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謙回神,端起茶盞,呷了一口,道,“今日是你與犬子定下的拿鋪子分紅的日子。賬本已經準備好,你待會兒與楊掌櫃核對一番,該多少,讓他支給你。”
頓了頓,又道,“鋪子是掙了些銀子的,隻是擴張的錢,已從這裡邊出,賬麵上怕是沒有什麼錢,隻能先預支些給你。”
“此外,我還想與你商議。下半年預計最少開兩間分鋪子,我積蓄無多,準備從總鋪子拿錢去開,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不同意。”許真真毫不猶豫的拒絕,“你很清楚,咱這鋪子的主打產品是冰食,待天氣轉涼,這冰食便逐漸滯銷,直至無人吃。這個時候開分鋪子,不亞於把錢投進水裡。”
她的話一針見血。
真是個精明的婦人啊。
若是她能成為我老郭家的人,這生意還愁不好麼?
郭謙心裡讚歎,麵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寵溺的笑容。
“你說的這些,我心中有數。隻是你不了解,其實呀,下半年才是糕點鋪子的旺季。婚喪嫁娶,還有中秋節、中元節、過年等重大節日,定糕點的顧客會很多。
對麵的‘一品甜’的糕點向來火爆,最近不再搞小動作,不就是想憑借自身糕點的口碑,將咱們打壓下去,反敗為勝麼?
可惜他們不知,咱們如今的糕點裡,多了許多新品,各式蛋糕、蛋撻、雪媚娘、奶茶等,都是回購次數極高的。下半年,生意隻會好,不會差。”
許真真沉默了。
不可否認,他說得對。
糕點鋪子,下半年才是重頭戲。
但是,他也不能把錢全拿去投資了啊,那她什麼時候才分到錢?
她眼下手頭上沒多少錢了,等錢用呢。
想了想,她道,“小婦人見識短淺,令郭東家見笑了呢。隻是,我還有個想法。您開分鋪子,不一定得自己花錢去開,可以采取招加盟代理的法子呀。”
加盟代理?
她總能從嘴裡蹦出些稀奇古怪的詞彙。
郭謙麵上的笑容深了些,“你說說看。”
許真真喝了口茶,道,“就是有人花錢加盟你的牌子,你提供鋪子選址、裝修、產品研製、加工等技術支持。你可以持股鋪子,也可以不持股。隻需時常派人去每個分鋪子監督巡查即可。”
郭謙眼睛一亮,“這法子倒是新鮮。隻是……”沉吟了片刻,“彆的東西也就罷了,糕點方子是一個糕點鋪的底蘊,若告知了他人,被仿製了去,咱這鋪子的生意,也被人搶走了呀。”
許真真道,“你說這個‘他人’,可不是彆人,是您的合夥人啊。他與你一起開鋪子,便是為了共贏。把方子外泄,不是自掘墳墓麼?再一個,您跟他合作,可是要簽商業合約的。
如此一來,有道德和合約,雙重約束,誰還會把方子泄露呢?更何況,咱們鋪子最大的底蘊,是食材。這是不可仿造和複製的,彆人想模仿,也模仿不來,有方子也做不出咱們這樣的品質味道。”
郭謙眼睛乍亮,他都忘了這一茬。
她提供的食材很少,隻有桃膠、銀耳、白糖。
除此之外,她還會提供一份補藥。
就用木桶裝著,清淩淩的,瞧著如尋常山泉水一般無二。
師傅在做每一樣糕點的時候,都會加一點進去。
他偷偷嘗過一點,甘甜清冽,比山泉好喝了數倍不說,裡邊所蘊含的神性物質,比他吃過的第一批青菜還要多。
有了這些東西,隻要師傅手藝不差,這糕點怎麼都勝彆人一籌的。
那補藥,可是好東西啊,若是流傳出去,怕要引起天下震動,無數人為之打得頭破血流。
說實話,若不是許真真性子是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強勢性子、若不是他手底下的人偵查不到這些寶貝的來處,他早就使用非常手段逼迫她了。
欣賞、喜愛她又如何?商人逐利,從不感情用事。
不過,他為人做事有底線,殺雞取卵的傻事,更不會去乾。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與許真真愉快合作至今……
許真真瞧著跟前這雙眸放空、不知神遊到哪兒的人,就覺得有些無語。
談生意的時候都能走神,這也是沒誰了。
“郭東家?”
喊了好幾聲,他才收回心神,隨之擊掌大樂,“許娘子,此法子甚妙啊!資金、場地、人脈背景統統得到解決,我再無顧慮。”
他眼裡寫滿了激動,緊握拳頭,“我要用此法子,將鋪子開滿整個翌國,成為該行業的魁首!”
這一刻,他心潮澎湃!
許真真也被他感染到,內心血液沸騰,“好,郭東家在前頭拚,我在後麵做儲備,保證食材的供應,咱倆配合著來,做一對最佳拍檔!”
郭謙望著她,雙目灼灼,“說得好!我將放下手上過半的生意,重點推介咱這糕點鋪子。咱倆珠聯璧合,定能把它做大做強,成為此行業中的頂流柱!”
許真真笑道,“郭東家雄心壯誌,小婦人信你!”
“有你這句話,我無論如何,也拚了。”他的目光,有著濃濃的激賞,也有遺憾。
若是她仍雲英未嫁,那該多好?
隨之又自嘲,她多大年紀了啊,若是還未嫁人,那定是有毛病的,自己又怎會看得上?
如今她也是單身,隻要自己成就霸業,還怕她不心動?
如此想著,他藏起了那份兒女情長。
“大妹子,你這食材供應得上麼?”
好家夥,意識到她的價值了是吧,直接喊她大妹子,將距離一下子拉近了。
也好,總好過喊她真真的強!
“桃膠和銀耳都靠楊家村收來,越來越少,怕是供應不上了,你安排人到彆處采購吧。隻有白糖和補藥是從海外進回來的,我的供應不會停止。”
白糖是她從紅糖裡提取出來的,按照市場價供給鋪子,這差價她就能掙不少。
所謂的補藥,其實就是空間的靈泉,這個也收錢。
所以,即便郭謙不給她分紅,她也能靠著這兩樣,衣食無憂。
若是分鋪子開滿全國,那她就發了。
郭謙眼眸微閃,狀似無意的問,“許娘子,你那夫君的摯友,對你真是照顧,如此寶貝之物,竟任你予取予求。”
這是懷疑上她了?
可那又如何?
她才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