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飛變得冷血無情,出生的環境固然有影響,可最大的原因,還是他心胸狹窄黑暗,為人自私重利。
像楊瑞所說的,這種人,你傷害他一分,他會千百倍的討回來。
想感化他、拯救他?
天真!
許真真極度的憤怒,坐在那兒呼呼喘氣。
她真的當沈逸飛是自己孩子般的。
他卻背叛了她,陷害她,要將她置於死地,這種背叛的感覺,令她險些氣炸。
等激蕩的心情平複下來,她繼續把剩下的留言看完。
楊瑞寫的是前麵發生的,所以她還不知道沈逸飛狡猾到利用了賴子溫。
她隻知道楊瑞用武力鎮壓了知府,自己如今無罪,那麼,就得配合衙差,走這一趟了。
喬裝過的楊瑞在衙門靠著詭異莫測的手段,震懾了眾人,她再憑空失蹤,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到她和他的關係。
她歇了一陣,心疼楊瑞在外奔波勞碌,便給他做飯。
過了兩刻時。
幾個捕快便發現她失了蹤,頓時頭大如籮,在那條道上四處搜索。
這時,許真真才悠然自得地出現在路的那一頭,故意走得一瘸一拐的。
看到她,捕快們鬆了口氣。
捕快頭子擦了一把額上的虛汗,惡狠狠地瞪她,抽出佩刀威脅,“彆想在老子跟前玩花樣,連累爺丟了差事,爺特娘的殺你全家!”
許真真裝著害怕委屈的樣子,“差爺,你冤枉小婦人了。路上太過顛簸,我沒抓穩,徑自從車裡摔了出去。
幾位差爺目視遠方,沒瞧見,我喊了喉嚨也沒理我,我隻好用雙腳一點點走來。在岔路口時,我選了另外一條道,走了不知多少冤枉路,感覺到不對勁,問了路人,才拐回來這邊的。”
得了,反倒成了他們的不是了。
幾個捕快信了她的話,便都有些心虛。
他們一心趕路目不斜視,人掉下去,滾入車底,他們沒發覺,也是正常的。
更何況,除了這個原因,他們也想不出許真真失蹤的緣由。
捕快頭子不耐煩催促,“行了,趕緊上車吧。”
許真真微微撇嘴,裝作不滿的樣子,爬上了車。
馬車繼續往前。
又過得一陣,莫如海讓來宣布釋放許真真夫妻的衙差也到了。
兩撥人馬在半道上相遇。
那捕快頭子聽說要把許真真送回去,臉都綠了。
“大張旗鼓的抓人,又灰溜溜的把人送回去,逗我玩呢!”
那衙差四處看了看,神神秘秘地道,“大哥,我也不想。可這女人的幫凶有大殺傷力的武器,隨意那麼一指,牆便被轟塌了半邊,咱大人魂都嚇沒了,這不得下令放人麼?”
這兩個衙差沒有參與升堂,早早出來了,是以並不知莫如海下了封口令。
“娘的乖乖,一招轟掉半邊牆,若是轟在人身上,豈不是屎都打出來?”捕快頭子倒抽一口冷氣,想了想,有些不信,“你小子又吹牛了不是?這世上若當真有如此神奇的武器,還不早被朝廷挖走?”
“此事我也想不通,大哥,彆問那麼多了,趕緊把人送回去,咱也好回衙門複命。”
捕快頭子煩躁,“你去跟那許娘子解釋吧。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把人家當什麼了?”不管那神秘人是真是假,他都不想得罪許真真。
衙差苦笑,隻能硬著頭皮跟許真真說了。
許真真很大度,“無事,把我送回去就成。”
幾人如獲大赦,七八個人一起將她送回了楊家村。
她被抓走,楊瑞不知所蹤,整個村子都陷入氣氛低迷中。
如煙、如寶極力安撫,作坊也如常運作,也不能讓他們打起精神來。
一來夫妻倆是主心骨,二來如煙如寶還很稚嫩,接觸作坊的時間不長,對她們沒有信心。
“希望楊瑞沒有被抓。”這是他們心裡頭唯一的念頭。
而就在他們唉聲歎氣的時候,不知誰喊了一聲,“許嫂子回來了。”
大家不敢置信,紛紛從屋裡跑了出來。
“許娘子,到家了,請下車。”捕快頭子親自給她掀起馬車的帷幔,態度畢恭畢敬的。
許真真便在大家的矚目之下,緩緩下了車。
“真是許娘子!”
“老天爺保佑啊!”
“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是五個人帶走她的,對吧?為何送她回來卻變成了七個?”
“定是官府抓錯了,回來便多派兩個人許娘子保駕護航,好讓她風光些唄。”
“噗……滾吧你。這又不是送嫁人越多越好,多讓兩個衙差跟回來就風光了?那知府是怎麼想的?”
大家心裡輕鬆了,議論紛紛,看向捕快與衙差的目光,也充滿了戲謔。
該!不分青紅皂白就鎖人,抓走了又得灰溜溜的送回來,累死你們!
許真真招呼官差們進屋喝水,他們哪裡敢?
說了兩句客套話,便要告辭。
可就在這時,又有馬匹飛馳而來。
一名身材魁梧、家丁模樣的漢子下了車,“請問這裡可是楊如煙的家?”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麼情況?
才放了許真真,又要抓楊如煙?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許真真馬上起了戒備之心,“何事找她?”
“在下奉沈公子之委托,前來給楊氏送休書的。”
休書?
沈逸飛他怎麼敢!
大家怒了,許真真也麵沉如水。
這畜生果然絕情!
幸虧自己讓煙兒做了準備,不然此刻就被動了。
許真真轉過身,正好看到哭紅了眼的盼娣、如男打開門,便說,“三姐在家嗎?”
“娘!”
兩個小家夥一見她雙眼發光,哪裡顧得上回答,像枚小炮彈般奔過來,把她緊緊抱住。
許真真摟著懷裡的女兒,溫柔地拍了拍她們的後背。
那名家丁不耐煩了,轉身往屋子走,大聲喊,“楊如煙何在?”
此時已是傍晚,正是作坊放工的時候。楊如煙與幾個女工走在一起,見家門口圍了好多人,她心生警惕,站在原地。
聽見他找自己,心裡咯噔一下,回了句,“你是何人?”
家丁皺眉,“請過來說話。”
楊如煙沒回應,見到人群裡娘親的身影,她麵上一喜,也就不再畏懼,大步走來。
家丁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扔到她腳下,冷漠地道,“你與他人苟且,做出傷風敗俗之事,令沈公子蒙羞,這是他給你的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