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晴的出現。
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至少沒有人會主動關注她。
傅雪晴是誰?
或許在很多人眼裡。
她是鼎鼎大名的傅老板。
是位高權重,擁有龐大資本的大人物。
可在當下這頓飯中。
莫說一個她,就算十個她。
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因為,她太弱了。
弱到沒人有興趣關注她。
弱到哪怕坐在傅中山的旁邊,也根本無法引起任何人的好奇。
她來了。
來了就來了。
對整個局勢來說,她無法做出任何的改變。
這也是從一開始,她就和楚雲探討過的。
甚至,她已經表態不來了。
但最終,她還是選擇了來。
來的很果決。
也很鄭重其事。
事實上。
莫說是區區一個傅老板。
就算是楚雲,也並沒有讓在座的人有太大的壓力。
真正能引起眾人注意的。說到底,是楚雲的父親。那個神一樣的楚殤。
儘管楚雲已經做的足夠好。
本身所爆發出來的能量,也足夠強大。
但在這群世界頂級大人物麵前。
他依舊不夠分量。
傅雪晴來之後。
很從容地坐在了椅子上。
傅中山旁邊的椅子上。
她沒有引起任何旁人的關注。
可傅中山的臉色,卻微微發生了變化。
他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參與進來。
甚至在此之前,他已經散布出了足夠多的信號。
他與傅雪晴決裂的信號。
他希望借此,來把女兒摘出去。
來保全自己的女兒。
可沒想到。
她終究還是來了。
此刻。
傅中山的內心是糾結的。
更是不安的。
他深深凝視了傅雪晴一眼,皺眉問道:“為什麼要來?”
“如果您成功了。”傅雪晴緩緩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舉杯道。“我這杯酒,就是祝賀您的烈酒。”
“如果輸了。”傅雪晴一字一頓的說道。“那我這杯酒,就算是為您踐行。”
踐行?
楚雲忽然有些欽佩傅雪晴。
她的內心,是堅定的。
她的態度,也是決絕的。
她想陪著自己的父親,走完這段至關重要的路。
她不想逃。
也終究逃不掉。
她隻想做一個陪伴在父親身邊的女兒。
就像這些年,父親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保護她,教導她。
這是身為女兒的傅雪晴應該做的。
也必須做的。
否則。她還是個人嗎?她還有資格,當女兒嗎?
楚雲當然能懂傅雪晴的心思。
或者說,在場的所有人都懂。
但在意的,隻有傅中山。
他重重吐出一口濁氣。並沒有多看自己的女兒一眼。
內心的凝重,卻在短時間內,難以釋懷。
楚雲抿了一口烈酒。
純粹以看熱鬨的姿態觀賞這場飯局。
他身為局中人。
卻並不是局中關鍵點。
真正的核心。是祖紅腰,是傅中山,以及祖龍這一派係。
他罕見的把姿態放的很輕鬆。
但傅中山的臉色,也尤為沉重。
飯局的過程中,並沒什麼人動筷子。
偶爾幾句簡單的閒聊,也會透露出極為關鍵的信號。
當然,在這樣的場合。
任何信號都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祖紅腰已經明確表態了。
今晚,一定會有人死。
一定,會發生流血事件。
“傅老板。你似乎並沒什麼胃口。”祖紅腰淡淡掃視了傅中山一眼。
“我的確沒什麼胃口。”傅中山平靜地說道。“我不僅沒有胃口。我甚至還很興奮。”
“因為什麼興奮?”祖紅腰問道。
“因為我很快,就會實現我自己的夢想了。因為很快——你就會死在我家裡。”傅中山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看未必。”祖紅腰平靜地說道。“夢想總是豐滿的,但現實,卻有可能是骨感的。”
“當然。這種可能性,也是不可以排除的。”傅中山微微點頭。
然後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祖家小姐。你打算怎麼展開今晚的行動?”
天氣預報預測。今晚會有大雪。
時間是十點。
但現在才晚七點半。
彆墅院內,便飄下了紛飛的小雪。
雪勢有不斷擴大的跡象。
一陣陣北風貫穿院落,令這群在客廳內喝烈酒的大人物,也莫名有些心冷。
“殺人嘛。”祖紅腰淡淡說道。“當然是手起刀落。”
“誰的手?”傅中山問道。“又是誰的刀?”
“我的手。”祖紅腰說道。“祖兵的刀。”
“祖兵?”傅中山微微眯起眸子。
祖兵並沒有進入彆墅。
他就在院內守著。
以他的身份,是沒資格在這樣一場大人物的聚餐上出現的。
但在院子裡等著。也無妨。
反正,今晚他是有任務的。
但傅中山沒想到祖紅腰派遣的會是祖兵。
而祖兵,也沒想到自己會是第一個出手的。
在某種程度上,祖兵是可以壓軸的。
他的實力,也允許他壓軸。
但現在。
他卻成了先鋒軍。
這是祖兵萬萬沒有想到的。
“祖家小姐。你會不會太看不起我了?”傅中山一字一頓地說道。
“會嗎?”祖紅腰反問道。“我給你的,是最高待遇。我甚至省去了許多中間環節。原本,我並不打算讓祖兵第一個出手的。”
祖紅腰認真的解釋。
反而有些激怒傅中山。
他是堂堂傅家掌門人。
更是天使會創始人。
殺他,就用一個殺手?
一個最純粹的武夫?
這對傅中山來說,絕對是一種侮辱。
更是他不能接受的。
“如果這就是你的最高待遇。”傅中山眯眼說道。“坦白說,我會非常地失望。我甚至會對今晚這場飯局,感到遺憾。”
“哦?為什麼?”祖紅腰問道。
“因為你沒有任何能力殺死我。”傅中山說道。“我也看不出你有任何殺死我的實力。”
“你看不起祖兵?”祖紅腰挑眉問道。
“你誤會了。”傅中山淡淡搖頭。緩緩放下了酒杯。“我是看不起你。祖紅腰。”
“聽到了嗎?”
祖紅腰並不生氣。
她隻是微微抬眸。掃視了一眼彆墅外,站在大門口的祖兵。
“傅老板說,看不起我。”祖紅腰輕描淡寫地說道。
“看不起我,就是看不起您。”站在門外的祖兵平靜說道。
然後,他微微抬手。看了一眼傅中山:“傅老板,外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