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對了,隻要找到可靠得力的大靠山,莫說這一點補藥,就是一座金山,也沒人敢動!
經過她的提點,郭父心念轉動間,便有了計策。
不禁爽朗大笑,“好!許娘子竟有這番見識與智謀,當真是女中諸葛,郭某心悅誠服!哈哈!”
他笑容暢快,笑聲震人發聵。
許真真也不打斷他,微笑默默的喝著茶。
等他笑夠了,才說,“那確定是加補藥了?楊掌櫃在外頭等著,我去同他說說?”
郭父擺擺手,看向郭銘。
“許娘子你坐,我去去就來。”郭銘很上道,喝了口茶便起身出去。
被郭父雙眸熠熠地盯著,許真真有幾分不自在,“大東家,我……”
郭父手捋了下胡須,道,“許娘子,郭某與你差不多年紀,又是生意盟友,如此稱呼,未免太見外。我叫郭謙,字謹和,你喚我謹和可好?”
誰特麼與你年紀相仿啊,老娘我風華正茂,三十不到!
許真真最不爽彆人說自己老的了,內心瘋狂吐槽,麵色都有些不好看。
郭父卻誤以為她害羞才不吭聲的,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私底下喊也行。”
霧草!
這幾個意思?
我懷疑你在泡我!
你這死糟老頭子,信不信我抽死你?
許真真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也敢在心裡橫,實際上有點慫。
她笑容清淺,“您是鋪子的東家,稱呼上得嚴謹些,才能維持您的威嚴,底下之人才會信服。我喊您郭東家,最合適不過。”
嗯?郭東家?煲冬瓜……噗!
她差點笑出了聲,忙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作掩飾。
郭謙不置可否,沒再強求,“我無所謂,你喜歡就好。”
他喝了口茶,道,“許娘子說這補藥能種植?可你在老家種,不太合適吧?這窮山惡水出刁民,怕會剽竊你的種植法子和你的成果啊。不如我在郊外尋塊合適的田地,再尋幾個信得過的下人耕種施肥,你隻需巡查幾回即可。這樣既安全,又免於操勞,豈不是一舉數得?”
許真真暗自嗬嗬。
田是你的,人是你的,那我乾嘛去了?
給你當田園犬啊!
糟老頭你打的好主意,你直說我倒貼給你得了!
她一聲無奈輕歎,“小婦人倒寧願鄉親們都學了我這補藥培育的法子,這樣咱們直接從他們手裡收購,就不用如此麻煩了。隻是啊,我試過了,這藥材除了我,真的沒有第二個人能種出來。”
“許娘子愛說笑,彆人種不活,偏就你行,你莫不是花神轉世,能化腐朽為神奇?”
郭謙以為她在戲耍自己,麵色都有些不好看。
“嗬,這也是小婦人疑惑的地方。郭東家您若不信,我再給您看樣東西。”說著起身,“我去外頭取來。”
“不用。”郭謙依舊擺手,衝外頭嚎一嗓子,“去將許娘子馬車上的東西統統帶進來。”
許真真驚愕,他這是跟誰說話?
然後她便聽見了離去的腳步聲。
郭銘一直在門外?
不,是兩道腳步聲!
不用說,定是楊掌櫃!
許真真頓時黑臉,轉過身質問郭謙,“你知道他們在外頭偷聽?”
郭謙喝著茶,淡然道,“一個是我兒子,一個是兒時與我同穿一條褲子的好友,信得過。”
我特麼的……
若是其他的事倒也無所謂,可你方才說的話如此曖昧,你就沒有半點羞恥的嗎?
許真真內心的小人在憤怒咆哮,表麵卻要裝作若無其事,不然她反應太大,反倒顯得她把他的話太當回事了。
“如此。”
她微微頷首,很是淡定。
可郭謙接著又問起她的家庭情況,她心裡頭警鈴大作,不鹹不淡的回應了幾句,便將話題轉到生意上來。
“聽說郭公子與他人開了製冰場子?”
郭謙給她倒茶,不甚在意地道,“這種牽扯到南北商界利益紛爭的壟斷性生意,最是難做。槍打出頭鳥,他年紀尚輕,沒有必要去淌這趟渾水。”
許真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商賈逐利,此人看起來又是重利的,製冰產業鏈的利益巨大,他不饞?
她不太相信。
被她這黑曜石般清透的雙眸瞧著,郭謙竟有幾分被看穿內心的狼狽。
他輕咳一聲,不由自主就鬆了口,“倒是給他分了一成股。隻是,他沒有查看賬本的資格,是賺是虧全憑他人說了算,有也等於無。”
許真真:嗬嗬!
若對方不是你們最信任的人,給到足夠讓你心動的價錢,你會把製冰方子給他?
騙鬼嗎?
她放下茶盞,裝作一臉惋惜的樣子,“那真是可惜了呢。方子還是我夫君的好友從海外高價買回來的,雖然我把方子給郭公子是經過他同意的,可若是被他得知郭公子又轉贈他人,怕是會惱了我……這朋友也做不成了。”
她眉頭微蹙,愁眉不展。
郭謙眼皮子跳了跳,道,“不是轉贈,是賣掉了。除了一成股,攏共才得銀子一千兩,犬子有分給你二百兩的,你忘了?”
許真真幽幽地瞅了他一眼,“就是有千兩……也少了啊。這方子可是能源源不斷生錢的,價值能以估算啊。郭公子太衝動了。郭東家,你怎就沒看著點兒他呢?”
郭謙麵上掛不住,輕咳一聲,“當時對麵的‘一品甜’盯上了你,銘兒急於脫手那方子,也沒心思細談。”
意思是,隻顧著幫你擋災消禍了,哪裡還顧得上談錢。
“原來是這樣。不過也是,在這個人吃人的世道,若是沒有點背景後台,手上有千金萬金,也守不住。可惜了……”許真真一聲長歎,“我那夫君好友,從海外鼓搗了不少好東西回來,還有不少價值連城的方子,我可以隨意挑。可那又有什麼用呢?經此一次,我是萬萬不敢再暴露了。”
郭謙極快的看了她一眼。
眼裡帶著三分驚疑,七分驚喜。
他吃了塊糕點,壓下心裡翻騰的情緒,“回頭我再找那製冰廠子談談,看能不能給你也算一成股。你也不必喪氣,此事我沒在意,才處理不當。若是再有類似這樣的事情,交給我,定教你滿意。”
他把胸口拍得砰砰作響。
下一刻,他又像想到了什麼,麵色微凝,“你那夫君好友是什麼樣兒的人,為何對你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