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是鐵柱。
“你怎麼在這兒?”楊家這屋子蠻大的,房間也多,有單獨給他安排房間的。
“我睡醒了呀。”鐵柱抬頭看下天,“東家,我現在就去後山開荒嗎?”
許真真抬頭看天,還未日出,“這麼早?”
“我在家也是這個時候起來放牛呢。”
許真真:“……”
她家的孩子,包括幾個女婿,從未試過起這麼早。
果然勤奮的好孩子,都是彆人家的。
“不急。”許真真斟酌了下,“你會做飯嗎?”
“會。”
“那好。你幫我熬些粥。”許真真開了碗櫃,把米裝出來,“煮稠一些。”
“好咧。”鐵柱接手。
許真真便去了茅廁。
匆匆解決完,直接進了空間。
從現在起,空間的菜,她隻留自己吃。
她家屋前屋後的菜地,以後加上空間的山泉水灌溉,養出來的青菜,也蘊含一點神性物質的,除了給郭謙,還可以賣給彆人。
她能大麵積種植。
而目前她要做的是,每天從空間裡倒山泉水井裡,讓陳滿穀從這裡挑水灌溉菜地。
以後忙不過來再雇人。
她得趁著家裡人起來之前,去做這件事。
空間裡跟外邊一樣,天色還沒有大亮。
照理說,那個夜宿空間的人正是好夢正酣的時候。
她也是想將他抓個正著的。
可她才出現,便見小帳篷那兒人影一閃,那裡又已經人去樓空。
“跟做賊似的。”她特彆瞧不起這樣的。
忽然,她目光一凝。
她的稻穀呢?
昨日她就知道,稻穀已經熟透了,隻是來不及收割。眼下卻是整片稻穀都不見了,田裡隻剩下半截稻杆茬子。
“天生的,誰偷了我的……”
聲音卡在了喉嚨裡。
隻見在帳篷的一側,矗立著一座金黃的“小山”——她的稻穀被脫了粒,堆在了這裡。
想來是那個神神秘秘的家夥乾的。
稻穀顆顆飽滿,黃澄澄的,散發出淡淡的稻香,看著就讓人欣喜。
她蹲下去,搓掉穀殼,得到一顆晶瑩的米粒。
她放進嘴裡嚼了嚼便知穀子曬過了。
不會是那個家夥白日裡攤開來曬了一日吧?
倒也不枉她沒計較他偷了菜。
但是還不夠乾,估計還得再曬兩回。
這一堆穀子,少說也有幾百斤,那人如果搬出去,能過一年了。
他卻沒有動,品性還算不錯。
許真真想了想,決定信他到底,把穀子留下,等乾透了再收。
要不然現在弄出去,她也無法自圓其說。
她去提來那兩個木桶,打了泉水。
心神一動,出現在水井旁。
四顧無人,她便把水倒進了天井裡。
忽然,身側響起一道聲音,“東家。”
許真真嚇得差點栽進去,手上一鬆,木桶便掉進了井裡。
回過頭,咬牙切齒,“你不是在屋裡煮粥嗎?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鐵柱有幾分手足無措,“我不知道你會……我是想問,你為何把水倒井裡而不是水缸?”
許真真一噎,故作深沉,“我做事豈容你置啄?”
“哦……”鐵柱搔搔腦袋,“那我把水桶撈上來?”
“嗯。”許真真忽然想起,這家夥可是力大無窮的呀,不好好利用,真是浪費了。
當即便換了副笑臉,“鐵柱呀,我問你,你挑水澆菜,會累麼?”
“不累,我一會兒就乾完了。”小家夥很自豪。
許真真笑麵如花,“那好,你幫我把屋前這菜地給澆一遍水吧,晚些我再帶你往後山去,那裡的繼續澆。”
“好。”鐵柱說著去撈水桶。
許真真瞧他的小身板太過瘦弱,又有點良心發現,“鐵柱啊,你好好乾,我絕不虧待你。等會兒我就給你做好吃的。”
小家夥雙眸發綠,“什麼好吃的,東家?”
許真真嘴角抽了抽,這小東西跟自家女兒一個德性啊,也是個貪嘴的。
而且,他不是害羞靦腆嗎?怎的到了她家性子就跳脫了呢?
“我看看還有沒有肉,給你們做肉包子和煎餅。”
小家夥的眼睛綠得發光,“是集市上那蒸籠裡白白胖胖的噴香包子嗎?”
“嗯,皮薄餡多。”許真真隨口應,“你記得一邊挑水一邊看著粥,我去後山看看,摘些韭菜和蔥回來。”
鐵柱興高采烈,“好咧。”
許真真這回是趁他挑水去菜地的空隙,極快地從空間提水出來倒入水井。
如此反複,可把她累慘了。
然後,她還得和麵做早餐。
不過,沒有留下老麵,也沒有蘇打粉就發不了麵做包子,她隻能做煎餅和包餃子。
對於孩子們來說,這一頓早餐全所未有的美味,一個個吃得心滿意足,肚皮滾圓。
陳滿穀卻提出疑問,“嶽母為何對北方的吃食如此熟悉?”
南方人不擅麵食,甚至有的人根本沒吃過,她卻能換著花樣來做,就很可疑。
小樣兒,開始懷疑我了?
許真真早想好了說辭,“我年輕時家裡有一兩本諸國地理誌,裡邊有寫各地的美食文化,我沒事就照著做,不說這北方的麵食,就是從海外傳來的美食,我也能鼓搗出來一些的。”
陳滿穀無從反駁,因為那是她以前的事,他無從考證。
“教給‘糖心居’的甜食,也是你以前學會的麼?”
“當然。”
陳滿穀沒什麼好問的了,哪怕心裡一點兒也不信。
早飯後,村裡陸續來人了。
銀耳之事,一日不解決,就如鯁在喉。
昨晚上是太晚了沒辦法,今日是無論如何,都要把族老裡正請到場的。
許真真請他們到院子裡坐,還好心的給他們水喝。
李婆子在門口轉悠,想進來又拉不下臉,百般矛盾之下,回去把孫子小強趕過來。
慢慢的,人來的越來越多,就連齊月華、大嫂馮氏也來了。
齊月華笑盈盈的,“許嫂子,大家鄉鄰鄉親的,有事兒咱們可以私下裡商量著解決,族老年紀大,裡正公務繁忙,能不請他們,是最好不過了。”
眼下之意,是她小題大做,勞師動眾的作。
許真真神色冷淡,“如果三言兩語能解決,便不叫事兒了。”
王氏冷哼,“針眼大的事兒,就跟奶娃娃似的哭著喊著找人做主,臭不要臉!”
馮氏也接口,“族老來了也好,讓他們給我做主,把這屋子收回。”
一大幫人都是來找茬的。
許真真索性不理,喊孩子們進屋廳,把今日要做的事情進行了分工,而後讓他們各自忙去。
日出東方,幾個族老背著手,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