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讓自己深想,她看了下四周,沉聲道,“你晚上孤身一人在此不安全,得想法子在外邊尋個藏身之所。”
男子道,“無事,晚上在此,我能多做些事。那些野獸,也沒有出現過。”
“你晚上也乾活?”許真真的目光,下意識的落在他雙手。
前幾日瞧著那手指白皙修長,眼下變得粗糙,還起泡、流血。
心裡就有些澀然。
“你傻啊,我不是那周扒皮,逼著你,你這麼拚命做什麼!況且,這些事兒又不是一天能乾完的!”
男子雙眸流露出幾分不以為意,“鄉下人,生來便是要吃苦的。”
許真真想翻白眼,“你算個屁的鄉下人。”抬頭看了下天,不由得畏縮了下,“天黑了,這裡很危險,走吧,明日再來。”
看得出她在害怕,男子便道,“你先回。”
許真真猶豫了下,道,“那我回去做飯,做好給你送來。你也彆乾活了,歇一會兒,啊?”
男子點頭,眼眸裡流露出幾許柔情。
她深深看他一眼,倏地原地消失。
院子裡。
如男、鐵柱、和鐵柱妹妹小花都在院子裡玩樂,隔壁小強也來了,笑聲和吵鬨聲直衝雲霄。
那兩隻鵝也被放了出來,“鵝鵝鵝”的撲棱著翅膀追趕這個,追趕那個,好不威風。
許真真曾在它們的飯兜裡倒過山泉水,也拍碎青瓜喂了幾回,它們吃了之後更有靈性,追逐人是鬨著玩,可再也不會下死嘴啄人了。
孩子們大概也知道,便由著它們追,一點兒也不怕。
多多,不,烈風這隻小東西像打了興奮劑似的,東撲西挪,沒半刻消停的。
有時猛地竄到大家腳下,搞得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的,若是反應慢上半拍,指不定要踩死它。
不過,它也被許真真灌過山泉水,也具有靈性,在人的腳踩下來之前,它就滾遠了。
小花最喜歡與它玩,抱著它就想親。
許真真出來,看到的便是小東西不給小花親,腦袋往後仰,小花親不到,口水糊了它一臉。
周圍的幾個孩子拍手哈哈大笑。
瞧著跟前這熱鬨的場麵,許真真腦子裡浮現起空間那名男子孤獨的身影。
若是他當初不離家,隻怕這會子也享受天倫之樂了吧。
她歎息著進入夥房。
鐵柱娘正在灶間忙活。
要做太多人的飯菜了,她忙不過來,許是生怕耽誤主家吃飯,如玉給她燒火,她也沒再敢趕人。
見許真真進來,她忙道,“東家再歇一歇,還剩兩道菜,很快的。”
“不急。”許真真的視線,落在炒好的那幾道菜上。
如玉馬上說,“娘,你又要去喂流浪狗嗎?”
許真真有些不悅,“我說了不許提狗。”
“哦。”如玉重新說了一遍,“娘,你是要去喂流浪貓嗎?”
許真真:“……”
她敢肯定,這閨女是故意的。
猜到她喂的不是貓狗,可能是人,卻聰明的沒揭穿。
便嬌嗔的橫了她一眼,“死丫頭。”
如玉“嘿嘿”的笑,母女倆心照不宣。
許真真去裝飯,然後夾菜。
鐵柱娘瞧她夾菜夾到手軟的架勢,內心備受煎熬,恨不得全給薅下來。
她一家子兩日加起來都沒吃這麼多。
哦,還有那麼多肉,太浪費了啊!
許真真瞧她眼睛骨碌碌的跟著自己的筷子轉,有些好笑。
“鐵柱娘,鍋裡菜要燒糊了。”
鐵柱娘一看,還真是,忙撒了些冷水。
“嗤啦”一聲,油煙升起,菜味嗆出來。
許真真這時已經手疾眼快的夾好菜,放到菜籃子裡端走了。
她進入房間鎖好門,然後才進空間。
可不知道的是,如玉跟在身後。
見她進了房間,感覺有些奇怪,就蹲在門口等。
可她根本沒聽見裡邊有半點聲音,心中疑竇頓生。
許真真在裡邊才把菜籃子放下,還沒顧得上與男子說話呢,就聽見有人擂門。
“娘,你在嗎?開開門。”
壞了,是如玉。
許真真慌了,籃子都顧不上拿,直接閃身而出,坐到床邊,摸出一盒藥油。
而與此同時,如玉也急眼了,手掌繃直如刀,硬生生的將門閂給劈斷,推門進來。
裡邊黑麻麻的,就著窗口那點兒昏暗的光線,瞧見床前坐著一個人,綠幽幽的雙眼直勾勾地瞪著她。
“娘呀!”她嚇得不清,心臟砰砰直跳。
許真真一拍床板,“楊如玉,你作死啊!好端端的弄斷我門閂,我今晚還用不用睡覺了?”
如玉心虛了,賠著笑,“娘,我沒聽見你說話,怕你出什麼事兒,一時心急,才……您彆氣了,明日我讓姑父做一個回來,行不?”
許真真卻是不依不饒,“我這不過擦藥油的功夫,顧不上應你就劈了門閂,若是我不出來,你是不是要把家給拆了?”
她的怒吼聲估計全村都聽得見。
如玉還能說什麼?
隻“嗬嗬”的傻笑,裝傻充愣蒙混過關了。
許真真見好就收,“滾吧,一個個都是不省心的玩意兒。”
如玉麻溜的滾了,且滾得遠遠的。
娘發起火來,那就如同火山爆發,沒誰扛得住。
太可怕了。
不過,她好像沒瞧見娘房間裡有那菜籃子?不管了,娘愛藏哪兒藏哪兒吧。
許真真再次進了空間,憂心忡忡的對男子說,“我以後還是進來給你做飯吧,不然再這麼一驚一乍的,我要犯心臟病了。”
男子道,“你教我做。”
許真真故意調侃他,“男子遠庖廚,你竟也想學?可是想征服妻子的胃,讓她回心轉意呀?”
男子看著她,“是。”
許真真:“……”
猝不及防的被喂了一波狗糧,她這是多想不開才這麼自虐!
男子吃了一口菜,“沒你做的好吃。”
許真真驚訝,“才吃這麼點兒就區分出來了?”
男子遞給她一條小燜魚,“你不信試試?”
試試就試試。
許真真手指頭撚起,放入嘴裡咀嚼,“還好啊。”
油鹽沒少放,魚也是煎過才燜回來的,到底哪一點兒不一樣了?
男子道,“少了紫蘇。”
許真真恍然。
的確,她燜魚喜歡加紫蘇,家裡的菜地就種有。
可鐵柱娘沒這個習慣。
“味道還是不錯的,你快吃。”
男子又道,“一起吃?”
許真真忙擺手,“不用,外邊也擺桌裡的了,你吃吧,我先出去了。不然她們又來尋。”
她轉身想走,可瞧著四下裡黑漆漆的,一點兒火光也沒有。
心裡發酸,先進了自己房間,把油燈和蠟燭全拿進去給他,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