,這都二十年了,怎麼越長越回去,瞧著比成親之前還年輕啊?”
其實這話也沒多誇張,二十年前的原主年輕貌美,隻是皮膚粗糙暗黑,衣著樸素,身段也沒有這麼纖細。
現在的許真真頂著原主精致的五官輪廓,被靈泉水滋養得皮膚白皙剔透,身材凹凸有致,沒有半點歲月留下的痕跡,卻多了一股靈氣和成熟的韻味,比以前好看不知多少。
許真真抿唇笑,“大爺您真會哄我。瞧您這精神勁頭,同二十年前一般,您才是吃仙丹的那個吧。”
王大爺哈哈大笑。
瞧見張大明和許家兄弟紛紛從車上搬東西下來,小老頭眼裡冒出精光,“你回娘家一趟,東西給得還不少啊。家裡發達了吧?”
一旁的許靜道,“嘿,王老頭,你咋說話的呀,這些東西就不能是我哥倆掙了錢買的?”
老大爺一揮手,“你倆什麼德性,咱村誰不清楚?過去二十年掙不到錢,去真真家幫忙做事不到半年,就能掙大錢置辦這麼多東西?你在想屁吃。要真掙了,那也是真真故意從手指頭漏下來給你倆的。”
大爺話糙理不糙,一針見血,直說得兩兄弟麵色變得數變,恨不得把腦袋藏褲襠裡去。
許真真忍不住想笑,大爺還是你大爺,眼光毒得很呢。
她從車裡拿了幾小袋大米和一些乾貨分給有印象的鄰居。
她來之前,就考慮到有鄉鄰,許家兄弟去接妻兒也要拿禮物,是以,所有的東西都是分開裝好的,要分給誰,拎起來就是單獨的一份,省事。
王大爺等人沒料到,她會大方的把這些好東西分給自己,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推辭。
“真真使不得,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你有這份心就夠了,把東西拿回去,啊?”
許家是大族,村裡有私塾,好多人小時候都念過書,識大體講禮儀,也有幾分風骨,是真的不好意思拿。
許真真堅持給,“可彆。我大哥和我二弟不著調,這些年家裡承蒙大家照拂,這日子才能囫圇對付著。這點東西,是我的一點心意,請大家不要嫌棄。”
原本屬於自家的東西給分出去,許靜本就有些不滿,此時聽她這麼說,頓時忍不住嚷嚷,“他們哪有照應我和大哥啊,沒落井下石算好……”
許真真一記手肘撞向他胸口,低聲說,“不會說話就不要瞎叨叨。”
不說這些鄉鄰近幾年如何,就單是以前和原主父親的關係,就值得給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