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裡草長鶯飛,勃勃生機。那些種下去的花籽、菜籽,全都長出了半尺高的苗兒,綠油油的。
那男子正在彎腰給作物澆水。
她遲疑了下,抬腳走近。
他忽然出聲道,“小心!”
她身形一僵,動也不敢動。
而那男子則把頭更低下來一些,快速地戴上了口罩。
她等了半日也沒感覺到什麼異常,而男子繼續若無其事的乾活,她醒悟過來,“你耍我呢!”
男子直起腰,平靜地道,“好大一隻山鼠,方才從你腳邊竄過去了。”
許真真一聲冷嗤,“我還以為什麼呢,你看我像是怕山鼠的人嗎?”
男子揚了揚眉頭,“膽子這麼大麼?那不如,去山那邊走一走?”
他的手指著對麵那一片連綿山脈。
許真真看了下天色,估摸著大約還有一兩時辰才天黑,不禁有些意動。
又聽男子道,“昨晚上,草叢裡出現一頭雪狐。我想看看,這大山裡到底隱藏了多少東西。”
“雪狐?”許真真眼眸微睜,“我那天晚上進來也發現了。不過它好像沒有什麼惡意和攻擊性,像是彆人家偷跑出來玩的寵物。”
“那一起去看看?”
“嗯,去看看。”許真真興致勃勃地往前走,沒有半分遲疑。
男子眼裡流露出笑意,“稍等,我去準備些水和食物。”
他從田野裡走回,提著兩個空水桶進入了小木屋,出來時手裡拿著兩根粗長的竹筒。
許真真這才留意到,小木屋已經建好了。
可她兩天前還隻是個大框架!
這也太神奇了吧!
“這木屋你怎麼建的?”
男子拿出一個背簍,竹筒放進去,直起腰看她,眼裡噙著戲謔,“靠雙手。”
許真真一噎。
“我是說,木材、人工都隻靠你一個人,你是如何在短短兩三天就建好的?”
男子漫不經心地道,“簡單啊。從木材場買木材,再從外邊帶回十幾個人,不分日夜的乾,這不就成了?”
“什麼?”許真真瞪大了眼睛,“咱這空間是保密的,你卻帶人進來,你瘋了吧?”
“彆急眼,聽我說。”男子解釋道,“我將他們灌醉,帶到這裡來,再喂幾滴山泉水醒酒,讓他們保持一分清醒乾活。等做完事,再灌醉送出去。”
許真真張口結舌。
這家夥也太大膽了些,他怎麼敢!
“你是怎麼做到,將這些人統一灌醉、再悄無聲息地帶走的?”
男子眼裡浮現起笑意,“我去青樓找的。”
許真真恍然。
這些男人去青樓醉生夢死,家裡人定是習以為常,夜不歸宿也不會出來找尋的。
隨之又想到,前天晚上,這家夥突然出現在她房間,那時聞到他身上有濃烈的醉味、胭脂水粉味,難道他就是為了辦這件事?
當時她以為他是去吃花酒來著……
誤會他了!
許真真老臉一紅,還是有疑問,“那些人要麼是書生,要麼是富家子弟,他們肯聽你驅使乾活?”
男子悠悠地道,“山人自有妙計。”
許真真斜睨他,對她還保密?
不過,他身上有種天生當領導人的氣質,他要這一幫人乾幾天活,似乎也不難,他不想說,就不問了吧。
“好吧,你注意,不要曝光空間,不然咱全得完蛋。”
“我知道輕重。”
“那就好。”許真真瞧著跟前這木屋,說不出的喜歡,“我可以進去參觀嗎?”
“當然。這屋子以後便是你的了,你住進來都沒問題。”
還真是給她做的呀!
許真真內心有說不出的歡喜,嘴角往上翹,“在你回家之前,你在這裡住也無妨,好過你花錢租房子。”
男子默了默,問她,“你可希望,你丈夫回來?”
許真真一愣,他住在這裡,與原主丈夫有什麼關係啊?
“當然。孩子的父親,我自是希望他平安歸來的。”
“你與他分離許久,你還會與他做夫妻?”
許真真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後道,“說實話,真的分開太久了。久到記憶模糊,久到想不起他的樣子來,就跟陌生人似的。不過,我會試著與他培養感情,若實在不行,就分開過。”
男子點頭,像是對這個答案挺滿意。
他又問,“那姓郭的,你如何處置?”
“我處置他?”許真真一臉古怪,“他是他,我是我,我倆毫無關係,我有什麼資格處置他?
他是對我有幾分意思,可我自問自己循規蹈矩,從未與他有過親密接觸,我哪一點讓你誤會他和我有關係了?”
男子眼裡有幾分不自在,目光微閃。
“那日我聽見你們鋪子的夥計同彆個商家說,你是他們老板娘。”他頓了頓,又道,“此外,會場外也有不少人在議論你,我怕你名聲受損,便留言讓你離開。”
原來這樣。
她說怎的他的留言沒頭沒腦的,這事兒三言兩語說不清啊。
“我原先也猜到會引起彆人誤會。可我是他的合夥人,招商加盟如此重要的場合,我不出席,說不過去。”她又幽幽地歎,“若孩子的爹在就好了,把這些生意都交給他,我無須在外頭拋頭露臉,讓人說三道四。”
她的語氣裡,透出深深的疲倦。
男子眼裡劃過心疼。
“你如此渴望你丈夫回來,就不怕他是個窩囊廢麼?在外頭流浪八年,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沒在。
到頭來身無分文,一事無成,回來還得你養著。這樣的他,會是你的恥辱,左鄰右舍也會笑話你,你會要他?”
許真真皺眉,“你是不是對窩囊廢有什麼誤解?整日遊手好閒,屁事不乾,吃喝拉撒還得妻子伺候,這種男人才是窩囊廢好吧?
而孩子他爹則不然。在家時做買賣、操持家務,很不容易。為了讓妻兒過上好日子,更是不惜千裡迢迢的去遠方打拚。
許是生意不掙錢,他仍然不折不撓的堅持了這麼多年。最後果斷放下,跋山涉水、風餐露宿的趕回來,這說明他有責任和擔當。這樣的男人,頂天立地,我又怎會不要?”
聽她這麼說,男子的眼神,相當複雜。
看得出,她很欣賞原主的丈夫楊瑞。
那他呢?在她心目中,又算什麼?
許真真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緒,自己走到了小木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