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下場,齊月華的恨(1 / 1)

晚飯後,許真真洗漱完畢,三個小丫頭早已橫陳躺床上,等她“臨幸”——說故事了。

她擔心陳滿穀,有些心不在焉的,讓盼娣將她講過的白雪公主照著說一遍。

招娣與盼娣一開始抗拒,可盼娣這丫頭說得抑揚頓挫、活靈活現的,與娘那有些刻板無趣的語調不同,很快便被吸引住,聽得是津津有味。

嗯,真香!

許真真好笑地搖了搖頭,站在房門口,耳邊聽著外邊的動靜。

過得一陣,聽見開門的聲音。

她心頭一跳,忙對孩子們說,“我給你們二姐夫熱熱飯菜,你們先睡,不用等我。”

邊說著邊摸索著往外走。這四下裡沒有點燈,黑漆漆的一片,她卻走得很快,轉眼就出到外頭。

陳滿穀正鎖門,她打招呼,“回來了?”

陳滿穀沒想到這麼晚了她還在等,心頭有些暖。

“娘,怎的還沒睡?”

“這心裡七上八下的,怎麼睡得著。”她站在原地,等他走過來,壓低了聲音問,“如何了?”

陳滿穀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楊成壽父子早已被打殘,腿斷手斷,被廢了子孫根,新傷添舊傷。齊月華好一些,僅是殘廢而已,但一介女流,渾身汙穢不堪,想來也遭受過無數的非人折磨。”

許真真微詫,原來這麼慘了啊。

但是,她可不會同情。

誰讓他們一再而三的害她?自作孽不可活!

若不是她奮起反擊,自己一家的下場,隻怕比他們還不如。

看見女婿神思複雜,她頓時不高興了,“怎麼?你同情他們?”

陳滿穀搖頭,“不是。隻是他們已成了廢人,我無從下手,沒有完成您的任務。”

許真真緩和了語氣,“還不算糊塗。那朱成如何了?”

“他要好一些,隻斷了一條胳膊一條腿,還能爬行。”

許真真皺眉,“你應該把他的另一條腿和胳膊也打斷,如此他便不能再出來害人。”

陳滿穀一怔,低頭認錯,“是小婿愚昧了。”

許真真白了他一眼,“你是心不夠狠。或者,你是不想將人想得太惡毒。你覺得,這市井小民,能有多大的壞心眼呢?不過是口舌、意氣之爭罷了。

可是,我告訴你,他們不是普通人。心腸狠毒,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十年前,我們兩家就結了仇。

他們一回來,就不停的針對陷害我,哪怕他們被廢了,還不忘指使朱成來害我,可見對我們的恨有多深。如今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麵,我沒有弄死他們算好的了,你還對他們心生不忍?”

陳滿穀神色凜然,低聲道,“小婿知錯。”

許真真語重心長的道,“滿穀,不知你有沒有上過戰場,如果有,你就應該懂得,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該狠得狠,不然丟掉性命的,隻會是自己。”

陳滿穀神色肅然。

那一家子對自家人做過的事,在他腦子裡走馬觀花的閃過,也激發起他的恨意。

“娘,這幾人遍體鱗傷,身上都爬滿了蟲蟻,生活不能自理。或許活得生不如死,才是對他們最大的懲罰。”

許真真苦笑,“我何嘗不知?隻是,滿穀,你忘了,之前他們就被打得半死不活,還被關在監牢裡,那朱成都還能找到幫手,在招商會上陷害我們,那手段狠辣,計劃天衣無縫,可見這幕後者手眼通天。我怕他們會被救走。”

陳滿穀眼裡浮現殺機,“小婿這便去殺了他們。”

他轉身就走。

許真真想了想,把他喊住,“還是算了吧。為這種人犯下命案,不值得。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他們是罪有應得,你無須同情或愧疚。

讓他們自生自滅,若是如此還能回來複仇,那也是我的劫數。”

“小婿知道。”

“好了,你去吃飯,飯菜都在鍋裡熱著。”

……

深夜,萬物俱寂。

慘白的月光,將楊家村外的山路照得發白。

地麵上趴著幾個人,姿勢奇怪的扭曲著,時不時往前爬幾步,嘴裡斷斷續續的發出痛苦哼聲。

為首的是名女子,她披頭散發,狀若瘋狗。她不屈不折,即便是這樣,爬得比所有人都要快一些,可見是個心性強硬之人。

此人便是齊月華。

落後於她的,是她的丈夫兒子以及仆人朱成。

“娘,我身上好痛。我累,我不想爬了。”楊如季哀嚎,兩行血淚,從他眼裡流出。

他痛,齊月華更痛。

千寵百愛著長大、以往掉根頭發她都要心疼半天的兒子,如今落得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還有比這更令她痛苦的嗎?

沒有了。

痛,挖肉剔骨、肝腸寸斷。

恨,有多痛就有多恨。

若是能傷到許真真半分,哪怕將她淩遲、五馬分屍,她也在所不惜。

這也是為什麼,她傷得爬都爬不起,也要指使朱成,配合“一品甜”,搞砸許真真的招商會。

失敗後,聽說楊瑞歸來,她再次鋌而走險,讓朱成去設計她和劉福發。

隻要那兩人苟且,被當眾抓住,便必定被沉塘。

而楊瑞也會因此而再度陷入癲狂。一箭雙雕,計劃完美。

可是誰想到,還是失敗了呢?

她好恨啊!

“季兒,再忍忍。咱們很快就能翻身,報仇雪恨。”她很虛弱,說每一個字都要花很大的力氣。

楊如季卻是崩潰大喊,“都這樣了你還想著報仇,你簡直是喪心病狂!你想害我到何種地步!

若不是你執意對付許真真,我又怎會如此悲慘!我恨透了你,我現在最想殺的人,就是你!”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同尖刀深深刺入齊月華的心窩。

她對許真真的百般算計,都是為了兒子。

眼下兒子卻當她是仇人,丈夫默不作聲,那猩紅流淚的眼裡,也滿是對她的怨恨。

一瞬間,她迷茫了。

她錯了嗎?

可若不是她的不擇手段,十年前被逐出村子時,他們流落街頭了,哪裡還有今天?

所以,不是她錯。

錯的是害她的人。

她聲音冷靜,“季兒,莫哭,振作起來,咱們還有翻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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