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心疼,三女兒難產(1 / 1)

她比沈逸飛大一歲,性子跳脫,愛美虛榮。

人人都說村裡的小秀才前途無量,她就認定了人家,幻想自己嫁過去就是官夫人,

明知小秀才不喜歡她,還天天厚著臉皮過去獻殷勤。

小秀才的娘親厭惡她至極,罵她一句,她就罵人家十句。

名聲壞透了。

和沈逸飛成親後,倒是收斂了些。

但是,安分不夠半年,她又去找小秀才。

也不管村裡人說三道四,更不管自己已婚、懷著身孕,就是要去。

隻要小秀才旬休回來,她就巴巴地過去,各種吃的、實用的荷包、手帕、衣服等全送到他跟前。

沈逸飛被妻子如此輕賤,怕也是他黑化的一個原因。

哎,傷腦筋!

楊如煙其實昨晚就有些腹疼了,隻是白日裡作死的又去找了小秀才,生怕親娘責罵,是以沒有吭聲。

此時在床上痛得死去活來,才知道後怕和後悔。

“三妹,你忍著點兒……”楊如珠六神無主,又衝門外喊,“守業,你去喊二妹和妹夫了沒有?”

李守業喊,“喊了。他們說,回來也幫不上什麼忙,把那塊田的秧苗插完了再說。”

楊如珠急聲道,“那不行。趕緊喊他們回來,不然……我、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許真真正好聽見。

二女兒楊如寶和女婿陳滿穀是家裡最勤快的人,可也是性子最冷淡的一對。家裡不管大事還是小事,他們從來不會多說半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楊如珠這也是急昏頭了,才想把他們找回。

“不用了。”許真真把李守業喊來,“你去找村裡采參的王伯買一把小雜。”

挖參過程中斷掉的須和葉子,采參人俗稱小雜。

品相最差的人參都要幾百兩銀子,她買不起,隻能買小雜,五十文錢能有一小束了。

摳門的丈母娘突然變闊氣了,李守業也很是吃驚,“娘,五十文錢能買十幾斤米了……”

“救三丫頭要緊,讓你去便去,廢什麼話!”

許真真喝斥一句,李守業便不敢再說半個字,拿了錢就走。

許如煙咬著手帕無聲的落淚,身子無意識的扭動翻滾,兩鬢濡濕。

見許真真進了屋,她叫了一聲“娘”,淚如雨下。

“煙兒,娘的寶寶女。”許真真學著原身的語氣說著,坐到了床邊。

許如煙便趴到她膝蓋上,“嗚嗚”的哭,嬌嫩的小臉上,滿是無助、恐慌的神色。

許真真這一刻也不禁眼眶發熱,不知是真的代入了自己的身份,還是原身的感情流露,她心疼極了。

才十六歲的小丫頭就要當娘了,在現代還是個被嬌寵著的心肝寶貝呢。

撫著她的背脊,“不怕,娘會一直在這兒陪著你,看著我的寶貝孫兒出生的。”

許如煙在這一刻崩潰了,“娘,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去那邊了,一定乖乖聽您的話……”嚎啕大哭,傷心欲絕。

許真真不知她是不是被小秀才那邊的人欺負了,此時也不好問她,隻叮囑她緊要的。

“煙兒你聽著,待會兒你再痛再難受,也要堅強的挺過去,不然把孩子憋壞,生出來就會是個傻子,她的一輩子就毀了!”

許如煙瞪大了雙眼,顯然被嚇著了。

許真真心想,嚇著了就對了。

這樣她就會拚了老命的生,而不是跟書裡寫的那樣,嬌氣吧啦的哭,不肯使力。

“彆怕,娘生了你們七個,都是這麼過來的。”說著起身,“你先歇著,我去把那隻母雞殺了給你燉人參雞湯,給你補足力氣。”

楊如煙滿是淚痕的小臉綻放出笑容,都忘了疼,“娘,你對我最好了。”

楊如珠酸溜溜的,“你才知道?整日說娘親偏心我,你看,家裡唯一一個下蛋的雞都殺了,你說到底偏心誰吧?”

楊如煙抿唇一笑,難得沒反駁。

有了金錢開道,半個時辰後,穩婆與大夫統統都請了過來。

大夫給產婦號脈,穩婆與女醫做產檢,最後三人得出結論。

“氣血不足,身子虛。”

“產婦骨架子小,胎頭偏大,凶險啊!”

楊家人嚇得不行,許真真卻說,“我相信我三兒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有勞三位了,咱們把該做的事做好,結果如何,就交給上天吧。”

她的鎮定,令惶恐不安的楊家人,也都安定了不少。

而她難得的明事理,大夫與穩婆不免多看了她幾眼。

楊如煙的產程會很長,許真真特意囑咐李守業煮了乾飯,炒了幾個菜,讓大夫三人吃得飽飽的,又提前給了診金、喜錢,好讓他們能儘心儘力為女兒接生。

大夫三人很是吃驚,暗地裡嘀咕:這許婆子向來摳門、不講理,若不是想著她姑娘弄不好要一屍兩命,他們才不願意來。

可眼下怎的變得如此大方,又是管飯又是給診金的?

見穩婆與女醫進了產房,許真真守在夥房,誰都不許偷吃半口雞湯。等燉足了火候,先給女兒喂了一碗雞湯泡飯,雞肉也熬得糜爛,撕碎了喂她。

楊如煙被感動得一塌糊塗。

原身雖然溺愛女兒,卻很少有耐心去做這些。

頓時覺得自己也是被娘寵愛的孩子,吃了滿滿一碗雞肉,感覺渾身都是力氣。

夜幕降臨,她陣痛越發明顯。

穩婆、女醫進了產房,大夫勸許真真,“產房汙穢,你身子骨不太好,就不要進了吧。”

許真真卻擺擺手不怕,徑自進了去。

楊如煙見到她精神一振,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放,可憐巴巴的,“娘……”

許真真拍著她的手背,“不要怕,聽穩婆和女醫的。也不要叫喊,省著力氣,待會兒好使力。”

楊如煙淚眼模糊的點頭。

但是,痛感越來越劇烈,她哪裡忍得住?

腹部與腰部像是要被活生生的脹開,骨頭被一點點碾碎般,這種痛,超出了她能承受的程度!

“娘,我好痛,好痛啊,我不要生了,不生了。”她在床上翻滾,脖子和額頭條條青筋突出,身體不住的戰栗。

許真真哪裡見過這陣仗啊,抖著聲音哄她,“乖,忍一忍,孩子就出來了。你想想,她那麼乖,還會衝你笑,你忍心把她憋壞嗎?”

楊如煙拚命搖頭,一麵哭一麵跟著穩婆喊的節拍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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