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是假裝如此,想看看,她會不會心軟。
然而,她麵無表情……
他倒要看看,她能狠到什麼程度。
便說,“你這幾日儘快建好香水作坊,我幫你收割完這一批花,便回去。”
頓了頓,又道,“這段時日,我會解決好一日三餐,你沒什麼事兒,就不用時常進來,我買了些書籍,想專心讀書。”
許真真:“……”
特麼的,你這翻臉也太快了些。
上一刻他還像個棄婦般滿眼幽怨,眨眼就冷血無情,不但不能見麵,連空間都不讓她進!
見要分手了,連偽裝都不屑了是吧?
很好!
她又是憤怒,又是心寒,冷冷地道,“不必勞煩你。我有手有腳的,我乾這點活兒還死不了,你走吧。”
見她戴上冰冷的盔甲,像隻刺蝟一樣刺人,男子有些後悔試探她了。
便柔聲道,“真真,我方才是……”
許真真隻覺得心都涼透了,哪裡還聽得下他說什麼!
一聲獅子吼,“滾啊!”
男子不想再刺激她,隻說,“我會再回來的。”身影一閃,離開了。
許真真看著他消失的地方,隻覺得心也缺了一塊,鈍鈍的痛。
她跌坐在地,無聲痛哭。
麻蛋,初吻都沒機會送出,初戀就這麼沒了,誰有她慘!
而在她哭成狗的時候,那天邊的朝陽,正一點一點的撕裂黑暗,從山頂上漸漸升起,而後綻放出萬丈光芒。
這一方小世界,一下子變得鮮活。
她卻覺得很諷刺。
他在時,周邊全是黑暗;他剛一離去,光明立現。好像在隱晦的告訴她,與他分手才是從黑暗走向光明的明智之舉。
可是,為毛不能像電視裡演的那樣,給她來一場傾盆大雨,渲染她的悲傷,祭奠她那逝去的愛情!
這樣陽光普照的,搞得她都不好意思再哭下去。
回吧。
她用衣袖擦掉眼淚,而後消失在原地。
成年人的崩潰,通常隻在一瞬間。
不過,由於經曆過太多風風雨雨,自愈能力也很強。
哭過痛苦過後,這一切她都會深埋於心底,接著認真且努力的生活。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後不久,那男子又回到這裡,在田裡忙碌。
……
劉福發的破銅鑼,在寂靜的楊家村、在村裡人將睡未醒的拂曉時刻敲響。
人們嚇得跳起,聽清是有人偷菜,頓時急得拍大腿。
許真真家的菜可金貴的很,被偷了還得了?
頓時,一個個全拔腿往她家的菜地跑。
大多數人都是各懷心思,一些人是妒忌得到菜的小賊,一些是想在許真真跟前刷好感,隻有少數的因為義氣。
可不管怎樣,跑來抓賊的浩浩蕩蕩有二十多個人。
隻是,當他們氣喘籲籲跑到菜地裡,什麼也沒看見。
劉福發說魚塘上有一對男女的腳印,又都去看了,什麼也沒有。
大家便都以為他夢魘了,說了他一通。
劉福發也好懵,蹲在那腳印消失的地方,在懷疑人生。
許真真睡了個回籠覺起來,便聽如玉說了這件事。
她默默的同情劉福發一秒鐘,便去吃早飯。
招娣熬了香糯的芥菜瘦肉粥,如珠做了煎餅,炒了兩盤子綠油油的青菜,端上桌香味四溢,令人食指大動。
“哎喲,不錯哦。姐妹同心,其利斷金,以後做任何事情,就像做飯一樣團結有默契,就都能完成得很好。”
許真真毫不掩飾的表揚兩個孩子,然後坐下來認真吃早餐。
以前看電視電影,女人失戀會很痛苦,茶飯不思,人比黃花瘦。
可她卻多吃了兩碗粥。
“我這是化悲憤為力量,並非沒心沒肺。”她如是安慰自己。
飯後,如玉帶她去看了前幾日蒸的黃豆。
她當時去參加招商大會,走得匆忙,特意囑咐如玉在室內加溫的,理應沒出差錯才是。
可孩子卻是有點沮喪,“娘,我是按你說的法子製作的,為何不行呢?這黃豆都長滿了黃綠色的毛,我想丟,又舍不得。”
錢沒掙到,還搭上十幾斤黃豆,她好不挫敗。
許真真一看,黃豆上長滿了曲黴和酵母菌,顯然已經在發酵的過程中。
不由得笑道,“傻丫頭,多虧你沒丟,不然有得你哭的。”
如玉不敢置信,“娘,你是說,這黃豆還能要?”
“嗯,等發酵好,基本就成功了大半。”
“那太好了。”如玉喜不自禁,想伸手去捏一捏,許真真忙拽開,“彆亂摸,手有油有汗都不行。”
如玉訕訕然縮回爪子,“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還得發酵兩日,注意控製室內溫度。”
許真真與小姑娘說了一陣,回了自己房間,大半日呆在裡頭寫寫畫畫。
午飯後,她把陳滿穀喊來。
她直截了當的問,“你什麼時候回國都?”
陳滿穀沒有絲毫防備,整個人都愣住。
好一陣,他反問,“如寶都同你說了?”
“她沒說,我猜的。”
陳滿穀掩飾不住自己的吃驚。
這個嶽母,變化越來越大,心裡強大,智慧如妖,再也找不到過去半點愚昧刻薄的影子。
從她配合自己將十幾個山賊抓獲時,他就對她刮目相看。
之後發生種種的事情,她的行為,她的手段,以及那些蘊含奇異能量的青菜,都令他心驚,就感覺她很是神秘莫測。
眼下更是連他的來曆都知道,本領可謂手眼通天!
他不免有些忌憚。
隻是,既然她都知道,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他老老實實說,“還未想好。”
許真真冷睨他,“有什麼好想的?想回就回,不回就留下,全憑你自己做主。隻是,你彆想著把我女兒拐去國都,不然我饒不了你。”
女婿這種生物,其實挺討厭的,家裡養得好好的豬,總是被他們拐走。
她霸氣的話,引來陳滿穀的不服,“寶兒願意跟著我,你還能棒打鴛鴦不成?”
“鴛鴦?”許真真一聲冷笑,“你與如寶成親一年多,她還保持著處子之身,你們這也算鴛鴦?”
陳滿穀眼眸微睜,心裡震驚萬分。
這是他和如寶最私密之事,如寶是不會對她說的。
可她竟然也知道!
那麼,在她跟前,他還有隱私可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