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分錢,全村人都來了(1 / 1)

陳滿穀又道,“不過,那些人說了,幫派並不大,他們走了,裡邊便少了三分之二的人,估計短時間內,不會再派人對咱們動手。林捕頭征得縣令同意,在咱屋子外頭增設了幾名衙役,日夜蹲守。”

也就是說,隻要她不把冰塊暴露,那些人就不會狗急跳牆,他們一家子就暫時無危險?

還好。

也怪自己低估了這個年代那些商人的狠辣與無恥。

她默了默,朝他伸手,“賞金呢?”

陳滿穀還在趕車,聞言好一陣無語。

“縣令大人說,這賞金得彙報上去。等層層批下來,預計兩個月才能領。”

許真真歎氣,“好吧。”

便沒再說什麼。

等回了村,遠遠又看到一群人圍在自己家門口。

她心裡一突,暗想,不會又出什麼事兒了吧?

心瞬間提起。

等靠近了些,見他們個個頂著一副討好的笑臉,她才恍悟,他們是來要錢的。

她不滿嘀咕:我欠了你們的!

“許娘子回來了。”

車還沒停穩,他們就迎上來將她團團圍住,一雙雙火熱的眼睛將她熱切地望著,仿佛她是凱旋而歸的將軍。

稱呼也從原來的“許婆子”變成了“許娘子”。

她露出得體的笑容,“各位鄉親,讓我進去歇一歇,喝口水,過半個時辰你們再過來,沒來的幫忙通知一聲,我給大家結銀耳的錢。”

還真有錢結算啊!

鄉親們興奮了。

“哎,好。”

全程一臉姨母笑,目送她進屋。也沒舍得走,就一直在門外候著。

有個彆不信她的人撇撇嘴,小聲嘀咕,“哼,裝腔作勢!待會兒若沒錢給,看你怎麼死!”

許真真沒說話,鼻口朝天,晃了晃提在手裡的布袋子。

裡邊發出“嘩啦啦”銅板撞擊的清脆聲,眾人全瞪圓了眼珠子。

錢,一袋子錢!

這婦人的麵色很難看。

才說完那樣尖酸刻薄的話,立馬就被打臉了,多丟人啊。

在大家嘲笑的目光下,隻覺得臉上像真的挨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疼!

許真真推開虛掩的門進去,

孩子們齊刷刷站在門後,見到她,都甜甜的喊娘親。

如男仰著小臉看她,“娘,這回我們沒躲,都在這兒等著呢。就想著萬一您被欺負了,即刻衝出去幫忙來著。”

許真真莞爾,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乖。”

隨之又想,好在那幕後之人沒有對她的家人下手,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鄉親們都在外頭等著,她也沒有關門,進去洗漱一番,又坐下喝了一碗白開水,歇了好一陣才說,“如寶,去請三姐夫出來。”

她是沒有筆墨紙硯,可沈逸飛有。

他娘給他陪嫁了幾大箱的書籍和筆墨,曾和原主約法三章,無論發生何事,都不許動他這些箱籠的。

而她的六女兒盼娣,雖然膽小如鼠,記憶力卻好得驚人。

昨日給鄉親們稱銀耳時,她一麵念數目和名字,一麵讓盼娣記住。

後麵她考校了一二,發現她真的記得隻字不漏。

此時需要把數目寫出來,盼娣說,沈逸飛寫,省得待會兒有人虛報冒領。

沈逸飛聽了許真真的吩咐,便去了屋廳。

盼娣也很配合,把所有人的名字和數目統統都給默出來。

沈逸飛核算好價錢,不到一刻鐘,就把這事兒給搞定了。

許真真對數目有記憶,她看了一遍,感覺沒錯,便說,“如玉,去請鄉親們進來坐。如寶,把咱家的凳子椅子都搬出來。招娣、盼娣,趕緊去端水。”

聽見她一通吩咐,鄉親們自動自發進來,“許娘子,彆這麼客氣,太麻煩你了不好。”

許真真笑了笑,“過門是客,連碗水都不給喝,還算是鄉鄰嗎?”

眾人心裡嘀咕:你過去不就是這樣的人麼?

麵上卻熱情得很,“哎呀,我們算哪門子的客啊,就是一大麻煩,來給你添亂的。”

一幫人寒暄了一番,許真真切入正題,“今日送到‘糖心居’的銀耳全收了。”

“呀,太好了!”

鄉親們興奮得直搓手,望著她的雙眸直冒綠光。

許真真又道,“收購價按照藥鋪子的賣價給。咱們這南方的銀耳成色比北方的差一些,藥鋪子一般賣三百文錢一兩,新鮮的一百二十文一兩。”

眾人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

一兩銀耳就有幾百文錢給?

這是金子做的嗎?

許氏沒有在開玩笑吧?

一時之間,大家都沒有說話,瞪著她隻嘬嘴。

許真真不解,“怎麼了?有意見不妨提出。”

“沒、沒……”有個婦人慌忙擺手,隻是又說不出什麼來,又激動又焦急,竟落下淚來。

“三百文錢一兩,那昨日我摘了兩斤,豈不是有六百文?這比我家那口子在省城打一個多月的工掙得還多!”

另一個婦人也接口,“是啊,這太多了,感覺不真實啊!”

其他人卻是興奮得直搓手,“咱們豈不是要發大財了?”恨不得立即去山頭找銀耳。

“大家先彆急著做美夢。”許真真忍不住給他們潑冷水,“銀耳長在那深山老林,裡邊懸崖峭壁,猛獸毒蟲盤踞,等於拿命去博,豈是那麼容易采摘的?可彆被金錢衝昏頭腦,自己就跑山上去了,怎麼死都不知道。”

見大家冷靜了下來,她又接著道,“所以說,你們所冒的風險和流的汗水,是與這價錢對等的”

她把布袋子放桌子上,“我也不多說了,大家排隊領錢吧。稱了多少便是多少,千萬不要謊報,不然數目對不上,要我貼錢我可不乾。”

大家笑了,覺得她是刀子口豆腐心,話不好聽,卻處處為了大家著想,心裡就挺喜歡她的。

便都自覺排隊,念到名字的出列。

“王大妮二斤二兩,六百六十文錢。”

這個年代的貨幣,一千文為一兩,用了大額一點的銅板,上邊寫著“當十”,一個相當於十個輕薄如榆錢的普通一文錢,所以一千文其實隻有一百個銅板。

一個身形乾瘦的婦人拽了拽衣角走出來,顫抖著接過一串銅板,想說句感激的話,卻雙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

沈逸飛笑道,“哈哈,嬸子太激動了。先去那邊喝口水壓壓驚。下一位,楊富貴三斤,九百文。”

“老馮氏,一斤二兩,三百六十文。”

沈逸飛一個個念下去,待他們過來,還仔細的詢問過是否正確,很是體貼。

這個時候,沒人小看他,也忘了他贅婿的身份。

隻覺得他比村裡那小秀才還要討喜。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