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真真將她的神色看在眼裡,笑道,“當時我也不確定,想著先帶回去試試,不成想,還真的能吃。對了,我也給您帶了些過來。”
她接過如寶手裡提著的包袱,打開。
老大娘喜出望外,“哎呀,還真給我帶啊,有心了。”
“主要是新鮮物,種子能值些銀子,馮掌櫃又幫我甚多,我這也算投桃報李了。”許真真笑著給她解說,“這是番茄,可以生吃、炒菜、煮湯。它的籽可以刮下來曬乾當種子。這是辣椒……”
老大娘聽得兩眼放光,不住道謝。
然後,迫不及待的進去準備午飯,也好把空間留給他們談事情。
然而,馮掌櫃給許真真的答複,無疑是令人失望的。
“那農莊執意要把花留給燕之坊。”他如是說。
許真真見他麵露苦澀,便知此事他已經儘力了。也沒有細問,反過來安慰他幾句。又閒聊了一陣,便起身告辭。
老大娘出來留人,拽著她不讓走。
許真真推說要趕往省城辦事,老太太才心有不甘的放人。
走在街上,許真真向孩子們解釋,“咱們與馮掌櫃交情不深,人又比他們多,不好留下吃飯。”
如寶問,“若是郭伯伯留咱們呢?”
許真真道,“那自是可以的。郭謙與咱們是合夥人,跟親人差不多,不用太見外。”
“可要是爹爹回來,不喜歡咱們與郭伯伯走得太近呢?”
許真真神色一滯。
那個家夥,確實質問過她是不是喜歡上郭謙來著……可是,誰讓他遲遲不歸,向她隱瞞身份的?
她一個婦道人家,要做買賣養家糊口,總少不了要跟男子打交道的,誰管得了你吃不吃醋!
她輕哼了聲,“那讓他自己與郭謙對接生意去。我不用出去拋頭露臉還樂得個清閒呢。”
跟誰慪氣似的,她帶著幾個孩子去酒樓奢侈了一把。
包廂外邊是一個大的荷塘,荷葉有些頹敗了,荷花也儘數凋謝,隻剩滿池碧綠的蓮蓬。
一陣風吹來,水麵泛起層層漣漪,也送來少許荷花的清香。
許真真幾人吃上了鹹香的蓮藕糯米飯,另外還有蓮藕燉排骨、清甜的蓮子百合羹等菜肴。
李守業夾菜頻繁,卻是沒有吃,而是放在一旁乾淨的碟子上。
許真真瞧著奇怪,“你這是做什麼?”
李守業有些無措,臉也漲紅,楊如寶便笑了,“娘你還看不出來麼?姐夫這是想打包回去給大姐呢。”
許真真恍然。
好氣又好笑,“吃你的吧。那丫頭在家養得珠圓玉潤的,你還心疼她吃不上?”
李守業呐呐,“這蓮藕做成的吃食,她還沒有吃過。”
許真真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卻沒說出口。
敢情她活了三十幾年,還不如一個楊如珠。
那沒心沒肺的死丫頭,自小被原主父母寵著愛著,嫁了人老公還當她如珠如寶。自己有什麼?除了一大堆事,什麼也木得!
鬱卒!
楊如寶也是一臉的酸意,瞟了一眼旁邊埋頭苦吃的陳滿穀,眼裡滿是幽怨。
“呃……”陳滿穀差點被噎著,忙給她夾菜,“這排骨鮮嫩美味,娘子你嘗嘗。”
見許真真麵色不太好看,也給她夾,“娘,你也吃。”
李守業後知後覺,夾起一塊燜燒五花腩,“娘,你吃肉。”
許真真心裡多少有些安慰,正吃了口菜,又見李守業夾了肉放入如寶的碗裡,“二妹,你也多吃點。”
許真真:“……”
姐夫給小姨子夾菜不出奇,可那得用公筷,而不是用沾了自己口水的筷子。
陳滿穀臉都黑了,直接把自己的飯碗與如寶的對換,還不忘瞪他一眼,“姐夫自己吃好就行,如寶有我照顧,不用你操心。”
李守業“哦”了聲,絲毫不覺得自己方才的舉動有什麼不對勁,也沒聽出連襟弟話裡帶刺。
他低頭夾菜放在碟子上,自己舔一舔筷子上的菜汁就著吃一口飯,還一臉享受。
看他吃得香,許真真搖頭失笑,問他,“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李守業沉默了好一陣,才期期艾艾的道,“娘,我想開個攤子,就擺在那路口旁邊。”
許真真也不意外,問他,“想好賣什麼了麼?”
李守業放下筷子,“就賣糕點。我想過了,雖然我做不到跟‘糖心居’一樣的味道,但是,品相也有七成。價錢定得也比那兒的低,我想,買不起‘糖心居’糕點的百姓,會買我的。”
他原本漆黑如墨的雙眸閃閃發亮,燦若星辰。
許真真點頭,“想法不錯。隻是,你核算過成本麼?‘糖心居’定價高,並非是為了暴利,是原材料本身就貴。你要做得八分像,就得采購跟它一樣的食材。若是你將價錢降低,你還有利潤麼?”
李守業傻了眼。
他被炒了魷魚後,就進行了一場頭腦風暴。
想了好久,才定下擺地攤的。他認為這是自己最聰明的一次。
殊不知,還有這麼多講究。
“娘,那這攤是擺不成了麼?”他聲音透著怯弱與苦澀。
“我會教你做一些接地氣而又易飽腹的糕點,你到時核算下成本與賣價,你認為能做,就做。”
既然他一心要創業,決定權就得還給他。
李守業又高興了,“娘,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和如珠好好乾的。”
吃過午飯,許真真去花卉市場轉了一圈,跟許多花農、老掌櫃聊了聊,也得不到半點關於鮮花的信息,不禁有些著急。
陳滿穀說,“明日我去省城打聽吧。”
許真真歎氣,“我也去。不單單是省城,沿途也要問。若實在沒有,就得在外頭收購山花了。”
……
李守業的歸來,令楊如珠歡呼雀躍,夫妻倆手拉手一起去為做晚飯而做準備。他們需要美食來慶祝這場團聚。
許真真進去洗了把臉,李婆子來找。
“大妹子,我聽說咱作坊快沒有花了,對嗎?”
許真真點頭,“幫我跟裡正說,讓鄉親們也去周邊打探,看哪裡的農莊和山穀有花,再告知我去收。”
李婆子一拍大腿,“巧了,昨日幾個小媳婦去采銀耳,見到兩處山穀,全都長滿了野花,不知有多好看。”
許真真喜出望外,“真的?”
李婆子笑道,“還騙你不成?她們每人摘了一把回來給自家閨女玩。說的那地兒我也知道,我明日帶你去。”
“嗯。通知那些小婦人也去,等摘了我給她們工錢。”
有了這一批野花做幌子,她就可以加入空間的花和靈泉水,能頂上好幾日了。
晚上她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