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又道,“以後不要在野外洗澡,一個女孩子,太危險了。”
女孩子!
他說她是女孩子!
天知道,她自從穿到這裡,天天被人喊“老貨”、“老太婆”,心裡有多難受!
她的臉頰更燙了,胸口被莫名的喜悅填滿,她有種想要大聲笑的衝動。
生怕自己傻笑出聲,她捂嘴,低聲說,“這裡是獨立空間,又隻有我一人在……”
他眉頭一挑,眼裡深藏著一絲怒氣,“敢情我不是人?”
她小小聲說,“方才你又不在。”
他沒好氣地道,“此處我任意進出。”
他話裡的意思是,他隨時會回來。
她當時也不是沒想過。
隻是,她想著沒那麼巧。
而且她在上遊下水,離這裡有一段距離,即便他回來,也看不見她。
可誰想到,事情就那麼巧,他也跟著下水了!
還好死不死的遊到她跟前。
不過,話又說回來,被看光光的人是她,該生氣的人也該是她才對吧?
他這是生的哪門子氣啊!
難道他嫌棄她的身子,因而生惡?
嘶!
真有那麼醜?
她又低頭看自己。
裡邊的褻衣把外邊衣服也浸透了,同樣緊貼在了身上!
這樣衣衫不整,她好想逃!
這時又聽見男子說,“哪怕這裡沒有其他人,也有一些野獸在暗處虎視眈眈。又或者,這裡的花草都具備了靈性,成妖成精了,都對你虎視眈眈。”
許真真瞪圓了眼珠子,雙手環抱在胸前,失聲道,“彆說了!”
神特麼的成妖成精,越說越嚇人!
但是,在空間裡孕育出的東西,又很難說!
她四處看了看,有點害怕了。
男子見她被嚇住,眼神變得溫和了些。
“下次還敢嗎?”
她期期艾艾的道,“下次、下次你站在這裡幫我望風,我到上遊去。”今日的遭遇,確實令她有些沮喪。
但是遊泳是如此的快樂,她又怎會輕易放棄?
男子眼睛微睜,“你還敢?”眉頭跳了跳,是發怒的前兆。
她急聲道,“你彆生氣啊,我跟你說,河底裡有寶貝,適合咱們去探險!我方才還摸到一塊玉石來著。”說著往回走幾步,在草叢裡拿起那塊玉石,“你看。”陽光下,她眉目彎彎,笑麵如花。
人比陽光還耀眼。
他眼神變得柔和,“你記住,以後我不在,不許獨自下水。”
許真真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好。”
說了又覺得不對勁:他在,似乎才更危險好吧?
哎,隨便吧。
她又把玉石往前遞了遞,獻寶似的,“是真的玉石,你仔細瞧瞧。”
男子接過,仔細端詳。
“這是翡翠原石,冰種,紋路自然,色澤純正飽滿、偏濃,質地細膩,水頭足,不錯。”他沉吟了下,“先妥善保管,待我尋到可靠的翡翠生產基地,是否夠做一套翡翠頭麵。”
許真真卻直愣愣地看著他。
“你怎會鑒彆翡翠的?”
男子頓了下,道,“在外打拚時,有幸結識到一位珠寶商,跟他學了些皮毛。”
您這還算是皮毛?
那你讓那些自詡為鑒寶大咖如何自處?
她激動地道,“我跟你說,那水底有破損的瓷器,或許還有金銀珠寶,咱們找個時間,去探尋一番才好。若是多找幾塊這樣的原石,那咱們就發了。”
至於為什麼她找到寶貝,要告訴他,還邀他一起……
彆問,問就是被美色所惑,腦子抽了。
男子道,“不著急。以咱們現在的身份,護不住這些寶物。”
許真真一聽,泄氣了。
她不過是一鄉下婦人,他是個流浪漢,倆人一旦暴露,還不得被人弄死,再搶走?
怕了。
男子瞧她沮喪的樣子,又道,“彆灰心,我不會一直一事無成的。”
他這是在安慰自己嗎?
許真真苦澀笑了笑,“你想要出人頭地,必須做官。可在這個年代,咱們老百姓想要出頭,難如登天。”
男子點頭讚同,卻說,“也不是沒有路可走。比如,科舉。”
科舉?
許真真想起他那一手龍飛鳳舞的好字,“你是個讀書人吧?可以你的年紀,去科舉會不會太晚了些?”
男子目光堅定,“不會。四十歲中舉之人還多的是。”
“可你荒廢學業許久……”
“無妨。我有根底在,再埋頭苦讀一陣,定能迎頭趕上。”
許真真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免得打擊他的自信心。
頓了下,道,“你這幾日去哪兒了?是不是回去見前妻了?”
“前妻?”男子搖頭,“非也。她帶著孩子,一直在等我歸來。”
這麼說,他還有妻子啊……
許真真有點呆,“既然妻子還在,你上次為何說,與妻子破鏡重圓?”
男子眸光閃爍,“我是猜測,我與她分彆許久,她許是惱了我,沒有改嫁,心裡也有了他人。”
許真真默了默,“那你此番回去,與她重修舊好了麼?”
男子道,“並沒有。我打算去闖出一番天地,衣錦還鄉後,再同她說。”
“把她這些年落下的臉麵,給掙回來,對吧?隻是,”許真真心下澀然,麵上卻很淡然,“你有沒有想過,長久的等待,會將一份感情磨滅殆儘,到時你是成功立業了,可她的心已經不在了?”
男子目光灼灼,“不會。”
許真真搖搖頭。
不知他哪裡來的自信。
人的期望拉得太長,等願望真正實現了,便會覺得,這結果也不過如此。同理,他與他妻子分離太久了,那份感情早已蒙塵,再也回不去的。
“你聽我的吧,早些回去才是對的。”
男子雙眸流露出笑意,走過去幾步,解開一個包袱。
而後拿出什麼東西,又走了回來。
他遞出一遝紙張,“給你。”
許真真接過一看,神特麼紙張,是銀票!
全是一百兩一張,厚厚的一遝,足有十幾二十張!
她忍住揣入自己懷裡獨吞的衝動,問他,“為何給我?”
“這是我掙的,給你。”
許真真心臟砰砰的跳,“你怎麼掙的,為何給我?”
男子道,“我裝了小罐空間的靈泉水,治好了一位權貴妻子的病,給的診金。”
還可以這樣?
這一刻,許真真恨不得兜頭給自己兩巴掌。
大家都是用同樣的資源,她又是青菜、又是甜品糖水的折騰,遇險好幾回,才掙那麼百來兩銀子。
可人家多容易啊,出去一趟,兩三千兩就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