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殤這番話,就等於是公開表態了。
他不介意兄弟倆鬥一鬥。
甚至有點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意思。
楚雲聞言,卻是忍不住微微皺眉。
反倒是楚河,眼神灼熱地凝視著楚雲。
似乎此刻的楚雲,就是他此生最大的敵人。
不分出個勝負,誓不罷休。
唐澤誌則是一臉平靜地站在原地。
他既不會開口說什麼。
也不會多心多想。
這是大老板的家事。
是兩位大少爺之間的恩怨。
與他這個小弟,沒有任何關係。
客廳內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這一戰,楚雲是不想打的。
但他看的出來,楚河的興趣非常濃厚。
而且,勢在必得。
楚雲吐出口濁氣,抬眸看了楚殤一眼,皺眉說道:“你真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楚殤抽了一口煙,沒有理會楚雲的譏諷。
“父親是否稱職。你沒資格評價。”楚河緩緩走向楚雲,一字一頓地說道。“但你現在,即將麵臨我的挑戰。而這一戰,將證明你是否是一個合格的強者。”
楚雲淡淡搖頭,眯眼說道:“我是否是一個合格的強者,也不需要你來證明。更甚至,我並不在意我是否是一個合格的強者。”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能改變什麼嗎?
為什麼一定要把一個虛名看的如此重要?
為什麼一定要那麼在意彆人對自己的態度和看法?
這或許就是兄弟之間最大的差彆吧。
楚雲從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哪怕是至親對他有不太友善的評價,他也可以欣然接受。
反之,楚河卻異常在意父親楚殤對他的態度。
包括此次忽然殺到莫城來。
也是因為知曉了楚雲即將代替父親征戰帝國。
他的心中,生出嫉妒。
也變得不平衡了。
而最大的衝突點,就來自父親為什麼選擇楚雲,而不是自己。
自己哪兒比楚雲差?
哪兒不如楚雲優秀?
他動怒了。
但他不會也不敢向父親傾述任何負麵的東西。
所以他遷怒到了楚雲的身上。
今晚這一戰,他必定要讓父親知道。
誰才是他最強大的兒子!
“來吧。”楚河逼近楚雲。
目光鋒利地掃視了他一眼。
渾身,在瞬間爆發出難以匹敵的戰意。
站在他正麵對的楚雲心頭猛然一顫。
嗅到了濃鬱的戰意。
那是一股絲毫不亞於李北牧這級彆的神級強者的戰意。
楚雲知道。相比較上次與姑姑交戰時的楚河。
現在的他,應該更加強大了!
就連姑姑,都在那一戰之後有所提升。何況是楚河?
一道道鋒利的氣勁,撲哧而出。
楚雲仿佛被一團無形的大網包裹住。
頗有些窒息。
他抬眸掃視了楚河一眼,神色平靜的說道:“打敗我,就能讓你的內心得到寧靜嗎?”
楚河淡淡說道:“打敗你,可以證明很多東西。”
“可萬一——”楚雲反問道。“你輸了呢?”
“為什麼輸的人是我?”楚河反問道。“在我看來,你輸的概率,應該更大。”
“我是說。萬一你輸了。”楚河問道。“你會怎麼樣?”
“能怎麼樣?”楚河很平淡地說道。“技不如人,我輸的心甘情願。”
“那就好。”楚雲微微點頭。緩緩脫下了身上的嶄新西裝。
楚雲為什麼要這麼問?
因為他怕楚河輸不起。
儘管在他看來,楚河不是心理防線那麼脆弱的人。
但萬一在武道方麵,他太過偏激呢?
萬一輸了,他就一蹶不振,甚至徹底報廢了呢?
楚雲還是問一下比較好。
至少問了。表示自己關心了他的處境,以及心理是否能夠健康下去。
楚雲將嶄新的西裝放在沙發上。
然後挽起了襯衣的袖口。
薄唇微張道:“可以開始了。”
他的身上,如止水一般平靜。
不論是氣場還是氣息,都沒有絲毫的波瀾。
可他那雙漆黑而深邃的眸子裡,卻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他已經準備好了。
楚河能夠感受到。
唐澤誌,也能夠嗅到楚雲身上的戰意。
其實並不強烈,甚至很薄弱。
可當一名神級強者做好了戰鬥準備時。
他整個人都會變得不太一樣。
很不一樣。
兩股強者的氣息,逐漸蔓延開來。
楚殤的兩個兒子,即將展開巔峰對局。
這一戰,誰的勝率更高?
或許放眼全世界,也隻有楚殤一個人,能猜出個大概?
……
“打起來了?”
楚家。
李北牧剛剛端起茶杯,又忍不住放了下來。
他不可思議地望向楚中堂:“蕭如是知道這件事嗎?”
“連我都能收到消息,她又怎麼會不知道?”楚中堂點了一支煙,表情凝重的說道。
“怎麼會打起來呢?”李北牧質問道。“楚殤不是就在現場嗎?”
“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能打起來。就是楚殤表態了可以打。”楚中堂抽了一口煙,心情也極度的沮喪。
當老子的。
讓兩個兒子打起來?
這對楚中堂來說,太不可置信了。
在他第一時間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和李北牧是一樣的心情。
兩個兒子在老子的麵前打架。
這是正常當父親的人,能乾出來的事兒嗎?
可這就是事實。
而且是即將發生的,或者已經發生的事實。
李北牧深吸一口冷氣。眯眼說道:“那你覺得,他們兩誰能獲勝?這一戰的意義,又是什麼?”
如果是楚殤點頭答應的。
那麼這一戰對楚殤來說,必定是有意義的。
真要說對誰沒有意義。
或許隻能是楚雲。
以二人對楚雲的了解,他必定是不願意和楚河決鬥的。
但對楚河來說呢?
他心中的嫉妒,需要靠這一戰來緩解,來消除。
李北牧深深看了楚中堂一眼。
“那是你大哥,你應該比我更了解他的心思。”李北牧點了一支煙,沉聲說道。“你覺得,他為什麼會允許兄弟之間大戰?”
“他是我大哥。”楚中堂目光冷漠地說道。“但我未必是他的小弟。”
“他所作的一切,並不需要得到我的允許。更不會和我溝通。”楚中堂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反對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可那又有什麼意義?他不還是我行我素?我攔不住,你攔不住。全世界,沒人攔得住他。”